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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正因抱不抱著睡僵持著。 他那么大一只,萬一翻身壓到她…… 乍然聽到小花妖的要求時他很驚訝,但是理智回歸后顧慮便上來了。 他那么大一只,萬一熟睡中翻身壓到她,明早起來不就直接壓成餅了。 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周府里養過小兔子,那是一對罕見的雪兔,拳頭大小,全身毛茸茸的,連眼睛都看不見。 他見著就好喜歡。 但那是周夫人兄長送給兩個侄子的新年禮物,他只能躲在假山后偷偷看。 他們沒錢買兔子。 青葉只好去山里給他刨了一只懷孕的冬茅老鼠回來。 幼崽出生的時候他稀罕得不得了,看著睡在地洞里的小團子,他覺得小團子會冷,抱起最小的那只放到被窩里和他一起睡。 他小手捧著,抱在懷里。 第二天起床才發現小團子被他壓死了。 周遺昉惆悵地嘆了口氣,因為這件虧心事,他將那家冬茅老鼠好吃好喝養著,就連搬出周府也不忘帶上,還在新府邸種滿竹子喂養它們。 所以,對于小花妖的要求,他很難辦到。 他不想明天一早起來,看見的是壓得扁塌塌的小花妖。 淡淡月色照進屋子里,古藺蘭貼在他背上,頭有些暈。 周遺昉繃著,腳都抓緊了,他不敢回頭,商量道:“你如果害怕,那我把臉蒙起來睡,這樣你就不會看到我,就不會想到血呼呼了?!?/br> “我還可以把燭火點起來,火一亮,可怕的東西都跑光了,而且你的小床就在我的枕頭邊不是嗎?!?/br> 可是……古藺蘭有些發燒,咬著自己嘴巴,委屈兮兮地脫口而出:“可是我夢到你頭掉了啊,你把腦袋蒙起來不就更可怕了嗎?!?/br> 要是平常她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她變成這么小已經夠嚇人了,如果再暴露自己死過又重生回過去,那就更嚇人了。 別人肯定會把她當妖怪看待。 可現在她身體難受了一整天,又因為他是周遺昉,所以下意識吐露心聲。 周遺昉身體僵住,夢到他掉腦袋,什么意思? 他忽然想到果燃道人說的話。 夙愿未絕心有不甘,以帝王命換來的涅槃重生。 所以,他前世的結局是被斬頭了? 該是做了什么事才會被斬頭。 他手指輕輕敲著被子,不會真的是造反吧。 他哪來的兵力,南詔的兵? 周遺昉細細思索,此次支援南詔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六詔中有五詔對朝廷不滿,南詔王又與他是一伙的,趁著這次機會統一六詔,他的勢力會更強,再利用其余五詔對朝廷的不臣之心攻打朝廷,先壓劍南道,朝廷消息有延遲,急攻急打,打個時間差,在這個時間內將劍南道拿下。 只要劍南道一破,大軍就可以挺進,正好還能避開了五月時瀘水一帶的瘴毒。 周遺昉一點一點盤算著,心底微微熱了起來。 想得深了就忽略了身后小花妖的動靜。 等他發現的時候措手不及。 古藺蘭咬著嘴唇,眼睛都憋紅了,拉著他背上的衣裳衣裳想爬到他面前。 但是周遺昉背部挺直,雖是兒郎卻肌膚滑溜溜的,她軟綿無力的手攀上去,小手揪著衣料,掛在他背上,堅持了一小下,滋溜滑落回原地。 好幾次她都爬不過去,腦袋還越來越昏,身子越來越燥.熱,她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小花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帶著哭腔,周遺昉忽然回神,著急地轉過身去看發生了什么事。 小花妖全身都泛著潮意,呼吸guntang,鼻尖貼在被子上哼哼唧唧地蹭了蹭。 她如玉一般光滑細膩的手臂伸出來,袖子款到了臂彎里,露出白如雪的小臂,上面有一個紅紅的被蟲子咬的紅包。 她閉著眼,雙腿彎曲纏在被子上,手指揪著后面的被子,另一只手去剝胸口的衣裳。 周遺昉漂亮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耳朵尖上的顏色仿佛能爆出血。 他看著眼皮子底下小手胡亂扒自己衣裳的小花妖,皺著眉,磕磕巴巴地阻止她:“喂!” 一抹雪色撞入眸中,他連忙閉上眼睛,手也不敢碰她。 她嚶嚶出聲,恍惚間置身于從前,她難受地叫他:“我好難受,周遺昉,周遺昉?!?/br> 周遺昉面紅耳赤地轉過身去:“小花妖,你怎么了?!?/br> 雖說閉上了眼睛,但是腦海中還殘留著乍見那抹雪色時的震撼,無論如何都從腦海中揮之不去。 混賬,那么小一個人你也能生出那種心思嗎!。 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帳子,不敢閉眼。 一閉眼眼前就會出現小花妖紅潤嘴唇微張,素手搭珍珠扣的畫面。 他便是再遲鈍也知道這不是她的正常反應了。 除了早上將她留在這里,之后她便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既然他沒事,那就是她自己在屋子里時碰到了什么東西。 周遺昉想問問她早上有什么不對勁。 可是她現在這個狀態明顯不是能清楚回答問題的狀態。 身后沒有了動靜。 周遺昉趕忙回過頭去,她正趴在枕頭一角,手里按著一只很小的不斷掙扎的蟲子,咬著手低低啜泣。 哪里還顧得上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