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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妃沖著趕來的一眾人等命道:“殿下如今大病初愈身子正虛,受不得沖撞。凡是八字不入格的,即日送去普華寺為殿下抄經誦福!” “還有那些個動不動就思之成疾體弱多病的,待能下床了一律送去浣衣局,好好強健下筋骨!” 她回頭看了看坐在榻邊照料蕭允的張孺人,欣慰道:“從今日起,張孺人便是殿下的靖王妃!待靖王身體好轉后,本宮便會求圣上頒旨舉行大婚。在此期間,爾等須以正妃之禮相敬,不得怠慢!” 眾人跪接敬妃娘娘口諭。 張孺人望著眼前跪了一地的嬪妾、嬤嬤、宮女、太監…… 嘴角不由得淡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第30章 是誰的冤屈 靖王殿下萬死一生,這次蘇醒無異于兩世為人。 只是如今身子還虛弱的緊,尚腿不能行,口不能言,仍需臥在床上好生調養。 …… 原本梁文帝今日也是要處理完政務來探望的,這下聽到下人的稟報,便直接推開奏折移駕承德殿。 緊跟圣上而來的是徐皇后,景蓮公主,二皇子,以及包含楊直大人在內的幾位朝中重臣。 再之后趕來的,便是歧王。 蕭寐先是行到榻前看了看蕭允,見他臉上已是有了些血色,確實不似之前慘白,這才放下心來。 而后便把復雜的目光落到了蕭駟身上。 看來楊直所言非假,他竟真有辦法令蕭駟交出解藥。只是,此事當真要照楊直的意思,就這樣放過蕭駟? 蕭寐著實不甘!可是眼下先救人要緊,既然楊直不想讓他插手,他便也不想做那節外生枝弄巧成拙的事,再從長計議吧。 “父皇!”蕭寐轉到梁文帝前正色稟道:“允弟既已醒來,這回可得診仔細了,斷不能再出烏龍!” 這些日子為靖王診病的那位太醫當即打了一個寒顫!歧王這是明確蓋章他誤診了。 敬妃先前只顧著高興,便沒跟太醫計較?,F下聽歧王這么一說也是心里有些不舒坦,明明人沒事兒,之前竟信了他說的過不了這兩日的話! 梁文帝看了眼那位太醫,宮中的老太醫了,幾十年間也立過不少功,如今也不想再給他難堪了。 只命道:“將內醫正以上御醫,全給朕召來會診!” …… 是以,不久后太醫、飲膳太醫、正奉上太醫、院使、院判……共計十二位御醫皆應召匯集至承德殿,為靖王重新診過。 最終得出的一致結論是:靖王體內并無任何毒性。 梁文帝一邊雖是放下心來,一邊卻又帶著慍怒!好好的一個人,被說的要死要活的,害得全宮上下雞犬不寧!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文帝怒叱道:“誰來給朕說說?先前說是毒已深入至肺腑的也是你們!” 御醫們面面相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也不知怎的一夜間,毒就全散干凈了! “父皇,”蕭寐適時站出來說道:“若是允弟壓根兒未中毒,那嫪婉公主豈不是被冤枉了?” 太醫們一聽更慌了,這罪責可是越扯越大了!若是再扣上個蓄意破壞臨國關系的帽子可麻煩了,悉池國再小那也算邦交大事??! 于是院使出來很沒底氣的反駁道:“可……可就算臣等醫術不精,那香囊也是做過動物測試的,確系有毒的呀?!?/br> 二皇子雖與蕭寐素來不睦,卻在今日打算兄弟二人同舟共濟一把! 蕭駟動之人情:“父皇,嫪婉公主上回因兒臣墜湖而跳水相救,可她并不識水性!是以,兒臣自始至終篤信她不會做傷害允弟之事?!?/br> 蕭寐瞥了眼蕭駟,心中對他雖有諸多怨尤,嘴上卻不得不附和道:“二皇兄所言極是!嫪婉公主的溫良和善,定是做不出此等卑劣之事!” 蕭駟自知歧王這后半句話是刻意說給他聽的,然而他并不覺得刺耳,反倒是訕了訕。 “朕也覺得嫪婉那孩子很是善良,可是朕的皇兒到底是因何一病不起?”梁文帝越發疑惑。 而此時張孺人卻站了出來……噢不,此時應當稱她為靖王妃了。只是在正式頒旨前,她對皇上暫時還不敢改口。 她跪到地上畢恭畢敬道:“陛下,靖王殿下早前便有食甜過多容易暈眩的毛病。此前臣妾一心以太醫的診斷為準,未往膳食方向多想。但既然現下斷定非毒所致,那究其原因便極有可能是那日所食的桂花糕?!?/br> 蕭寐此時也說道:“父皇,說起來當初那個白兔的測試也做的并不嚴謹。牢房環境潮濕污穢,時常也會撒些鼠藥等物,那些白兔的死也很有可能是誤食鼠藥造成的?!?/br> 梁文帝聽的皺起眉頭,怎么一個個的都是馬后炮?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證實那香囊到底有無毒性。 是以,梁文帝下令:“另做一回試驗,這次宗人府與太醫院的皆需在場監督,不得再有誤!” …… 翌日清晨,太醫院與宗人府的官員一起來報,這回做試驗的白兔安然無恙,香囊確認無毒。 遂梁文帝下令當即釋放嫪婉公主,并下旨于次日廣宴廳設宴,為嫪婉公主壓驚。 說是壓驚,其實就算是帝王的致歉了。只是這個歉意不能由他來表達,而要由太醫院和宗人府的人來。 盡管當初下令抓人的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