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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婉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越是想躲偏偏越是躲不掉!她心里一百個不情愿,嘴上卻是推辭不掉,只好邊應著, 邊和蕭寐一同往小順子那屋走去。 小順子不只被包的跟個粽子似的, 身上還蓋著厚厚的兩層棉被,安靜的趴在床上。 沒錯,他的傷只能趴著, 不能躺著。 嫪婉仔細瞧了瞧,小順子一動不動。她便小聲沖蕭寐問道:“小順子這是睡著了嗎?” 蕭寐點了點頭:“方才我走時,他剛喝了藥,那藥有止疼安眠的效果?!?/br> “噢,那既然這樣,殿下你快拿了扇子,我們出去吧,別打擾小順子休息了?!眿耋w貼的壓低著聲音。 “扇子?”蕭寐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想了起來,“噢對對對……”對啊,他方才是撒了這么個慌來著。誰讓他剛走出后院兒,就聽到醫官說嫪婉公主也來了呢!折回來總得有個說辭吧。 可他打眼兒掃了一圈屋子,哪里有什么扇子!此時哪怕有把破扇子,他都能將就著拿來用用??蛇@太醫院的罩房簡易的很,一眼就能把屋里的全部陳設看清楚。 嫪婉盯著蕭寐,“殿下,你扇子落哪兒了?” 屋里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卻在這時,小順子突然說起話來了!只不過他是自說自話的夢囈。 “公子……公子……” “九娘死了……” “歡兒被帶進宮了……” …… 嫪婉和蕭寐聽的一臉懵,小順子這話兒一聽就知道有故事!可是當他們屏氣凝神湊近些,想要洗耳恭聽時,小順子又哼唧了兩聲睡沉了。 兩人側著耳朵等了半晌,他都沒有再說一句。 “小順子認識九娘?”嫪婉納悶的問蕭寐。 可蕭寐比她還迷茫,“不知道啊……小順子沒提過?!?/br> 嫪婉縷了縷額前的兩縷碎發,仔細想著小順子方才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他喊的公子若是指你,那干麻要告訴你九娘死了,還有歡兒進宮了?” 蕭寐點了點頭,“小順子雖說在宮外一直稱我為公子,但他那話顯然不是對我說的,他是對一個認識九娘的人說的?!?/br> “小順子!小順子!”蕭寐大聲喚醒著。 嫪婉趕忙扯了扯他胳膊,著急的阻止道:“你干什么呀!他受著傷呢,才剛睡,有什么問題不能等他睡醒了再問???” 蕭寐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一邊看著嫪婉,一邊伸著右手指著床上:“誰告訴你的生病養傷就是睡得越多越好???” “你!”嫪婉簡直要被他的強詞奪理氣炸了,可她一時也舉不出什么權威論證來,最后只得憤憤然道:“蕭寐,哪天要是你臥病在床了,你看我讓不讓你睡覺!” 蕭寐卻笑了,“公主的意思是,我病了你會守在一旁嘍?” 嫪婉:…… 小順子沒被蕭寐叫醒,卻被這兩個人拌嘴吵醒了!他艱難的伸出手拭了拭額頭,方才好像是做了噩夢,出了不少的汗。 他又揉了揉睡的迷里迷糊的眼睛,待看清了眼前,才慌張言道:“歧王殿下,嫪婉公主……恕奴才沒法給二位主子行禮了……” “沒事,你好好養傷,本王準你下床前一直免禮?!笔捗聰偝鲋皇职矒嶂?。 “奴才謝殿下……”小順子說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訥訥道:“不過……奴才怎么記著殿下之前剛走???” 經他這一提,嫪婉突然又想起這事兒來了,便轉頭直勾勾的盯著蕭寐,揶揄道:“歧王,您的扇子呢?” 事到如今,她自然也看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蕭寐又尷尬又氣,便將矛頭又指向了趴在床上的可憐人:“小順子,你從實招來,你可是早就認識九娘和歡兒?” 嫪婉沒料到他會問的如此直接,便也想看看小順子會作何反映。 小順子的確是被歧王殿下這一問給問懵了!但他很機靈的用傷痛來掩蓋著心虛,嘴里痛苦的哼唧了兩聲,然后才道:“殿下,奴才是跟著您和嫪婉公主一起才知道的他們?!?/br>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可信些,他又補充道:“雖說奴才是容陽人,可容陽城那么大,奴才也不可能每戶人家都認得……”說完,他將脖子往被子里縮了縮。 …… 嫪婉并不了解小順子,但蕭寐卻把他看的很透。 從太醫院出來后,蕭寐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極篤定的對嫪婉說道:“小順子認得歡兒的爹娘?!?/br> 嫪婉:“可他剛說了不認識……” 蕭寐:“他撒謊?!?/br> 嫪婉:…… 果然是自己太單純了么?嫪婉不禁悶聲問自己。 “那殿下的意思是,小順子夢里叫的‘公子’……很有可能就是歡兒的親爹?”嫪婉邊說出口,邊自我質疑。 蕭寐也尋思了片刻,才說道:“小順子說的是:歡兒‘也’進宮了,那么極有可能他口中那個‘公子’也在大梁宮里!” 嫪婉先是一怔,但很快又否定道:“這不可能。若是那人也在宮里,為何這么久了都不來認歡兒?不管他是歡兒的親爹,還是其它什么親人,他都不可能不來認回自家孩子??!”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人的身份讓他不敢認?!笔捗马馍铄?,似乎已看透了許多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