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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辛年興致頗高,她歪著頭期待:“云南,我想想……” 就這樣,趙辛年想了一路的美食,終于捱到家門口。 衛晏然往口袋里掏鑰匙,趙辛年則按耐不住喜悅勁兒,在門口直接鬼喊起來。 “爺爺——” “爺爺——” 下一秒她的臉頰就被捏住了。 衛晏然居高臨下說:“整棟樓都聽到了?!?/br> 趙辛年被他捏得痛死了,馬上示弱,“哦,那我不喊了?!?/br> 衛晏然放開了手。 趁衛晏然開門時,趙辛年立馬也伸手去捏,可惜衛晏然就算微垂著頭,也比她高出許多,趙辛年沒能得逞。 “哎喲,回來了呀,”衛老爺子拿著鍋鏟就從廚房過來了,見倆孩子站門口,忙樂呵呵地招呼道,“快進來吧,爺爺帶了好多好吃的呢?!?/br> 趙辛年一聽到吃的,也沒心思捏人了,朝衛晏然皺了下鼻子,就開開心心跟著老爺子后面“爺爺長,爺爺短”了。 - 西街這片是老城區,單元樓的裝修都比較簡單粗糙,但也有例外。 比如衛晏然家。 衛晏然家是這片難得的精裝房,屋子敞亮,客廳邊上列了一柜子書和工藝品,桌子椅子茶幾之類的都是配的紅木,每次趙辛年進來,都有種進了校長辦公室的錯覺。 盡管她并不清楚校長辦公室具體長啥樣,但就是這股撲面而來的書香氣,總能讓她不由自主地規矩起來。 當然了,這規矩最多也就維持三秒,一見到吃的趙某人馬上破功。 “哇,鮮花餅!” 趙辛年在爺爺塞的一堆吃的面前,一眼相中了她愛吃的糕點,撕開包裝,就蹲茶幾旁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衛晏然進屋后,徑直去書房拿了跌打藥出來,往趙辛年后面的沙發坐下。 “把這個涂了?!彼阉幤窟f過去。 趙辛年這會兒剛往嘴里塞完一個鮮花餅,白色粉渣掉了一身,衛晏然把藥瓶放下,抬手對她指了指衣服,趙辛年低頭意思著揀掉了幾片粉渣。 “小然啊,你mama不是說要讓你在那邊住段時間么?怎么提前回來了?”衛老爺子把雞湯端上桌,突然想起這個事就問了一句。 衛晏然爸媽一直在國外搞科研工作,前段時間剛回來,正好碰上衛晏然在宿江比賽,就說結束后要接他回原來那個家住一段時間。 衛晏然給趙辛年抽了紙巾,臉上沒什么波瀾地回道:“有事就先回來了?!?/br> 趙辛年此刻鼓著個腮幫子,努力嚼啊嚼,總算把餅吞下去了,她接過衛晏然遞的紙巾,擦了擦嘴,繼而低下頭一點一點揀著身上的粉渣。 “你爸媽回來了?”趙辛年小心瞄了一眼衛晏然。 “嗯?!毙l晏然半彎著腰,手肘搭在膝蓋上,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藥瓶。 趙辛年記得衛晏然剛來花溪的第一年,少爺脾氣簡直大得很,一會兒看不習慣這個一會兒不喜歡那個,動不動就鬧著要回宿江,爺爺那時候就哄著他,據說家里這裝修還都是按照宿江那個家的樣式改造的。 “那你怎么不開心?”趙辛年問。 衛晏然晃著藥瓶的手微微一頓,偏過頭看她。 “我看你都恍神了?!壁w辛年如實說。 “你想多了,”衛晏然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把藥瓶丟給她,“趕緊涂,馬上吃飯了?!?/br> 衛晏然走開后,趙辛年把校服褲挽上去,一看,果然精彩紛呈,腿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她難得有些后怕地想,不會老了得風濕吧。畢竟老爸就經常在那念叨,說他那只風濕腿就是小時候不注意,摔跟頭摔的…… 不過也就后怕了一小會兒,就聽見爺爺喊吃飯了,趙辛年應了一聲,然后胡亂拿藥在腿上搓了兩下。 - 飯桌上,衛老爺子大概因為衛晏然爸媽回來了,就忍不住提起了衛晏然剛來花溪時的事情。 “你那時候小,一到這邊就鬧脾氣,飯也不吃,”老爺子笑瞇瞇地回憶著,“后來還是我把年年叫過來陪你一起,你才肯吃的?!?/br> 聽到這,衛晏然和趙辛年相互看了一眼。 要說這事吧,其實衛老爺子沒有了解全面。 衛晏然當時確實一到飯點就生悶氣,吃個飯不哄上幾小時根本下不了桌,但也不是沒有原因—— 那時候老爺子廚藝實在不怎么樣,做出來的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而他本人還都嘗不出來,只覺得是小孩子換環境不適應,才挑食生氣。 老爺子很發愁,某天就突發奇想把趙辛年找了來。 趙辛年自小就是個神奇物種,菜甭管好吃難吃,到她嘴里都能給你吃得香香的。 衛晏然坐她對面,瞪著眼前這位莫名其妙仿佛失去味覺一般的小飯友,更加神煩了,加上不吃完飯爺爺不讓下桌,脾氣也就發得愈發大了。 小飯友趙辛年挺細心,看出了這位省城小少爺的煩惱,趁衛老爺子去廚房時,偷偷壓低聲音問他,要不要我幫你? 衛晏然看著她,擰著眉,也不說話——因為趙辛年先前問過“男孩女孩”這樣的蠢問題,他基本懶得搭理她。 趙辛年腦筋比較簡單,看他不講話就當他默認了,往廚房瞄一眼,然后眼疾手快地用勺子往衛晏然的碗里挖走了一大塊,塞嘴里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