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差渡山風 第22節
郁溫大大方方迎上他的目光,伸出大拇指。 蘭蘭也伸。 步西岸唇角一抿,“別亂動?!?/br> 郁溫故意撞一下蘭蘭,學步西岸:“別亂動?!?/br> 蘭蘭撞步西岸:“別亂動?!?/br> 步西岸唇角弧度深一分,眼睛也被仙女棒照亮,可他偏偏嘴上一聲“嘖”。 看上去好像很嫌棄的樣子。 可郁溫分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光。 口嫌體直。 拽哥真是好拽啊。 郁溫笑著伸手從步西岸手里拿走一只,蘭蘭也要拿,步西岸忽然抬高手,蘭蘭直接伸手掛在步西岸胳膊上,步西岸居然就那么把她拎了起來。 郁溫震驚地瞪眼,步西岸看到她表情,沒忍住,偏頭笑開了,他一笑,手上有些脫力,便把蘭蘭放下,蘭蘭趁機搶走仙女棒跑了。 廚房里,郁溫手里拿著不知不覺燃盡的仙女棒,她看了看步西岸的胳膊,又看了看蘭蘭,幾秒后又看了看步西岸的胳膊,忽然問:“你能拎起來我嗎?” 步西岸一頓,想了想,說句:“可以試試?!?/br> 他沒什么表情,顯得有些認真嚴肅,郁溫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逗你呢?!?/br> 她說著擺擺手,邊向外跑邊說:“出來玩?!?/br> 步西岸看她被風吹起來的裙擺和纖瘦的身影被雪一樣的火花包圍,看她拿著光一樣的玩意兒朝他揮手,她笑,全身都在發光,比月亮還亮。 步西岸扯了扯唇,心想大概也只有她能逗到他了。 他還想了別的。 想了更多。 但他一字未說,只是忽然放松了肩膀,靠在了廚房矮矮的門欄上,笑了笑。 九點半的時候周芊打來電話,得知郁溫還沒回家問她在哪,郁溫一邊彎腰躲蘭蘭的“攻擊”,一邊笑著說:“給朋友meimei過生日呢?!?/br> 周芊“哦”一聲:“替我跟小姑娘說聲生日快樂,不早了,你趕緊回去?!?/br> 郁溫說好。 掛了電話,她把周芊的話傳給蘭蘭,然后看了眼時間說:“我該回去了?!?/br> 蘭蘭差不多玩盡興了,不再為郁溫的離開難過,只邀請她下次還來。 郁溫說好。 步西岸就比較實干,只問她:“怎么回去?” “打車啊,”郁溫說,“附近能打到出租車吧?” “能?!辈轿靼蹲屘m蘭在家,陪郁溫出去打車。 倆人出去很快就攔到了車,郁溫上車后,搖下車窗跟他招手再見。 步西岸站在旁邊,抬抬下巴算應了。 出租車遠去,郁溫靠在旁邊,臉上還掛著笑,司機從后視鏡看她一眼,笑著說:“男朋友很帥哦?!?/br> 郁溫愣一下忙不迭擺手說:“不是不是,同學而已?!?/br> 車子拐彎,進入更寬廣的道路,但是太晚了,只有車子沉默地行駛,紅綠燈交替閃爍,郁溫看幾眼,漸漸生出困意。 她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視線模糊之間忽然看到車外的后視鏡里有一抹身影,在騎摩托車。 他戴了帽子,但是衣服沒換,所以郁溫還是一眼能認出,是步西岸。 她有些疑惑,不理解步西岸的做法。 送她上車,再跟著她? 還是她其實有別的目的地要去? 郁溫一下子清醒起來,她沒示意司機停下,而是一直盯著后視鏡,直到確認,步西岸就是在跟著她。 有那么一瞬間,郁溫回憶起小巷里,周芊對她說的那些話。 “說幾句好話,送幾次早餐?!?/br> 但這些都是明碼標價的行為,每一次示好都意味著對方有想得到的東西。 那步西岸呢? 他好像沒說。 如果她沒發現,他應該一直都不會說。 “司機師傅,不好意思,停下車?!庇魷亻_口。 司機停下,“有事???” 郁溫搖頭,“送我到這里就好了?!?/br> 她付了錢,下車。 她一下車,就和身后不遠處的步西岸四目對視,他帽檐壓得低,額前碎發有些遮擋視線,但他好像不在乎。 他視力應該不錯。 郁溫一笑,走過去。 摩托車大燈也亮,像一束光,照著郁溫和她走過的路,她像攜帶著一方世界走過來。 燈關掉。 她笑問:“你要送我回家???” 他想過。 但他覺得不安全,也不體面。 她應該被保護在車廂里,而不是選擇rou包鐵。 所以他只能尾隨。 “怎么下來了?”他不答反問。 “省錢啊,”郁溫說,“這不是有免費的嗎?” 步西岸看著她,幾秒后把帽子摘下來扣在了她頭上,他低聲:“我開慢點?!?/br> 郁溫“嗯”一聲,上車,她確實沒坐過這種摩托車,感覺很酷。 她身子微微前傾,呼吸在步西岸耳畔,步西岸渾身一熱,沖進風里也降不下去。 一路無話,到家郁溫下車,她看上去有點興奮,千金公主好像都這樣,并不會覺得別人在不懷好意惦記她,只把注意力放在新鮮事上。 “謝謝你啊,步西岸?!庇魷卣f著遞帽子。 步西岸“嗯”一聲,伸手接,卻不想下一秒郁溫踮腳把帽子扣在了他頭上,步西岸一頓,掀眸看她,郁溫一笑:“禮尚往來?!?/br> 步西岸看著郁溫臉上的笑,很想像教育蘭蘭那樣送給她四個字,可他確實貪戀這一點不明不白的親密度,于是最后也沒說什么,只發動車輛,丟下一句:“走了?!?/br> 郁溫聞聲揮手,剛揮步西岸就轉身走了,郁溫看著車尾氣和少年背影,嘆了口氣,心想步西岸真的有點難靠近。 可她確實想靠近一下。 因為她想讓他給她補課。 唉。 第二天郁溫睡到日曬三桿才醒,接到向芹的邀約電話,果斷拒絕,中午吃了飯,下午就在家寫作業了。 第三天如舊。 收假當天晚自習,郁溫在家吃了飯才去學校,進班的時候人不多,快上課人才陸陸續續來。 楊姜看到她親切喊:“同桌,好久不見!” 說著一把把郁溫抱進懷里。 郁溫好費勁地才從懷里扒拉出來,她輕輕喘氣,“殺人犯法啊?!?/br> 楊姜大笑,使勁揉一把郁溫的頭發。 郁溫來學校前洗了頭發,吹了個半干,現在差不多全干了,她看班里人來得差不多了,就把頭發扎了起來。 “散著多好看啊?!睏罱f。 郁溫隨口問:“扎著不好看嗎?” 楊姜一頓,幾秒后,說:“沒想到你還挺自戀?!?/br> 郁溫笑笑,拉著楊姜坐下,“問你個事?!?/br> 楊姜:“你說?!?/br> 郁溫猶豫了下,聲音壓低,“你之前說步西岸寒暑假給人補課,平時呢?” “什么意思?”楊姜問。 “嗯……我這不是數學沒考好嗎,想讓他給我補一下,就是每天晚上放學在班里留一個小時就行,”郁溫說,“周末我可以去他家里,也不是特別遠?!?/br> 而且,他應該也需要這筆錢。 楊姜捕捉到了重點,“你去他家啦?” “……???是啊,周末偶遇,陪他meimei過生日了?!庇魷卣f。 “偶遇?”楊姜斜睨,“你是有心賄賂他,還是真的偶遇???不是,你們倆怎么互相賄……” “不是,”郁溫哭笑不得打斷,“我有那么勢利嗎?” 她急于反駁,沒聽到楊姜后面的話。 楊姜說:“好吧?!?/br> 你沒有。 有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