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家屬院 第18節
書迷正在閱讀:校園沙雕實錄[重生]、合歡宗女修在修羅場茍命、夫君他人傻銀子多、賀蘭訣與廖敏之、在年代文里當神探、重生八零之女首富養成計劃、病美人竹馬只給我抱、離婚前,我翻車了[穿書]、嗜嬌、重回四歲我天天催mama再婚
這么一刺激,馮曉才的雄性激素蹭蹭飆高,像一頭暴怒的雄獅,抬起厚重鋒利的前爪—— 馮曉才氣狠了,上去就甩了華秋吟一個熱辣的耳刮子。 啪—— 全場驟然安靜,眾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天花板吊頂的吊扇,嗚啊嗚啊的轉著,大家都錯以為那是華秋吟的哭聲。 沒想到這女人狠起來,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捂著紅腫沸燙的臉,咬著槽牙,恨切切地說:“馮曉才,你別走,誰走誰是狗!我要給公安局打電話,我要報110,要讓你成為嚴打被抓的典范,讓你蹲大獄,吃牢飯!你等著吧……教育局會革你的職,斷你的俸,想相安無事的混到退休領退休金?美得你!這回不整死你,我還真不姓華了!” 馮曉才被咒得三伏天里手腳冰冷,好惡毒的女人??! 他一個離了婚的單身漢,靠著這點工資過生活,她現在,還想斷了他的活路? 朝三暮四的賤女人,前腳剛走了個沈海森,后腳就來了個曲一郎。打量著給他戴一頂綠帽不夠,還想接著給他戴第二頂、第三頂…… 馮曉才怒瘋了,一個猛撲上去,揪住了華秋吟的頭發,開始砸她的頭。 拳頭像雨點一樣,鐺鐺鐺地砸在華秋吟的顱頂、額前、眉骨…… 華秋吟“哎喲、哎喲”的苦叫著,來打飯的幾乎都是婦女,被這場景嚇壞了,有膽子小的,已經開始哽聲嗚咽起來:“要出人命啦、要出人命啦……” 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快、快去和曲老師說,華老師在南食堂挨打了!” 才有人連跑帶跌,渾渾噩噩的跑了出去,給曲一郎通風報信。 馮曉才揍紅了眼,一雙眼睛恐怖的綻著屠戮的猩紅。 胸中的惡氣還嫌出的不夠,薅過華秋吟蓬亂的頭發,拽兔子一樣,把華秋吟整個人原地扭轉一圈,讓她鼻孔朝天臉對上,再猛然一腳,對準她的腰,狠足了勁,噔——的一腳,踹飛了出去。 “啊——”整個食堂回蕩著華秋吟慘絕人寰的叫聲。 整個動作發生的太快了,以致于眾人根本沒看清,馮曉才是怎么把華秋吟,一把摔拋到地上去的。 其實剛剛的過程,華秋吟整個人,像被發射出去的乒乓球。先是肚子撞上了食堂餐桌的桌角,被重重一擊,然后再被桌角彈射出去,狠狠摔砸在地上。 等大家回過神來,已經是華秋吟倒在地上,雙腳的涼鞋都扭飛的不知所蹤。 她捂著肚子,整個人蜷縮成一顆扎手的蒼耳,昏痛到再沒力氣喊叫出任何聲音…… 整個食堂的人都被眼前這驚悚的一幕,震驚到連呼吸都停滯住。 段汁桃眼尖的瞟到馮曉才慌亂的神情,下一秒,眼見著他就要拔腿開溜,段汁桃在人群中大喊道:“他想跑!大家抓住他、抓住他!” 段汁桃一面喊著,一面沖上前去,倒在地上的華秋吟像是死去一般毫無聲息。 人被摔成這樣,都沒有嚎一聲疼,會不會…… 段汁桃和吾翠芝蹲下,掰過華秋吟的臉,只見她眉頭緊鎖,整個人痛得,牙都不住的磕抖。 還好……不是沒氣兒了…… 只不過華秋吟□□汩汩流出的腥辣液體,讓同是女人的段汁桃和吾翠芝,把心都揪到了嗓子眼上。 吾翠芝慌得舌尖都打著顫,安慰華秋吟道:“華老師,華老師,你撐一撐,有人去叫曲老師了,他馬上到……” 黏膩的鮮血,洇紅了華秋吟芽綠色的裙擺,像極了叢叢綠葉間,開出了這一季最紅、最艷的薔薇。 段汁桃不忍去看那團腥亂,雙眼霧氣迷蒙,抽噎道:“再忍忍,華老師,咱們再忍忍,有人去找校醫了?!?/br> 誰不主動開口提孩子,但是誰都知道,這胎,是不成了。 馮曉才一把老骨頭,逃命似的,頭也不回,一個勁往前沖,身后跟著瘋狂追擊他的男女。 沖在最前面的,是食堂窗口打菜的精干小伙子。 小伙子能跑,眼見著要追上他,結果馮曉才使壞,跑的連鞋也不要,居然脫了臭皮鞋,直接往小伙子的臉上丟。 一群男女追在身后,真是氣都氣死了,覺得這馮曉才,真是壞到了骨頭縫里,招數陰損,又慫又孬。 誰知馮曉才剛逃脫,得意了沒多久,就和前來護妻的曲一郎,“嘭”的一聲,撞了個滿懷。 兩人碰了個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簡直現成版的不是冤家不聚頭。 第28章 兩個男人從小道,一路扭打回南食堂。 根據帶節奏的路線來看,應該是熟悉路徑的曲老師占了上風,體力更勝一籌。 馮曉才一口一句:“野男人,你也配給老子戴綠帽?!” 曲一郎被他氣笑:“狗日的老鱉,放你娘的屁!這是我老婆,你說誰給誰戴綠帽?” 眾人驚掉了下巴,原來平時斯文沉默的曲老師,也是會罵人的…… 馮曉才無恥地把口水吐在曲一郎的臉上,斥罵道:“有種就去驗孩子,瞧瞧到底是誰的種,你老婆兩個月前還睡在我的被窩里,手揣在老子的褲/襠上,你當老子是傻子,白白給你送兒子?” 馮曉才這么多年只有一個女兒,偏偏那女兒根本不認他這個爹,他做夢都想要一個兒子,一個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兒子! 曲一郎銀牙擦的咯咯響,切齒道:“老畜生,你想鎮住誰?!你以為你干的那些傷天害理的破事就沒人知道了?秋吟當初是怎么跟的你,你心里沒把稱?敢情你吃了豹子膽,還敢到我面前打掂量?你他媽再給老子說一句害秋吟的話,老子今天非得把你送進去不可!” 馮曉才臉色灰敗下來,他沒想到華秋吟最不恥、最不愿意和別人開口的事,她居然全跟曲一郎交待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華秋吟和曲一郎假戲真做,準備徹底棄暗投明了? 不,不可能,那個水性楊花的sao女人,哪那么容易被招安? 她骨子里的浪蕩,他這么多年,可是拿捏了十成十…… 馮曉才一遍遍在心底否定,心比天高的華秋吟,不會金盆洗手,去和一個無趣的老實人過平凡俗氣的日子。 直到耳邊傳來華秋吟虛弱的叫喚:“老曲、老曲……別打了……他是個無賴……你平時殺雞都不敢……你會……被他打死的……” 好一對亡命鴛鴦,馮曉才這時才無望發現,自己和華秋吟這長達十來年的糾纏,是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她這個浮萍一樣,輕浮浪蕩的女人,最終選擇了一個老實可靠的男人,成為她后半生的宿命。 這回,她是決心與前半生不靠譜的虛幻、癡求,徹底割裂訣別了。 曲一郎和華秋吟彼此視線癡癡的交纏,愛意深濃的要蹦出火花來,那一團一簇愛的烈火仿佛烹了油,成為這個夏日最灼燒的一段風景。 下一秒,曲一郎收起眼里心痛的愛意與悲憫,轉頭就幻化成了一匹草原上最兇狠的野狼,目光如炬,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幽光,所有的恨變成了鋼鐵一樣的拳頭,瘋狂又激烈,不斷砸在馮曉才的臉上、胸上、肚子上…… 一拳——老畜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老臉,當初那么齷齪的糟蹋了一個還是學生的姑娘,害了秋吟一輩子…… 一腳——狗日的,背地里占了公家那么多的小便宜,這么多年小偷小摸,仗著一畝三分地,狐假虎威不知道騙了多少學生家長的血汗錢…… 一唾沫——死老狗,虎毒不食子,自己的親閨女都舍不得掏錢養,親閨女都不認你這個老東西,還想著秋吟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種?做夢吧!你他媽究竟算個什么東西,你也配?! 誰也不敢上前阻攔這個失去孩子后,瘋了理智,發著狂的男人。 馮曉才起先還做反抗,但他到底上了年紀,哪能抵得過曲一郎的年輕力壯,三兩回合下來,已經根本無力招架,癱軟在地,抱頭縮成一團,呈現防御的姿勢,任憑曲一郎在他身上拳打腳踢的恣意施為。 要不是有人報了警,警察及時趕到現場,恐怕馮曉才這條老命,已經魂斷京大了。 敗下陣來的馮曉才,喪家之犬一般,聽到警車鳴笛聲,見到警察,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 滾趴在地上,一路胸貼著地,匍匐的去抱住警察的腿,仰起頭來,已是血rou模糊,眼睛腫瞇成一條縫,鼻子上掛著的不知是鼻涕還是血水,總之一塌糊涂、面目全非。 他把自己演繹成了一只涕泗橫流的可憐蟲,可惜京大南食堂這個大劇場,卻沒有一位觀眾為他流下同情的淚水,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金屬手銬。 ******* 校醫來得也快,--------------麗嘉流產這么大的事,學校的醫療條件,哪里能處理得了,抬了擔架把人架去門口,已經聯系了120了,只等救護車一到,就把人送上去。 有嘴快的,已經上報校領導。 校領導這會還在家里吃晌午飯呢,聽說校外來的教育局的人,把學校的老師給打了,汪主任頓時覺得嘴里的rou也不香了,著急忙慌的,蹬著自行車往食堂去。 畢竟人是在學校出的事,校外的人進來尋釁滋事,屬于學校安保不嚴有過失,然而對方聽說是教育局的小領導,大小也是個官,這件事處理起來便有些棘手。 汪主任在學校摸爬滾打快二十年,爬到現在這個位置,肚子里肯定也有兩把刷子。 出發前給教育局的老鄉打了個電話,已經打聽出犯事兒的馮曉才,在教育局只是邊緣人物,也沒什么大背景,人脈關系里,手腕最硬的還屬馮曉才的前妻。 不過聽說他們倆當初離婚的時候,不是那么光彩。 那前妻早就骨子里恨透了馮曉才,好幾次為了孩子的贍養費,到教育局的辦公室和馮曉才鬧。 馮曉才和前妻關系之惡劣,整個單位,早就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那前妻巴不得他一早出事才好。 知道了其中的門道,汪主任開發起這事,心里便有了一分底氣。 等汪主任滿汗淋漓的踩著自行車,到南食堂的時候,救護車剛把痛暈過去、不省人事的華秋吟抬了上去。 汪主任例行公事地做起安撫工作:“曲老師,你放心,華老師在學校出了這檔子事,學校不會推脫,你們先緊著把人送去醫院,回頭我把這里的事情料理完了,再上醫院和你們碰頭?!?/br> 曲一郎眼下哪還有心思和汪主任攀纏,匆忙的應付點頭之余,一雙眼睛寸步不離的盯著面無血色的華秋吟。 “汪主任,人我已經報案轉交給公安了,怎么處置,法律說了算?!鼻焕梢幌肫疬@殺千刀的畜生,就后悔剛剛沒多踹馮曉才幾腳。 汪主任見曲一郎的臉上掛著彩,就知道剛剛在這里,兩個男人之間肯定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惡戰。 汪主任心想:交給公安也好,他還懶得為馮曉才奔走說情。人已經被公安押走了,他只需要借口自己慢了一步,再給教育局的領導賣個面子,通個氣兒,這事兒也就含糊過去了。 要是教育局的領導,覺得單位丟不起這個人,自然會想辦法去保馮曉才。 段汁桃和吾翠芝看著人被送上了救護車,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一點。 轉身進食堂的時候,里頭的清潔工已經在抹地。 抹了一半的地,依舊血淋淋的,讓她們不由的捂起了心口。 這哪是一灘血?這分明是一條命! 可憐了曲老師,那么老實斯文的一個人,剛剛打起人來,那青筋暴跳的發狂模樣,誰也不敢上前攔一步。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何況人呢? 其實誰都理解他的失態,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還沒成形,就化作一攤血水,付諸東流。且瞧著華秋吟那出血,止也止不住的架勢,往后還能不能生養,恐怕都將成為難事。 命運總是愛捉弄老實人,大抵連它都覺得,老實人好欺負。 人類的悲歡怎么會相同呢,仿佛剛剛在這食堂,失去的不是孩子,不是一條尚未形成雛形的鮮活生命,不過眨眼功夫,眾人已經習如往常,恢復先前的耳語與交談,誰也不會為這胎兒少吃一頓飯,以示吊唁。 家屬院的婦女們,見風波已經平定了大半,就又提著飯盒,重新排好隊伍打菜去了。 有人說:“這華老師也是,她一個女流,非得這時候和那男的犟,這不,把孩子也犟沒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怎么這個時候犯了渾,唉!曲老師該多心疼???四十好幾才得這么頭一胎,肯定稀罕得跟寶貝似的……” 有人鳴不平道:“怎么華老師出了事,還有人拿她說嘴呢?!總歸是一條命,又不是華老師自己把孩子弄沒了的,最該死的是那男的,也不知道有些人,心肝是不是黢黑的,都這時候了,還把錯誤歸到女同志身上!女同志是原罪嗎?懷孩子、掉孩子這事,最遭罪的難道不是咱們女同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