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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孩子去記住一個不怎么有關系的老阿姨,總是叫人良心有些過不去。 沒關系,以后我也下去了,也有個人給你一起上個香。 這正經臉說的正經話叫我一下笑得委婉,您老可別咒我,等你下去了,不得六七十年后,我肯定投胎轉世了。 照你這么算,我豈不是得活成百歲老人? 是啊,你會老在床上,兒孫滿堂,一個一個哭哭戚戚,特別舍不得你走。 他滿眼含笑,卻又說這是擠兌,搞得我不得雙手不表示真誠,引得一陣咳嗽。 也不是肺癆,卻幾乎把胃給咳了出來。 龍澤一臉擔憂,要去叫醫生。 我直言沒事,稱剛剛給那孩子想到了一個乳名。 恒字如何? 長久,持久之意? 我點頭,望他有恒心,知任重而道遠,也可徐徐圖之。 龍澤也挺喜歡此字,便是應下,見葉霖過來,打了招呼,兩人約了去齊小老板訂婚宴時間,便沒有再久留。 葉霖其實很少能工作日的白天過來,這次能來可見是特意抽了時間。 他并沒有問龍澤在此何事,只是告訴我門票和機票都買好了。 一看,門票一人,機票兩人。 也是,當初他只答應我一個人去看未央的演奏會,并未答應讓我一個人過去。 這人還稱演奏會之后一同去美國看看孩子,那個孩子如今有了人形,變化很大。 他一臉興奮,可見對這個孩子是真的喜歡。 其實這些通過視頻都可知道,只是葉霖已經如此安排,我要做的也就是同意。 未央的演奏會我并未提前告訴她,等表演結束,那小助理還是找到了我,領著去看未央。 小助理的話還是很多,英文語速說著中文,只是一個過道時間,先是恭喜結婚,夸了瘦了,又問著這次怎么沒有丈夫一起來,一個人來的話怎么不去未央那里住,今天來了這邊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等到未央休息室,已經開始問了晚上要吃什么。 未央和你一起,一定不孤單。 但是我覺得未央姐,好像不管什么時候,都是一個人的感覺。她嘆了口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遺世而獨立,真想未央姐快找個人。 是啊,我也有一樣的期待。 未央采訪結束后過來,是一刻鐘之后了,她歉意叫我久等,說因為要回國演出,接受了兩家國內媒體的獨家采訪。 國內娛樂圈挺亂的。 音樂界有音樂界的圈子,相對于娛樂圈也是干凈。她沒有把剛剛小助理的的問題再來一輪,只是握著我的手,道骨頭都能摸出來,比她還要瘦,趁機將手腕上的東西摘了放口袋里,免得看著心煩。 我現在都靠人養著,能不窮么。 她低笑,那我養你??? 那可得多挖一段時間的資本主義墻角。 這么不希望我回國? 現在國內對你而言,或許比國外還要陌生。 你不是在么? 一雙淺眸,微微瞇著,有試探的笑意。 或許她已經知道,但是我們都已經默契地不提。 小助理已經選好了一家法國餐廳,鮮花美酒,全套法餐,入目恰是巴黎鐵塔,車水馬龍,燈火繁華,流淌這個城市數千年的文明。 一餐結束,未央邀請我一同去她在巴黎的住處。 演奏會要持續小一個月,主辦方為演奏劇團安排了酒店。 未央開玩笑著她從高中開始就在各個酒店的雙人床流浪,不知道老了會不會在各養老院的床上流浪。 幾十年后的科技很難說的。 不知道那個時候是不是可以治療癌癥之類的病。 酒店已在眼前,我頓下腳步,笑著說未來的事情還是給未來那代人去想,明天的演出我們再見。 不住這邊? 我便是指指馬路對面,那里一人白襯衫西褲,單手搭著西裝,在注視著這邊,正是葉霖。 陰魂不散,她哼笑一聲,居然要直接過了馬路找葉霖理論。 我連忙拽住她,搖了搖頭。 葉霖如今對我平和包容,多是幾分愧疚心在,但是這個男人對別人,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尤其對未央,葉霖手里的東西太多,幾乎不會手軟。 不懂與裝著不懂,只是一線之間。 我不希望未央知道的,未央不希望我知道,爛在時光里就好。 未央沒有再堅持,將首飾幫我戴上,又將她手上的一枚戒指戴我中指上,居然是剛剛好。 我輕輕擁抱了她,目送她進了那流浪的大船,而葉霖也過了馬路過來,牽起了我的手,順勢取下了未央留下的戒指。 別丟。 回去給你。 如今的他喜歡牽手,去酒店的路上也要十指相扣,兩人穿梭在夜晚稀松的人流之中,葉霖忽然說這種感覺很熟悉。 應該是熟悉的,我們曾經來過巴黎,也去過很多地方,一樣的十指相扣,一樣的各懷心思。 仲夏夜之夢的第三場演奏結束,也到了我與葉霖離開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