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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宋怡急急打斷凈兒的話,道:“好了,好了,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忘記與你說一聲就自己出去了,害得凈兒你擔心了?!?/br> 凈兒趕緊道:“凈兒不敢,小姐出去哪里需要給凈兒報備?!弊鳛橄氯?,凈兒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下人。 顧知文為兩人打圓場,道:“怡兒確是有的時候做事不經考慮,凈兒你要仔細些照顧好她才是?!?/br> 凈兒道:“是,公子?!?/br> “對了,阿怡?!鳖欀膹男浯心贸隽艘粋€巴掌見方的小盒子道:“這是父親托我帶給你的,之前你出府的時候父親忙著城兒的事,忘記交與你了?!?/br> “這是?” “這是凈兒的賣身契,父親說既然凈兒隨身照顧你了,這個東西便交給你保管妥帖些?!?/br> “顧大哥,這東西我不能收?!?/br> 顧知文將小木盒遞到宋怡手上:“你且收下吧,這算是我們顧家的一點心意?!?/br> “好吧?!彼吴鶝]在推脫,收下了小木盒。 顧顯給她凈兒的賣身契,便是憂心凈兒不好好服侍宋怡,這是顧顯的好意。宋怡不好拒絕,更是不能拒絕。 隨后宋怡吩咐凈兒下去為顧知文新沏了一壺熱茶,顧知文在宋怡的小院中待了許久,直到吃過了午膳,隨后才悠悠與宋怡作了告別。 他走的時候比早上精神好了幾分,先前憂心忡忡的模樣也緩和了下去。 顧知文急匆匆的回去了顧府,他要去像母親說明他對宋怡的心意,他要去說服秦氏找旁人頂替顧傾城入宮。 送走了顧知文,宋怡吩咐了凈兒去換洗一下床榻的被褥,只說是今日早上來了月事,沒有做好準備。 凈兒聽了宋怡的說辭,面容上不易察覺的那意思焦慮才算釋然了去,思及宋怡床榻上那一片狼藉,她忽而覺著這個嬌滴滴的宋小姐果真需要人好好照顧她。 天知道她去到宋怡屋中,看見宋怡床榻上那些鮮紅的印記,可是嚇得不輕。 想凈兒之前考慮到宋怡出事她也要擔責任,她還對顧知文隱瞞了宋怡屋中的事。 這下想來,她倒是為宋怡掩飾下了一件尷尬事,最好的是宋怡并未出什么大事。 第二日正午,宋怡吃過午膳,百無聊賴坐在院中看著話本打發時間,小院卻是又迎來了一位稀客——右相顧顯的夫人秦氏。 秦氏一身大鑲大滾的錦緞衣裙,畫了精致的桃花妝,端正的挽了個貴氣十足的發髻。 發髻上鑲金嵌玉,做足了富裕人家的貴夫人派頭。她由凈兒帶著進了小院,才到宋怡面前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涼亭中由木榻上站起來迎客的宋怡本正生乏困,被秦氏那么一跪,她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霎時間清醒了過來。 宋怡趕緊去扶秦氏:“顧伯母,你這是做什么,快些起來?!?/br> 秦氏拂開了宋怡過來攙扶的玉手,開口便道:“怡兒啊,救救顧家吧??丛陬櫦遗c你有收留恩情的份上,你救救顧家吧?!?/br> “顧伯母,你這般的跪著,宋怡如何擔待得起,你且是先起來,有話慢慢說與我聽便是?!?/br> 秦氏鐵了心,今日她來,就是抱了要讓宋怡答應她請求的決心。她道:“怡兒,你若是不答應伯母,我是不會起來的?!?/br> 宋怡有些手足無措,趕緊又去扶秦氏起身,說道:“這,伯母你有什么需要宋怡做的,你說便是。你為長輩,你這樣跪我,可是折煞了宋怡的?!?/br> 秦氏終于沒在固執,由著宋怡將她扶到了涼亭中的木榻上坐下來。 宋怡給秦氏沏了熱茶,隨后對凈兒道:“你出去買些點心回來招待顧伯母?!?/br> 凈兒領命,回去廚房拿了竹籃出了聽雨軒。 秦氏隨身服侍的丫鬟被她屏退,小院中只有宋怡與之相對而坐,端坐在石桌前的秦氏終是繃不住架子,哀哀戚戚的抽噎起來。 宋怡看秦氏的情況,想著此事或許是與顧傾城的出走有關。 但那么一個大活人,宋怡與顧傾城也不熟絡。若是秦氏這么的哭鬧是為了從她口中得出顧傾城的下落,許是哭訴錯了對象罷。 抽噎的秦氏聲音沙啞,低低對宋怡道:“想必怡兒你應已是聽聞城兒做的那糊涂事了?!?/br> 宋怡趕緊附和:“聽聞了,顧大哥昨日與我說了一些?!?/br> 秦氏哭得更是凄慘了,她抽噎著道:“不知我可是這輩子做了什么孽,怎就生了個這般不孝的女兒,讓她做出這等損害顧家顏面之時。她與人私定終身便是罷了,竟然還與人暗度陳倉有了身孕。怡兒啊,你說我可是做了什么孽啊我?!?/br> “這——顧伯母,你莫要傷心了。城兒向來隨性,這次怕是就是一時糊涂?!?/br> 秦氏抹淚,繼續道:“她一時糊涂?她可真是糊涂得緊。怡兒啊,你說我如何能不傷心。老爺這些日子因為城兒的事,身子都焦慮得消瘦了一大圈。城兒是我嬌慣的,如今她捅了這般一個大簍子,都是我的過錯?!?/br> 看著秦氏哭得十分傷心,宋怡想了想又勸慰道:“事情終究會解決的,再想想法子便是了,顧伯母你這般傷心,到時候傷了身體可不是得不償失?!?/br> “辦法亦不是沒有的,就是——就是——”秦氏哽咽開口,抽噎幾下,便是又抹起了淚。 宋怡坐在一邊,心中來回思量,這件事若是直接如實對外宣布了,那顧府定然今后是抬不起臉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