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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沈婳音,算你狠。 楚歡不再理她,耐著性子繼續等其他女子賞櫻。 他在宮城那人精窩子里住過幾年,沈家二姑娘這點擠兌人的伎倆才哪兒到哪兒???心里想的什么他掃一眼便能瞧得七七八八,無非是在阿音面前賣弄財富和寵愛而已。只是他也不好對一個小女郎寸步不讓,挑著說兩句她不愛聽的也就罷了。 細想倒也古怪,沈侯是個線條頗粗的豁達人,從沒對誰掉過臉,怎會生出如此斤斤計較的女兒?這二姑娘身為貴門嫡女,處處擠兌阿音一個養女,有什么意思? 楚歡沒當回事,婳珠卻頗往心里去,越想越不是滋味,氣得眼眶都紅了。 今日的一切全都事與愿違,本想借著苦湘綠櫻的由頭好好壓制她一番的! 沈婳音明明就沒有當貴女的命,論舉止論見識,為什么處處壓自己一頭! 婢女煙羅瞧二姑娘不大高興的樣子,不知緣由,便想哄一哄,在主子耳邊夸苦湘綠櫻開得好,又驕傲侯爺是如何寵愛咱們的嫡姑娘、如何帶著對鄭夫人的虧欠加倍補償。 這馬屁徹底拍到了馬腿上,婳珠壓根就不是什么鄭夫人的女兒,更不喜人說侯爺的寵愛只是沖著她“嫡姑娘”的身份。 婳珠臉都青了,倒也不好明著罵那狗婢女,伸手指向苦湘綠櫻,對掌事婢女洺溪道:“你,看著煙羅把這棵樹砍了,即刻?!?/br> “什么?”煙羅大吃一驚。 婳珠道:“煙羅既喜歡這棵樹,本姑娘就賞給你了,賞你親手把它砍下來,就放在你屋里,讓你日日都能看到?!?/br> “二、二姑娘……” 煙羅慌忙跪倒在地,想要認錯,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哪句話說錯了。 眾人也都不明所以,忙問為何。 婳珠忍著不痛快,想法擠出得體的解釋:“阿音教我了,院中一個品種單種一棵樹風水欠佳,不吉利,得盡早砍了,否則下次怎好再邀諸位來我院中呢?” 姑娘們面面相覷,就算真要砍,單指一個婢女去砍,哪里砍得動?得回稟過夫人請匠人來做。 婳珠瞧見苦湘綠櫻就生氣,恨不得它自己長出翅膀飛得遠遠的,哪里肯慢慢等匠人,非要洺溪多指些婢女立刻動工。 阿音的小胃口早就餓了,結果一直折騰到現在都沒吃上飯,這會兒沈二姑娘居然鬧著要砍樹,怕是鬧到晚上也砍不完。 該說不愧是沈侯那好脾氣慣出來的乖女兒嗎? 楚歡甩下一聲“我來”,不等眾人反應,縱身躍入矮籬,飛起一腳。 綠瑛如雨飄飄灑灑,海碗粗細的樹干應聲裂出一道大縫。 楚歡雙掌一撐,咔嚓一聲響,上半截樹干便隨著自身重力折倒下去。 眾人當場目瞪狗呆。 咝……阿音的腿真沒力氣,踹完抽筋了。 若在他自己的身體里,一腳就能解決問題,哪用得著伸手補刀? 一片死寂里,唯有小婳棠拍手歡呼起來:“音jiejie真帥!音jiejie教教我好不好!” 真正的音jiejie在楚歡身體里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對著謝鳴那張端方剛毅的臉。 “噗——” 互穿得太過突然,昭王嘴里喝到一半的水直接噴到了謝鳴的臉上。 馬車轎廂里光線微暗,一晃一晃,不知正去往哪里。 “咳咳咳咳!”沈婳音掩口猛咳。 謝鳴顧不得抹臉,探過身子給“楚歡”拍背順氣,一面立即吼了停車。 “殿下!沒事吧!慢點,慢點,是嗆到了還是哪里不舒服?” 沈婳音被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弄得更想咳嗽了。 她正納悶呢,怎的謝鳴不騎馬,也和傷者昭王一樣坐車,原來是為了近身照料。 昭王到底是怎么忍得了這位關懷備至的大哥的? 謝鳴比楚歡年長近十歲,聽說兒子才三歲半,正是父愛泛濫的時候,大約是父愛發泄不完,就給昭王這主子使上了,看樣子平日能當半個老mama使,難怪昭王府里連個貼身侍婢都沒有。 平心而論,沈婳音對保家衛國的將領謝鳴很是敬重,但婆婆mama這一條實在忍不了,這是兩碼事。 沈婳音推開謝鳴,又大咳了一陣,才將嗆進氣管的水全咳出來。 馬車繼續行進,她掀開轎簾,只見外面日光明媚,行人如織,正是京城主街洪梧大街。 入京一個多月來,楚歡一直閉門養傷,今日居然出門了? 他這是去哪兒,去見什么人嗎?她可是什么大官都不認識,根本無從應對。 沈婳音的眉頭已經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一扭頭,見謝鳴正瞧著自己,又趕緊強行把眉頭松開。 謝鳴卻已看見了“楚歡”的表情,道:“殿下還在想阿音姑娘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沈婳音:你說啥?我聽不見! 第10章 師姐 聽了謝鳴的話,沈婳音登時一噎,又想咳嗽了。 瞧謝大哥這話問的,昭王好端端的怎會想起她來? “我、我想她做什么?” 謝鳴嘆了口氣,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殿下既不愿阿音姑娘掛心,著人傳句話就是了,她在鎮北侯府等不到殿下的信兒,恐要擔心的?!?/br> 沈婳音無語,她本以為昭王這些日子是被什么事絆住了,不得已才連續十日不曾找她復診,原來是存心頂風作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