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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也安靜了一會兒,半晌點了點頭:既然若若和孟璟,相知相惜到這樣心心相印的地步,怎么從來不見你秀恩愛呢,你甚至在公開場合提都很少提及她的名字,這又是你們之間獨特的戀愛方式嗎? 宋若端起水杯來喝了一口水。 我很少提及她,只因為孟璟本身是個非常喜歡清靜的人,看起來熱情洋溢,其實比較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我希望,不要因為我工作的原因,帶給她不必要的煩擾。早年她也拍過戲,后來息影,也正是出于這個緣故?,F在她做自己的小公司,沒有那么多閃光燈對著她,她很自在。 還因為,我是那種很恥于表達的人,我覺得很多事情放在心里就好,我們或者是心有靈犀,或者你得看到我的愛意都藏在小動作里??赡苣阋艺烊フf一些膩歪的話,我就會想逃避??擅檄Z就剛剛相反,她的愛是火熱的熾烈的直接的,不但每一個行動都在說我喜歡你,口頭上也經常要換著法兒地說。這一次,算是我送給她的七夕禮物,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收看這檔節目,但我要借這個機會說一句,我對你的愛,從來也不比你對我的愛少。 高跟鞋敲在地面的聲音顯得這地方更加空曠。 宋若一步一步從洗手間往門口走去。臉上冰冰涼涼的,抬手摸一摸,竟然是眼淚。她倒呆了一呆。 把自己剖析開來給人看,就等于袒露軟肋,同時給了別人傷害你的權利。 對于她這樣天生愛隱藏的人來說,如此光明正大地表白,感覺上,確實比自殺好不了多少。 她站在風口哭了一會兒,小羅也不知去了哪里,另一個姓朱的小助理說車停在門口,她到門口了,卻不見人。 身后忽然有一陣溫暖籠罩。 她轉過身去,孟璟的臉映入眼簾。 宋若有點赧然,垂下了頭。 我看了。 啊,宋若抬起眼睛來,喃喃問:我是不是太過了。 孟璟不則聲,低頭專注地看著她。側邊微弱的燈光打過來,只能看到她眼中粼粼的波光,卻看不清具體的表情。 既然這么這么愛我,那干嘛說,我移情別戀也沒問題?你傻嘛?我要是賭氣真去找一個,你上哪兒哭去,你個傻瓜。 宋若靜靜地待了半晌,然后說:我是想,你少喜歡我一點也好,萬一有一天我又以奇奇怪怪的方式穿越走了,你也不必那么難過。 沒有用的。 嗯? 你消失也沒有用。我對老婆的愛,直到我生命的盡頭才能停止。你在我身邊,我就以近距離的方式來愛你,你離我很遠,那就用遠距離的方式,總之這一生一世,你別想擺脫我了。 若若沒有說話。鯨魚俯身吻下來了。卻沒有親在嘴唇上。她輕輕啜干了她臉頰上的淚。然后擁她入懷。 兩個人在風里緊緊相擁,似乎是忘記了時間。 老婆。 嗯。 永遠永遠不分開。 嗯。 第111章 番外1 求婚這個事情困擾孟璟很久。 說來令人啼笑皆非,數次起心動念,都被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局。有一回兩個人在臥室,孟璟提前把房間布置成蜜月套房的樣子,因為恰好是她生日,若若并沒有起疑心,當時孟璟想著,這關起門來,總算萬無一失了吧?然而就在她即將掏出戒指盒子的瞬間,若若姑媽來電話,是一件很大的官司,托若若找人幫忙,雖然電話只講了幾分鐘,收線后卻再也不是之前的氛圍,小藥瓶子神情嚴肅,她只得按下不表,婚擇日再求。 沒想到,最后在很意想不到的一個情形下給解決了。 今年若若新電影上映,孟璟沒能去首映禮,出差回來后纏著老婆去電影院看,美其名曰支持票房,實際上是想干票大的,暗地里買通了魔術樂園的園長先生,打算看完電影就去附近的魔術樂園求婚。 本來是找的水族館,她作實地考察的時候,發現在一群兇猛海洋rou食動物的圍觀下說那些話,挺瘆得慌,還是作罷,選擇了氣質上比較活潑可愛的魔術樂園。 冰場的天花板有四季和星空特效,任君選擇,浪漫指數不低,又是室內,不至于讓若若著涼,時間相當晚,路上行人稀少,不招惹圍觀,會合太太心意。 天氣冷,下了點雪粒子,路有點滑,急性子的孟璟,平時也許不管不顧,照樣飆快車,載著老婆就不一樣了,小心翼翼。 宋若都被磨出了脾氣,忍不住問:怎么開這么慢? 孟璟目不斜視,我老婆在車上啊,磕著碰著了怎么辦。不急不急。 若若不能說什么。 孟璟一手仍舊掌握方向盤,分出一只手探過來,在她頭頂揉了揉,乖啊老婆。 開場前十分鐘到達電影院,兩個人手拉手進去。 包場當然有包場的好處,只是人總是有這么個脾性,尋常熱鬧慣了的,以為清靜是福,尋??偙苤说?,就很愿意沾點煙火氣。這次兩人是隨大流一起看,混跡在人群里,圍巾帽子一樣不少,遮個嚴實,可身材和氣質藏不住,人群里依舊萬分矚目。好在大門到放映廳這段路并不很長,燈光曖昧,看不真切。 這是一本上映之后就持續轟動的作品。宋若本身就是票房保證,導演又是知名鬼才,二者疊加,效果翻倍。片子的上座率高,晚場更是滿座。若若沒料到鯨魚今天會突然回家,認認真真看了大半天劇本,早早犯起了困,只是難得大鯨魚對戶外活動有興致,不想打消她的積極性,就沒告訴她,強撐著陪她來,來的路上凍清醒了,這會兒放映廳內暖氣充足,就又昏昏欲睡起來,腦袋靠在鯨魚肩頭小睡。 那顆小腦袋靠過來的時候,孟璟伸手攬住她肩,讓她靠得舒服些。起初以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當眾撒嬌,低頭去索吻的時候,小藥瓶毫無回應,唇齒間只有均勻的呼吸聲,才察覺她是真睡,忍俊不禁,摟在懷中,大衣裹緊那暖暖香香的一小團。 直至散場,燈光亮起,人聲嗡嗡,還有人拿餐巾紙擤鼻子,哭得兩眼通紅。 人走得差不多了,孟璟喚醒懷中人,咬耳朵問:怎么辦啊我的傻老婆,你看自己電影看睡著了,觀眾知道了,什么感想? 宋若雙頰泛粉,眉心微蹙,懵懵懂懂,活脫脫是有起床氣的小朋友。 孟璟不由得又是一哂,就勢啃了兩口。 再回到室外,孟璟卻犯起難來老婆看樣子已經累了,再拉到魔術樂園去搞風搞雨,太不體貼了吧? 為了自己想套牢人家就拉她吃苦受罪,這怎么看都是壞蛋啊。她踟躕著。 然而這個難題又讓老婆大人順手給解決了。 若若說:肚子餓。 孟璟條件反射答:回家做。 在外面吃。若若說。 這樣嚴格自律的人,一年到頭任性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孟璟勢必要滿足的。 吃完東西精神會好許多,到時候再借口帶老婆去遛彎消消食,就可以順利把人拐到求婚地點啦。 麻辣燙小店臨近打烊,生意很清。 若若對這一類的小吃很是鐘情。 東西上來了,孟璟不吃,撐著下巴,定定盯著老婆看。 若若被她灼熱的眼神弄得臉上發燙,抬手捂著眼睛推開一點,干嘛。 我老婆真好看。孟璟嗲嗲的,提出稍后要去魔術樂園玩耍。 若若哭笑不得,大晚上的,你幾歲? 你幾歲是若若的新口頭禪,當然是某人特供。 去嘛。去嘛。鯨魚撒嬌。 這場面過于熟悉了。若若知道自己頂不住,鯨魚再用這個調調說上兩句自己就會動搖,干脆隨手塞了個小碗在她手里,這個醬沒了。敦促她去取新的來。 孟璟信以為真,起身去弄,她的黑外套搭在椅背上,服務生頻頻過來加水,不小心碰到鯨魚的衣服,那料子滑滑的,眼看要掉地上,若若探手拿了過來,折起來時,衣兜里的小盒子就現了形。若若朝后望望。 大鯨魚還在兢兢業業地弄醬料,手掌上攤了許多碟子,一樣弄上些,低垂著眼,側臉的剪影很美,掛著個淺淺的微笑。 她不動聲色地將盒子塞了回去。繼續吃她的小藕片。 鯨魚回來后繼續游說,巴拉巴拉,魔術樂園的摩天輪夜景可好看啦,溜冰場也很不錯,想要教給老婆溜冰。 我會啊。若若正色,你不必費心了。 孟璟語塞,撓撓頭,可這個是旱冰呢,老婆你只是滑過雪啦,你溜過旱冰嘛? 若若恍然似的:分得這么仔細嗎。 對啊,不一樣的,一起去看看嘛。突然真的很想玩。孟璟覺得自己這么勉強,已經有點露出痕跡了。沒辦法,每次安排得好好的,都讓不可抗力攪和了,再等下去她要發瘋,蠢點兒就蠢點兒吧,到了地方,老婆開心就好。 若若說:等我吃完再說吧。 孟璟乖乖地在一旁等著。 結了賬出來,已經十一點,夜風颯颯的,孟璟拉著若若的手,晃一晃,滿臉的期待,狗狗眼亮閃閃的,又大又無辜。 可以去,若若替她整理衣領,但是不能玩太久,我要回家睡覺。 大鯨魚點頭:明白! 到了魔術樂園門口,孟璟傻眼了。只見十幾輛警車停在那里,還搞起了警戒線,問起來各位公務人員又不說原因,只說有危險人物進入了這個區域,勸她們早些回家。一聯絡園長,原來是某毒梟于一小時前逃進了這座游樂場,目前警方全力搜捕中。 what? 不好意思孟小姐,資金方面我會妥善處理的,你最好也不要過去了,保不齊會發生槍戰呢。園長苦口婆心地勸道。 孟璟掛了電話,兩眼淚汪汪的。一面不甘心自己的一千零一次求婚計劃泡湯,一面又擔心真像大叔所說,發生奇詭的槍戰,轉個身,擋在若若與黑暗里謎一樣的建筑群之間。 若若早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穿著件黑色羽絨服,兩手插在口袋,對孟璟揚了揚下巴,回去吧? 孟璟還處在深深的震驚之中,一般來說她不是會認輸的那種人,但是目前現在暫時,她真的被打敗了。毒梟。不得不服。 若若眼里看著,這大鯨魚像一只落敗的小狼犬,耷拉了耳朵與尾巴,于是主動走過去,挽著她。 到了車上,鯨魚的興致依然不高。 可還是不肯讓宋若開車。 路上也很安靜。 進了家門,依舊一臉持重。 孟璟,我要喝水。若若看看她。 鯨魚去燒水,燒好了倒了一杯過來,放在太太跟前。 吹吹。若若吩咐。 鯨魚就吹吹。 若若再說:想吃葡萄。 鯨魚去開了冰箱,拿了個水晶碗,蹲在老婆面前摘葡萄,還是不出聲。眼周微微泛紅。 若若抿嘴笑了會兒,問:沒玩成溜冰,這么難過呀? 孟璟抬抬眼皮,看她一眼,癟癟嘴,說:葡萄涼,吃兩個意思意思就好了。 若若含笑,微微張嘴:啊。 孟璟又打起精神來,對太太實施了投喂。平日里,有這種機會,早就借機用嘴喂,上演強吻了。今天受到了暴擊,只是規規矩矩用手喂。 若若也不說話,只管笑納。 葡萄吃過了,稍作洗漱,就回到房間去,預備睡覺。 若若照例睡前敷保濕。鯨魚悶悶地坐在床沿,有兩只輕柔的手在臉上輕輕拍,回過神,是老婆替她擦香香,攬過來抱住,臉埋在她胸口,長長嗚了聲。 在床上親親的時候,鯨魚還蹙著眉,一臉憤憤。 若若躺在下邊,雙手勾著她脖子,近距離觀察了一會兒,大鯨魚還是那似哭未哭的神態,鼻尖紅紅的。 什么事呀?若若刮刮她鼻梁。 鯨魚嘩啦嘩啦搖頭,像狗狗。頭發現在是披肩的長度,發尾掃在若若裸露的肩部皮膚,癢癢的。 電影不好看? 很好看。鯨魚親親她,意思是不要胡思亂想。 那就是不喜歡我了?若若還是笑,這次出差遇到別的小姑娘了? 鯨魚要說話,咬了咬牙,欲言又止地白她一眼,翻身滾遠,一個側躺,背對著床上另外一個人。 長進了,敢翻白眼了。若若失笑,翩翩跟過去,趴在她肩上,咬耳朵喊:鯨魚。 孟璟輕輕哼了一聲。啪當一個翻身,干脆俯臥。 若若輕笑:拿出來吧。 孟璟愕然扭頭:什么? 你口袋里的那個。若若坐起來,黑絲絨盒子是給我的嗎?不是的話就算了。 孟璟還呆了兩秒,臉刷拉漲紅,緊接著嗖地一聲,一個鯨魚打挺下床,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丫子飛奔出去,客廳傳來乒乒乓乓的拉雜搶燒的噪音,半晌大鯨魚拿著盒子蹭蹭蹭跑進來,爬上床,想了想,又快速地退回地上,在床邊的小地毯上單膝跪下 若若對儀式感這個東西并沒有什么執念,每次鯨魚大張旗鼓搞這些她都頭皮發麻。這次更是有點緊張,都沒太聽清鯨魚的臺詞。聽見她問好不好?就回了一聲嗯。 戒指戴到手指上,兩個人又是兩樣感想。 孟璟是一顆心落到了實處,捧著若若的手,心滿意足地看著,喜滋滋的,過了半天抬起頭來說: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雖然崇尚科學,這種事情我多少還有點迷信,盤算了好多次,每次臨門一腳都遇上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或是出點什么狀況,我都心理陰影了,只怕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作祟,不讓我們結婚。你記得嗎,就是從電視臺回來那天,我進書房拿了戒指,想著趁熱打鐵,誰知道出來一看,林盡染來了,抱著你又哭又笑呢,好嘛,別人也就算了,你說這個林盡染,都幾年不見了,忽然間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了,簡直就像是我求婚的想法召喚來的;所幸很快到你生日,咱們在家燭光晚餐,盛雪身體出狀況,咱倆去醫院守了她一夜,這算是不可抗力還有前后不下十次的求婚未遂,孟璟一生的烏龍都在這件事上用盡了,誰成想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又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怎么也想不到,還是在臥室里把婚給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