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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全身緊繃的神經過了半晌才是松了下來。他可是認真的。 那先前的惱怒亦是真的么,就因為她拒絕了他么?瞧見字條邊批注的八字,宋怡再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 卿非傾城, 卻是傾城。這便是他的真心話么。 她深呼吸幾口, 閉眼不去多想,當下轉移注意力思索起身上的毒。解藥吃了, 該是不會有事了罷。 秦氏說她入宮來自然便會給她送來余下的解藥,可不知下次毒發前,秦氏要如何的將解藥送來給她。 這次藥她竟然大意的弄丟了,若不是小王爺安祺又給她送了回來,宋怡后知后覺想起來,大概已是到了病發的時候了。 躺著床榻上想著想著,不多時她便是悠悠困意襲來,綿綿入了夢中。 御書房。 “昨日的事兒如何了?”桌案上奏章已然堆起了好幾疊,安諸執起一邊筆架上的朱砂筆,漫不經心狀的批閱起來。 小通子在安諸身邊伺候,聽見安諸問話,趕緊回道:“圣旨昨日已是傳下去了,昨日的宮宴有太后娘娘在,還算是圓滿。眾位大人很是盡興。便只是右相府顧右相與長公子都病著,不曾有人來宴席?!?/br> “嗯?!卑仓T批閱好一本奏章,又拿起了另外一本:“孤受妖妃蠱惑,隨意改動冊封典禮時辰,愚弄天意,恐受天災?” 安諸讀出了奏章上的內容,聲音中有幾分的失笑。 小通子瞧了奏章上工整小楷寫出的內容,不住的覺著這位遞折子上來的主是個夯貨,妖妃蠱惑,愚弄天意。 真不知道這些朝臣日日吃飽了閑著,可是真的太閑了。若是顧府小姐是妖妃,那顧右相是何物? 安諸擱下,又瞧了另外一份,同樣是奏的他改動冊封典禮時辰這事。 不過這次倒是解釋了一下顧右相的立場:“妖女霍亂顧府,蠱惑圣心,請陛下明鑒,誅殺妖女,為天下除害?!?/br> 昨日夜里,宮中本是設宴款待百官的,分設了男賓席與女眷席。 由于宋怡出了意外,安諸守著宋怡便未曾出席,本來定好的冊封典禮安諸也下了一道圣旨,推遲了。不想這還讓有的人得了興風作浪的機會了。 借著那道圣旨,一條關于宋怡的流言一夜之間傳遍了岐國京都。 言說入宮為昭儀的顧府千金顧傾城被妖邪附身,霍亂顧府,蠱惑圣心。 “小通子,你說那顧傾城真的是妖女?” “這——”小通子默,他只見過顧昭儀一面,那樣貌吧真的算是個禍水。 “還不止這些呢?!币幻潞翢o預兆突然出現在御書房中,恭敬的跪在安諸跟前:“叩見陛下?!?/br> 安諸饒有興趣:“起來說話。與孤說說還有些什么?” “陛下你可是不知,如今這京都之中傳言沸沸揚揚,說的便是顧府小姐受妖邪附身,入宮蠱惑陛下。 陛下受了妖妃蠱惑,不顧禮節不理朝政,便是昨日冊封典禮的宴席。因為與妖妃廝混,都未曾出席,還不顧天理改了時辰?!?/br> “都是這般說的?” 元東面上波瀾不驚:“大同小異?!?/br> 安諸擱下手上的朱砂筆,以手托腮:“可是查出這些謠言是從何處開始傳出來的了?” 昨日宋怡落水一事安諸并未向外宣揚,關于改了冊封典禮時辰的圣旨,他并未有只言片語的解釋,只是直接的說改了時辰。再說他忽感不適,宴席由太后主持。 看來那些記著興風作浪的終于是按耐不住了。 放出那道圣旨的時候,安諸等的便是這般的效果。他又瞧了幾本奏章,所諫言的大多是說的昨日他不在宴席露面一事。 “查到了。是一處——”元東難得聲音一頓:“一處青樓煙花之地,其中養著的,皆是男妓?!?/br> 安諸瞥了一眼元東:“其它呢?” 岐國民風開放,那些斷袖之癖磨鏡之好不算什么不齒之事,只要是兩廂情愿,不太張揚過分也不會受人編排的。 元東是個性格耿直的,便是不能理解身為男子,如何的能不顧氣節在同是男子的人身下承歡。 若是他,他還是只能接受娶一門嬌妻終了一生。 “再是仔細的消息,到了那處便是斷了?!痹獤|面色有幾分的微妙,他略是后悔那日進去春玉閣探消息。 安諸挑眉:“進去過了?” 元東抱拳跪下:“屬下無能,未能打探到消息?!彼闶腔貜桶仓T他進去過了的。 他不只進去過了,去的還正是時候,在那床榻上兩名男子正是歡愉的時候,他進去了。該瞧見的沒瞧見,不該瞧見的元東全瞧見了。 他面色不好,又是想起那日之事,便是心中滲得慌。 安諸繼續批閱奏章:“說說顧府?!?/br> “顧府這幾日可是不太好過,如通公公所言,顧右相仍舊昏迷著不曾醒來,顧府長公子顧知文也在府中,說是舊疾復發,臥病在床也有兩日了?!?/br> “兩日?”安諸眸光一閃:“可是要尋個神醫為顧府好好診診脈了。繼續查,查出幕后主使再來稟報。還有,顧府那先前孤安排的開始去部署吧?!?/br> “是,陛下?!?/br> 元東退出,安諸繼續批閱奏章,有關上諫顧傾城為禍國妖妃的折子,安諸逐個拾掇到了一處。 自用過早膳后,他坐在案前一坐便是一日,夕陽西斜的時候用了些晚膳又是繼續處理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