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女修在修羅場茍命 第98節
江沉閣還是將那杯玫瑰花釀飲下, 清甜不膩, 有濃郁的玫瑰香。 花釀中下了藥,是令人喪失理智的□□, 她還未飲便聞到了。 她沒有辦法拒絕,喝完后就將杯盞放下,打算抽身離開。 帝炎打著什么壞心思,不言而喻。 然而, 他豈能輕易放過她?威脅她喝下花釀是第一步, 纏著她等待藥效發作便是第二步, 他要一步一步將她帶入自己的懷抱。 那樣凜冽堅韌的傲骨□□起來該是何種美妙的滋味?他很期待。 江沉閣一時脫不開身,藥效發作,她頭腦發昏,軟倒的身子正要被帝炎接住時,腰肢一緊被摟入另一個懷抱。 胸膛寬厚,除卻雪松氣息,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隨后她躺在霽光的懷里,透過肩膀看見帝炎不忿的眼神,差點捏碎手中的杯盞。 眾賓客都匯聚在摘星樓里,樓外鳶尾花海卻是一片靜謐,觥籌交錯聲只覺遙遠。 “很難受……” 帝炎不會放過她,下的藥也極為猛烈,她失了逼出藥力的先機,如今藥效已經順著血脈游走全身。 她眼尾緋紅,目光迷離。 “霽光,幫幫我?!?/br> 她胡亂地抓住他的衣襟,幾乎要捏碎手中布料,想更加貼近那一份令自己舒服的冰涼。 “很快,馬上就到了?!彼男乜谔手r血,腳下卻絲毫沒有放慢速度。 可迷失的江沉閣根本不滿足,“我現在就想要,你給我!” 她不容他拒絕,“撕拉”一聲衣襟被扯開,霽光被她的力道一帶,本就虛弱的身子順著她滾落一旁。 摔倒時他不忘將江沉閣按緊腦袋護在懷中,兩人滾進花海,濺起紛飛的花瓣。 伏在花瓣上歇息的螢火也被驚擾,驟然騰飛,像一顆顆星子飛入空中。 霽光緩了許久,令他大腦空白的疼痛才平復。 那縈繞在鼻端的血腥味卻刺激了江沉閣,她覺得自己渾身的鮮血都開始燥熱不安,憑借本能意識去解開他腰間的玉帶。 他握住她的手防止她再作亂,隱忍道:“阿閣,你知道我是誰么?” “楚孤霜是你,我一直想要的霽光也是你……”她迷迷糊糊地按照潛意識來回答,聲音帶著哭腔。 回答她的是一個炙熱而綿長的吻。 鳶尾花隨風搖曳,連彎月都害羞地躲進云層中。 …… 天明前,他抱著沉沉睡去的她回到住所,攜霜帶雪的眉眼盡數融化。 若是路過摘星樓外的人便會驚訝于生機勃勃的鳶尾花海竟然在一夜之間枯萎凋謝,露出光禿禿一片。 晨曦透過窗欞,空氣中塵埃飛舞,浴盆里的水汽氤氳遮住了春光。 溫熱的水撥動泛起漣漪,江沉閣是在水里醒來的,還未睜眼便覺得有一雙溫柔的手撫過她的肌膚。 霽光嗓音醇厚,似一壇能催人醉生夢死的桃花釀,“本想幫你凈身后再抱你入睡多休息一會兒?!?/br> 江沉閣捂著額角,不止腦袋痛,全身上下無不酸疼,她試探性地問出口:“昨晚我們……” 她似乎將昨夜的瘋狂肆意都忘了,霽光為她擦拭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他一副被負心漢拋棄后的怨婦模樣讓江沉閣看得心驚rou跳。 “我,我還記得,你別這樣?!?/br> 說好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高貴神君呢?為何一夕之間就變了? 她還是更習慣他之前的樣子,不過現在好像也不錯。 霽光的臉色溫和了不少,“水要涼了,我去給你拿干凈的衣裳?!?/br> 月色的素雅長裙被疊得整整齊齊,但江沉閣還是看出那裙子的面料與他常穿的月色儒袍是同一款,穿在一起好似情侶裝。 她拿起浴巾擦干肩胛和手臂的水珠,正要站起時往一邊的霽光看了一眼。 霽光戳破她的小心思,“又不是沒有見過,昨夜……很是美妙?!彼m然這般說著,但還是離開浴房,在七折山水潑墨屏風后候著。 江沉閣紅了臉,急匆匆擦干身子地套上衣裙,轉身時瞥到一旁銅鏡里的自己。 她不敢置信地撫摸后背,光滑細膩,沒有一點兒疤痕。 他將她背后丑陋的疤痕連同心上的疤一齊撫平了…… 拾掇好后,圓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吃食,兩屜水晶蝦rou小籠包、一碟清脆爽口灼蘆筍、兩碗小白粥并一盞新萃花釀。 “這是……”他們早已辟谷,除非想過過嘴癮,否則可以許久不用吃食。 “只是想與你過一過凡人的清歡生活,順便將你留下來,你醒來后不會繼續留下來的,對么?” 江沉閣抿了抿嘴角,他總是這般了解自己。 食完飯后,江沉閣忽然提了一嘴,“你的傷……” “無礙?!膘V光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除了臉色白了些,哪里有受傷病重的痕跡? 她放下了心,將筷箸放在桌上,神色平靜道:“若是這樣我也能放心回滄云十三州了?!?/br> 他將碗放下,直直看著她,“一定要回去嗎?在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還是你放不下那曾經與你有過糾葛的幾個男人?!?/br> “不是你想的那樣,”江沉閣解釋,“我懷疑一件事想要回去驗證,況且天界的仇我一定要報,霽光你不想報仇么?” 霽光淡淡,天界那些人對他而言不過螻蟻,他何必要對一群螻蟻斤斤計較,“我只是還應龍的情。阿閣,我已經不在乎曾經的仇恨了,抓住當下和往后不好么?” 江沉閣知曉他不是害怕天界,而是害怕兩人之間又生坎坷,無法在一起。 無法在一起么……江沉閣驀然想起那個白衣勝雪的人。 “霽光,我也在為奔向你而努力,所以希望你不要逃避和我一起面對好么?” 她鄭重其事,仿佛一個被掩藏許久的秘密就要揭開。 作者有話說: 要完結了 第一百二十章 “我知道, 待會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會相信,但——” “你說什么我都信?!彼財嗨脑?,認認真真, 并非說笑。 江沉閣整理了一下復雜的情緒, 這才緩緩道來:“我被封印在瑤山不久后, 便有一個聲音出現在我的腦中……” 江沉閣將她在封印中得窺天道之事原原本本說出。 包括她如何被天道帶去一個與滄云十三州截然不同的地方生活一段時間,如何在天道的指引下湊合楚孤霜和古雪, 如何盡心竭力地為前任們付出,只為換取好感值。 塵埃在光亮中飛舞,偶爾落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跳躍。 “我知你可能不信, 但天道告訴我, 我們的世界不過是一個話本,你和古雪才是真正的天道之子, 天造地設的一對兒?!?/br> 霽光回想起當初在梓州府的事情,“所以這就是你將我推給古雪的理由?” 她沒有說話,答案不置可否。 “阿閣, 你真的能將我舍棄……?” 江沉閣笑了笑, 指著自己的心臟說, “我也曾緊緊不放,可換來的是傷痛?!彼钗豢跉? 自信坦然地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命不該絕,天道也沒有那么神通, 你霽光是我的!” 霽光揚起笑容, “好, 都是你的。 不過這天道著實有些古怪,或許你可曾聽過心魔?游離于塵世間,沒有實體,只能借住宿主的rou身存活,不斷地刺|激宿主,放大欲望,最后令人瘋魔,行尸走rou,聽它指揮?!?/br> “不,不可能是心魔!”江沉閣激烈地否決,但轉念一想他說得不無道理,“或許它比心魔更有自主意識。 流殤秘境中我被天道設計,它從沒想過救我,只是用活下去的餌誘惑我為它做事,我命不該絕后,天道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重復,直到我發現用無情宗的功法可以屏蔽它,但也不能完全屏蔽,它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我的腦中,若說從什么時候開始,應該是我去天之涯上天界時。 我懷疑,它既然可以進入我的靈識,自然也可以進入其它人的靈識,而封錦假裝失憶騙過我,正是因為天道在幫他打掩護。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回去查清?!?/br> 天道就像是她的rou中刺,她仿佛已經抓到了亂麻的線頭,沿著這根線頭找尋下去就能發現事情的真相。如今天道和天界有了關聯,她想報仇雪恨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突破口。 “那我隨你一起去?!?/br> “不,你傷在心臟先養好傷。況且天道曾跟我說過,你和古雪乃天道之子,若是你們其中之一有個好歹,整個世界都將傾覆?!?/br> 霽光輕笑,“原來阿閣暗中早就想要我的性命?!?/br> 江沉閣沒有否認,那時她的確是恨大于愛。 霽光嘆道:“往后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想如何就如何?!?/br> 她受寵若驚,狐貍眼一瞪:“我可不敢隨意處置?!?/br> “呵,真不敢相信個人的性命能牽扯整個界……”霽光流光瀲滟的眼在晨曦中微瞇,天道能騙阿閣一次,焉知這句話是不是同樣的欺騙呢? 江沉閣的目光落在他搭在桌上的手背,“說到你,我一直很好奇你手背上的傷疤是從何而來?” 他可以輕而易舉抹去自己背后的疤痕,手背上的疤為什么還會留下? “你是說這個?”霽光撫上右手手背,目光悠遠,“說起來與你有關?!?/br> “與我有關?”江沉閣擰眉,她思來想去都不記得,正襟危坐想聽他作何解釋,結果他卻止了話頭。 “想知道?等你平安回來我就原原本本告訴你?!?/br> “嘁?!苯灵w無所謂地翻了翻眼白。 霽光眼神柔和,仿佛看見當年撓傷自己還神氣洋洋的小狐貍。 真是長大了。 翌日,江沉閣與長琴師兄道別,長琴想和她一起回去為當年慘死在天界中人手下的同門報仇,但被阮影和江沉閣勸住了,他在妖魔界有了牽掛,不是可以說走就走的人。 江沉閣回去時不忘帶上小魚星玄,在妖魔界的山巔裂隙與長琴揮手道別,霽光沒有來,仿佛她只是出一個遠門。 他人未至,卻捎來了一枚靈戒,戒指里的空間闊大,將一座青綠小山放入都不為過,里面堆滿了各種奇門遁甲、神兵利器、療傷圣藥,甚至還有可口的點心、清甜的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