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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婉明明心里嘴里都想拒絕,可卻說不出口。她只覺得身子軟軟的很是無力,腦子里亦是一片空白,那迷霧蒸騰,她就像吸入了迷藥一般,身心逐一酥化…… 在一陣水花翻騰后,他與她一同溶進了水霧之中。 …… 當嫪婉再睜開眼時,已是翌日的清晨。 想著昨夜的種種,她覺得仿佛是做了一場夢,一場春夢。 因為嫪婉記不得自己是如何回的房,如何上得床。是以,那些沐浴的種種便覺得只能是夢,想來,是自己退下宴席后真的借著酒意就睡了。 可偏偏那些夢境又是如此的真實,甚至連那混著茶花香的水霧如今還似彌漫在周身。 當嫪婉撐了撐身子想要坐起來時,卻驀地覺察到了下身的異狀……有點鈍痛,又有點麻癢。 春夢該是了無痕的,怎會如此?她不安的掀開被子,向里挪開下屁股,看了看身下。她不免得一驚! 她身下壓著一方雪白的帕子,那帕子正中的兩點殷紅煞是打眼!嫪婉將那膽戰心驚的將那方帕子拾起,細端了端,在帕子的角上有個青線繡成的‘寐”字。 嫪婉趕緊拿起床邊點燈櫥上的銅鏡,翻過身子照了照下身的褻衣上,干干凈凈的黃色緞面兒上,并沒有一丁點兒的污跡。 她不禁疑惑,這帕子上的血跡不是換上這身衣裳后沾過去的,那么便只有一種可能! 只能是他完事兒后給她換了衣裳,又將那沾了處子之血的帕子留給她做紀念了。 這么說,她記憶里的那些香艷畫面便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發生了,她和蕭寐昨晚就已經…… “??!”嫪婉猛得將被子蒙上頭,縮在床上大聲尖叫。 她這一叫不打緊,門外等著伺候盥洗的宮女們全進來了。她們給嫪婉行了禮,然后打頭的那個請示道:“公主殿下,奴婢們伺候您梳洗?!?/br> 嫪婉見下人進來了,便也不敢太失態,先把蒙著頭的被子放下,然后想了想,終是問道:“昨晚……本宮是怎么回來的?” 宮女先是一驚,昨晚明明聽說歧王還來找公主下了一個多時辰的棋,公主既然還能下棋,不該是醉得連如何回來都記不得呀。 但她還是本份的稟道:“回公主,您昨晚亥時剛入就回來寢宮了,您還因酒興難眠約了歧王殿下在偏殿下了幾盤棋,直到夜半您倦了歧王殿下才離去?!?/br> 完了……嫪婉最后一點兒希冀也不復存在了。果然,她昨晚果然什么都和蕭寐做完了。她既然答應了嫁給蕭寐,也不是排斥這種事情,但是身為一國公主,大婚前就做了這種事,何況還是在與陳國的婚事尚未退之際! 即便是民間小家小戶的女子,也沒有剛剛表了情就做出這檔子事來的!這簡直是……簡直是……那兩個字她不想說出口,可已深刻的印在她心里了。 畜生!畜生!畜生?。?! 嫪婉在心里無聲的將蕭寐罵了一遍又一遍,縱是用詞一次比一次更激烈,也難消她此時心頭的怒意!男人,當真是下半身思事的。 她將身下的帕子往被子里掩了掩,然后下床來走完了盥洗的流程,換上了常服。 當兩名宮女靠近床邊想去幫公主疊好被褥時,卻被她喝住了:“別碰本宮的床!” 兩名宮女嚇的趕忙跪地,只以為是自己做了什么礙眼的事才惹得公主發這么大火氣。 嫪婉也面露尷尬之色,雖說她賢身貴體的罵個下人不算什么,可這無端的發火總是有個由頭的,不搪塞過去難免下人會總去思量,當時懼著,事后總會揣測出來一二。 “那個……”嫪婉拖了拖長音兒,才續接著言道:“本宮酒意還未全醒,起來吃碗粥過會還想再躺躺?!?/br> “是?!眱擅麑m女這下倒是放心了,至少證明了不是她們犯了什么過錯。然后她倆一人一邊兒將床帳放下,畢竟是公主的寢宮,這么直白的展露著床上凌亂的被褥總是不雅觀。 嫪婉遣她們下去傳早膳,然后趁她們退出,趕忙去翻了翻被子里,找出了先前那方帕子。一看到這帕子上那兩片花瓣似的殷紅,她便忍不住的一陣狂亂心跳! 她將帕子小心的疊了疊,縮成小塊兒,然后放進了一個帶鎖扣的妝匣子里,又謹慎的將妝匣塞進了衣柜的最深處。 嫪婉這才安心的離開寢宮,準備往偏殿里去用早膳,她確實已饑腸轆轆。越是像昨晚這種大型的宴席,她越是吃不下東西,特別是昨晚還不住的自個兒灌自個兒,如今胃里早已空空如也,餓得前胸貼后背的。 當她走近偏殿,正巧看到最后一名宮女端著空木托退出來,退出來的時候還畢恭畢敬的躬著身子。嫪婉不禁奇怪,難不成里面已是有人來了? 父皇?還是云卿?又或者是蕭寐…… 她在殿門外駐了駐腳,沒敢直接邁進去,她感覺她這會兒最不想見到的人便是蕭寐。 當她終于定了定神邁進門兒后,卻發現自己想錯了。顯然蕭寐還稱不上是她此刻最不想見的人,比如眼前這人,就比蕭寐還更令她排斥。 “嫪婉公主,昨夜睡的可好?”那人坐在紫檀八仙案前,笑瞇瞇的看著嫪婉。 她此時想退出去業已是來不及了,便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挪了兩步,然后不情愿的跪在地上叩安。 沒錯,她一堂堂的悉池國長公主,做為屬國的臣民,在上國皇室面前就是這般的輕賤,這般的卑躬屈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