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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起來,慌張之外,就是堅定和沉穩。 天際墨色越來越濃,大家都沒閉眼,像是要就這樣坐等天明。 也不吝嗇于布結界和用法寶了,隔絕靈力探查的結界一層又一層,他們目前還算安全。 這時候蔻蘭忍不住動了動,挪動的動作里透露著焦躁不安。 江不辭突然開口:“好嚴肅,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你們大宗門弟子相處的氛圍都這么讓人難受的嗎?” 跳脫的祝余咬著根兒草,含糊回答:“才不是,這不是大家都不說話嗎?!?/br> 周嵊這時候也搭話。 “你看這也是緣分,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明天將會并肩作戰一場。平??刹粫羞@種機會的,就說我們大師兄和云泯道友,我可從沒想過他們能站在一起?!?/br> 卿云坐在角落,認真地看著每一個人。 聽見周嵊的話,突然笑了一下。 其他人都轉頭看著她。 聞月亭黏過來:“jiejie想到什么開心的事了?” “如果安陽和蘇師妹在這里,定然要大驚小怪地驚呼,然后躲起來說悄悄話了?!?/br> 周嵊也想起他們兩個來:“是,他們倆愛看熱鬧,還尤其喜歡看大師兄的熱鬧。要是看見這兩個版本的三大美男都聚在一起了,指不定怎么興奮?!?/br> 卿云笑容加深。 平常清冷的面容緩和下來,線條也陡然顯得柔美了很多,在夜色下有種朦朧柔和的美感。 “我那時候還認為他們修煉散漫,對這種八卦之事卻極感興趣,是很不好的表現??墒窍嗵幘昧?,發現那樣的日子也挺不錯?!?/br> 陸鶴禁也輕聲笑:“可是怪我整日念叨著你修煉?不讓你下山?” “那倒沒有,只是不免會向往安陽他們的日子?!?/br> 平常寡言少語冷冰冰的人都開始聊天了,其他人也漸漸活躍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話。 祝余問她:“你之前真的一直被關在清劍宗里單獨修煉?在半妖之事之前,都沒聽說過你的名字?!?/br> “師父怕我過早夭折。不過師父也沒算到,我還是一下山就差點死了?!?/br> “那件事……”一直不敢和她說話的商陸遲疑著問,“到底怎么回事?熔劍長老真的在你本命靈劍上做了手腳?” 她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 “嗯。他也承認了,所以我殺了他?!?/br> 淳于策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笑:“那你們這不是有仇的關系嗎,怎么沒打起來?還能在這兒心平氣和地說過?!?/br> “你當誰都和你們九虛門一樣?”商陸尖酸刻薄的嘴從不遲到。 淳于策:“九虛門怎么了?邪門歪道是多,但是比你們這些門派的人可好多了,之前我們不做這種陰私事?!?/br> “你!” “好了好了,別吵別吵,”周嵊拉開兩個人,“聊點別的,最后一天晚上了還著急上火的,沒必要?!?/br> 反正人都殺了。 他就主動問起了卿云。 “如果這事了了,結果還算不錯,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嗎?” “去找周師弟?!?/br> 陸鶴禁蹙眉看她。 “師妹,周師弟魂燈已經滅了?!?/br> 其他人也一臉復雜地看著她。 特別是蔻蘭,心里想著這卿云莫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有些不清醒了。 還有,這是深情吧?想不到,一個死人才是她最愛的,什么沈槐序陸鶴禁聞月亭這種天之驕子,反而得靠邊站。 卿云眼神堅定,語氣也帶著肯定:“他沒死。去中曲山之前,我把魔珠給了他,他有一線生機。只要一線生機,我就不會放棄?!?/br> 聞月亭聞言眼中滿是陰沉。 沈槐序突然自嘲地笑了聲,罕見說話。 “為他報仇,為這渺茫的一線生機而努力,你們關系可真夠好的?!?/br> 前任嗆朱砂痣怎么辦? 當然是看戲。 卿云看著他,一字一句說:“是我害得他身死,這些自然是我的責任?!?/br> 陸鶴禁嘆氣:“師妹,我說了,那不是你的錯?!?/br> “就是我的錯。是若潮劍刺中了他的金丹,他在最后一刻還在往我面前爬……” 她深呼吸一下,偏頭看向天際:“他不應該是這種結果。如果不是我,他也應該會站上百宗大比的擂臺,成為弟子中的佼佼者?!?/br> 云泯無悲無喜的聲音響起:“因果而已?!?/br> “是,”她嘴角勾起來,“全都逃不出一句因果。不過天道給了他一線生機,說明這因果還未結束,他會出現的?!?/br> 這話聽在其他人耳中,多少有些固執。 不過沒人敢說就是了。 后面又說起了些別的。 蔻蘭還別別扭扭說了她和江不辭的孽緣。 卿云望著江不辭,沒提起袁漓的存在。 其他人說的就平淡多了,多是些平常修煉的小事。 祝余還不忘問她:“卿云,你呢,第一次下山的時候有什么特別的感受嗎?” 卿云想了想:“覺得很開心。然后……然后安陽帶著我們先在利州吃了碗靈獸rou面,說這是習慣?!?/br> 周嵊直接拆穿:“嗤,什么習慣,這是他嘴饞,其他弟子下山可沒有這個習慣?!?/br> 卿云也不驚訝,淺淺笑著:“可是我覺得這個習慣不錯,靈獸rou面很好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