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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br> “起來說話吧?!卑仓T勾唇一笑:“方卿家既是看不出什么來,那你便是為他提點一二罷。說說看,你瞧出了些什么?!?/br> 莫玄凜起身,隨即道:“回陛下。這兩張宣紙所盛放的物件,那皮屑狀的是易容所用的藥膏,用來仿制皮相紋理彈性的。另外一件,若是草民不曾辨錯,那便是出自穹門的除銹粉?!?/br> 他這話簡潔,卻是明了直白。 方惟再是如何的,也不能不明白了。而他身居刑部尚書之位,這些東西若說是看不出來,卻是說了謊的。 很多東西,不是看不出來,便是不想看出來罷了。 “好!”安諸收了折扇,在掌心輕輕一拍:“方卿家可是明了了?” “明白了,陛下?!狈轿┗炭值墓蛳?,幾滴汗水便由他頭上滴落到了小榭中的地上。不知是何時開始,他才是擦去的涔涔冷汗又爬上了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本來預計在相誤那一部分中就讓女主開始反殺的。但是發現要交代的事情還是有很多哇【捂臉.jpg】頂鍋逃走 第41章 含恨(二) 安諸瞧他那緊張的模樣, 一派自得的還不忘添油加醋一句:“方卿家身為刑部尚書,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這次瞧不出來,便當是仔細記住了才是。這國家治理與斷案一般, 只有不斷取長補短勵精圖治, 才能持久彌新?!?/br> 宋怡在一邊瞧著這般的安諸, 看的有幾分直了眼。 以往她遇著安諸的時候, 由于安諸的輕浮蓋過了他的其它,知道安諸便是岐國的君王,宋怡還接受不了如何岐國的君王是那般一個虛有其表的放蕩之人。 此刻那般的想法,霎時在她腦中煙消云散而去。原來這位一國之君正經起來的時候, 還算是個合格的帝王的。 那邊方惟還在諾諾稱是, 安諸已從腰間解下了龍紋玉佩, 遞到莫玄凜跟前, 道:“明日你拿了這玉佩,去刑部的司刑換個主事的牌子去?!?/br> 方惟煞白著面言又止, 心中掙扎了一番,卻不敢多言什么。 宋怡在一邊,隨即的又記了安諸了一個好處:能當機立斷的認才用賢。這位帝王,她越看越驚心,不禁的猜想, 那輕浮莫不是他用來偽裝自己的外裳罷。 “謝陛下?!蹦C不卑不亢的叩首謝恩,雙手接過安諸手中的玉佩。 “既是已初步驗過尸體,勘察了案發現場, 那方卿家與莫卿家便是先回吧?!?/br> “是, 陛下?!必踝髂C領命退出了小榭。 倒是那方惟定定跪在安諸跟前,沒有絲毫準備離開的意思。 他沉沉對著安諸便是扣了一個頭, 隨即便道:“陛下,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小女方妙音無德無才,斷是不能入宮為妃嬪的。臣懇請陛下能將小女除名于名冊之上?!?/br> 安諸沒想到方惟回來這般一出,愣是一霎,反應甚快的道:“無德無才,這便是方愛卿要孤收回成命的理由?” 方惟默認,隨即的又是強調道:“小女不能入宮的陛下,小女……小女已是準備許配人家的了?!?/br> 宋怡震驚的立在一邊。大場面她沒見過多少,一國之君被拒婚的場面更是聞所未聞,亦是前所未有。 誰人不識盼著一朝將女兒嫁入皇宮,既是許了女兒一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又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般的好事,誰人會去推脫。 安諸看著地上低頭而跪的方惟,辨不清如今這刑部尚書是鬧的哪一出。 先前還在談案子,一轉眼如何就談起了婚事。這般的跨度可是大了些。 還口口聲聲的說不能將女兒嫁入宮中。這莫不是要拒他的婚?這還了得! “方卿家莫要再說了,名冊既是定下了,如何是說改便能改的?!卑仓T即刻的又轉了言語,道:“差人一刻鐘后再來收斂尸體,平身退下吧?!?/br> 僵持了幾秒,空氣中一片安靜,莫玄凜便是起身告退。他走后,安諸揉了眉心才是又對宋怡道:“你便是要瞧,就再瞧瞧她罷?!?/br> 宋怡過去凈兒尸體之前,又是不住的垂淚,哽哽咽咽的也說不出什么。安諸瞧著她隱忍的模樣,忽而的又覺著還是哭出來更好些。 完了完了。安諸心上一陣的恐慌,如何在宋怡的事情上,他竟是開始自我矛盾反復無常起來了。 作為一國之君,自小他受到的教育,便是要殺伐果斷。 宋怡到了凈兒身邊,再是忍不住便低低的啜泣起來。好好地一個人說走便是走了,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吶。 瞧著她顫抖消瘦的肩膀,縱是作為帝王看慣了生死的安諸,此刻心中也不免有幾分的難受。 天家無情,這四字自小便是由血液深入他骨髓之中。所以他冷漠,他放蕩,他時時都是笑著的。 誰人又知,他并不想坐這個皇位,那擔子太沉重,快是要壓得他無法喘息。這時候他收了宋怡那哀慟情緒的感染,心中亦是開始百味雜陳。 他暗自的在心中想道:等她入宮來,今后孤定是不會讓她再落半滴淚。 這般的想法莫名從他心頭生了出來,安諸輕輕拍了宋怡消瘦單薄的肩膀,道:“顧小姐,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吧?!?/br> 宋怡瞧著橫死的凈兒,便是想起了離世的母親寧氏。她喃喃道:“我定是個不祥之人,為何我身邊的人,皆是不得善終,皆是要離我而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