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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那某不打擾姑娘了,姑娘專心想,用力想,好好想!” 說著,瑞王探身伸手把車簾拉下來,“可別吵著姑娘咯?!?/br> 沈婳音氣笑了。 正好,沈婳音低聲問月麟:“我叫你偷偷放下的錢,放了沒有?” “按姑娘說的,放在茶壺后面了,下人收拾時定能看到。起初瑞王殿下堅決不讓奴付錢,說回頭自會有昭王府或者瑞王府的人來結賬,但奴說,衣裳是貼身之物,二位殿下誰出錢都不合適,瑞王殿下這才作罷了?!?/br> 末了,月麟又忍不住感慨:“唉,姑娘命真好,店主人死活不收姑娘的錢,二位殿下也都愿意替姑娘付錢,姑娘還非要堅持把錢給店家放下。姑娘怎么有那么多錢呀?這套衣裳這么貴,頂得上奴兩三年的工錢了,不,已經頂得上紫芙jiejie兩三年的工錢了?!?/br> 再貴,沈婳音也決心買下來,因為……她居然能在一套衣服里見到母親,只存在于短暫童年里的母親。 沈婳音笑嘻嘻湊近月麟,“怎么,羨慕紫芙jiejie月錢高?” “……奴哪兒敢?” “去結廬別業之前,定叫你每月和紫芙領得一樣多?!?/br> “真的?”月麟的眼睛瞬間亮了,旋即又xiele氣,“姑娘慣會取笑奴,紫芙jiejie管著千霜苑的大小事,管得井井有條,合該領得多,難不成奴有本事頂到jiejie前頭去?” 井井有條?沈婳音淡然一哂。 有幾個小丫頭手腳不干凈,都是誰的默許?她們的頂頭上司可不是姑娘,而是掌事大婢女。 好在,已經快了,這一切都快有一個了斷了。 主仆說著話,轉眼到了鎮北侯府,與瑞王作了別。 才進垂花門,沈婳音就見婳珠在望舒亭里坐著,身邊跟著岫玉館的煙羅,似乎正跟著煙羅學編草環玩。 “阿音這是從哪兒回來呀?隔三差五就出門,好自在,不像我,走幾步路就累了,活該困在府里悶著?!?/br> 沈婳音并未回答她的問題,笑道:“婳珠也該循序漸進地多走一走,鍛煉體力,慢慢就會好起來了?!?/br> 婳珠也沒接沈婳音的茬,扔下編了一半的草環迎下臺階,對月麟抱著的木匣很好奇的樣子,“阿音拿回了什么寶貝?瞧著可真精致?!?/br> 沈婳音也沒什么好藏的,“新衣?!?/br> “喔,阿音看不上我那些‘舞服’,特意去買了新的?!眿O珠皮笑rou不笑地道。 “我看不上你的什么……” 沈婳音疑惑著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大約是互穿時發生的事,八成那祖宗又惹了婳珠。 不等沈婳音說下去,煙羅已經動手為婳珠打開了木匣,只見里面整整齊齊疊著一套新衣,露在最上面的部分是刺繡精美的領口,布料細膩,泛著柔潤的光澤,雖不奢華,但一看便知是好貨。 最最最重要的是,木匣蓋子的內側刻著字——千容衣行。 “阿音竟知道千容衣行?那家鋪子可是連招牌都不掛?!眿O珠似笑非笑,“阿音知道的真不少,擁有的也真不少啊?!?/br> 婳珠既知千容衣行的大名,見自己買了他們家的衣裳竟毫不吃驚,沈婳音也就看明白了,婳珠是專程等在這兒堵人的,應該已經打聽清了自己一大清早出門的去向。 仔細想想,自己昨晚睡前的確跟月麟提了句“千容衣行”,果然被人聽去了。 某些人真是長情,時時不忘舊主。 “婳珠到底想說什么?” 婳珠故意露出一番想不通的表情,“千容衣行的衣裳可不是一般的高價,阿音才進府一個月,就已攢出這許多錢了?” 月麟的小臉拉得老長,“我們姑娘有多少錢是私事,二姑娘不清楚也正常?!?/br> 煙羅吸氣就要呵斥月麟,被婳珠略略抬手攔著了。 婳珠拿眼把月麟上下一溜,甜甜地笑了,“我當是誰,這不是以前在前院采買的丫頭嗎?要不是那回你挑的絹花好看,我還不認得你,也不會把你撥到千霜苑?!?/br> 煙羅語氣很沖地教訓月麟道:“怎么?二姑娘破格提拔了你,倒給了你頂撞的膽子?” “我沒有頂撞——” “還敢狡辯?!睙熈_上前擰了月麟的嘴巴子一把,“二姑娘面前,什么你啊我啊的,你是奴!” 月麟痛呼一聲。 沈婳音當即揚起手,一巴掌甩在煙羅臉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煙羅一個趔趄,驚愕地捂著臉看向沈婳音,“你……” “你什么你,我是主子,你是奴?!?/br> 沈婳音本沒想動手,但煙羅的行為實在踩到了她的底線。 “你這婢子,好大的威風,當著我的面對我的人動手,你來做我的主子好了。一會兒我替你回稟夫人,請夫人也收了你做養女,好不好?” “阿音你干什么!”婳珠也提高了嗓音,“進了侯府,也該改改做派,跟下人動手,傳出去像什么話!” “我倒想問問二姑娘是怎么管束下人的,竟當著我的面擰月麟,規矩丟到哪兒去了?” 婳珠道:“明明是月麟挑事在先。我不過就是問問你的錢從哪兒來,若不夠用了,到我房里拿,別做下什么不該做的,這是關心你!” 嚯,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沈婳音親自合好木匣,不讓新衣沾了風里的塵土,道:“謝二姑娘,錢夠用,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心里有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