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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父母出事,趕回家中,便是黑白照片兩張。 張羅喪事,她已經游刃有余。 黑夜之中,我哭得發不出聲,而她一直緊緊地抱著我說沒事兒,以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 她其實一直愛我,只是我不曾察覺。 翻來覆去,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一陣滴滴嘟嘟,并沒有人接。 曾經我們只要面對面就要說話,如今卻是山高水遠,天南地北。 我越來越想她。 葉霖 早上被一陣飯菜香味誘惑醒來,下樓,一桌子中國早點。 當然,除了粥,別的明顯是龍澤派人送來的。 粥確實很香,用的是當初我帶過來的砂鍋。 原來我也有過熬一碗粥,等一個人的時候。 龍驍一身淺色家居服,與我招了招手,他已經看起來平靜,而我們似乎也可以普通朋友相處。 扭扭捏捏,反倒別扭。 沒想到你和我叔叔相交如此,他為了你都要趕我出家門。 這個房子最早還是龍驍帶我前來蹭住,出來進去,如同回家。 他從來與龍澤最為親近。 我這兩日就會搬出去,你不用擔心。 去哪兒?他隨口問出,倒是一派自然模樣,偏偏叫人無端心煩氣躁。 我還沒有到可以與他平靜相處時候,回家。 你父母不在,未央又在國外,哪里來的家? 我又不是露宿街頭,依然有自己住處。不過沒等我回去的人罷了。 一頓飯吃的總算安靜,他要去看看老爺子,并沒有久留,離開之時看著窩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我,終于問出了一個庸俗的問題,未至,這幾年你過得還好么? 挺好。 你以前不是這么嗜睡。他卻突然到我身旁蹲下,指尖觸達我臉龐,卻被側臉躲過,未至,你現在吃的很少,以前你總像是喂不飽一樣。 是的,早餐我只喝了碗粥,但是這種事情也能成為話頭,那真是太倒霉了。 你該過去了。 他靜靜看我,良久,看得我渾身正要炸毛時候,道,未至,我們見面已經快15個小時候,你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問我過的好不好。 以前夏未至很喜歡龍驍這個名字,像是被馴服的小狐貍,看到和名字有關的一絲一點都會歡躍地叫出來。 那你過得好不好?我只好問道,想他早點離開。 不好。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又窩在沙發里,而這次他沒有再瓊瑤風格下去,說中午會派人送飯過來,轉身離開。 樓下一陣發車聲,我便也換了一身衣服,將不多的行李裝上,下電梯時間思考著應該先去療養院考察一下那幾只天鵝還是先去醫院復查。 不過剛剛到樓下,正在看打車軟件,忽然面前停了輛黑車,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陣強力拉到車里,鼻子撞上強硬的物體,一陣頭暈眼花。 夏未至最近果然有點嬌弱易推倒。 看來早餐不該矯情,確實吃的太少。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其標志,葉霖的標志大概就是冷香之中夾雜的一絲煙草味。 這個味道并不難聞,兩人曾經做到情深處時,暈染著的熱氣總是會讓這種味道充斥我的全部神經,拉著所有理智沉輪。 然而現在,這個味道卻叫我瑟瑟發抖。 從上車開始,他便是將我鎖在懷里,直到我掙扎得毫無力氣,才撈著我腰,從前面戴墨鏡的人手中接過針筒。 藍色的液體泛著涼意,像極了外星人的血液,葉霖,你要做什么! 未至,你最近太不乖了,換這個發型也很難看。 你這樣是違法的,停車,不要碰我。 未至啊,他按住我的唇,聲音微沉,眼中滿是警告倒像是寬容的飼主,只是給不聽話的寵物一點懲罰,聽話,未至,不要亂動,弄傷了你,我會心疼的。 葉霖的氣勢襲人,記憶中的恐懼再次復蘇,我不敢再動。 我害怕死亡,也害怕葉霖。 最開始我真的以為他只是個普通設計師,年輕有為,過著有房有車的穩定生活,直到他一時興起,帶我參觀私人動物園,并非養著漂亮貓狗,偏偏都是獅子豹子之類的野獸。 那些野獸就像大貓一樣,翻著肚皮,享受著摸下巴。 為什么? 我給他們食物,也可以不給他們食物。 這個男人的目光如常,可見其實對于養那些野獸并無樂趣,只是熱愛馴服而已。 錢財無所謂,鞭子還是rou都無所謂,只要過程足夠刺激即可。 對人對事,更是如此。 那次是立威,也是立信。 他帶我回的依然是那個復式公寓,公寓已經和我離開時候相似,似乎那個叫做小蕊的女人都不曾來過。 走一個寵物,來一個寵物,不過都是平常事情罷了,沒什么好問的。 那藥物叫我手腳乏力,任由他抱著進屋。 該死的有錢人,總是這么閑。 門一關,這人便是本色盡顯,丟我在地上,扯了扯領帶,倒了兩杯酒過來,未至,你在外面玩了那么久,也該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