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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良人不錯,可她這也太不矜持了! 正胡思亂想著這些,溫梓童突然就覺得一道影子從眼前閃過!恍惚間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當她轉眼看時卻驀然看到了李玄愆的臉! 是了,她居然又看到了他的臉! 正皺眉想責怪自己陷入太深以至于頻頻出現幻覺之時,面前的那個李玄愆卻開口了:“這么晚,還不睡?” 這次還會說話了?溫梓童簡直不敢相信!她用力晃了晃腦袋,又使勁眨巴了眨巴雙眼,再睜開時李玄愆還站在窗外,目若朗星的看著她。 這回溫梓童才恍然意識到不是她的幻想,李玄愆是真的來了。 這念頭升起的尋一瞬,她好似見了鬼一般,身子向后趔趄了三四步才停??! “四殿下……”她依舊不敢置信,李玄愆竟夜闖平陽侯府,站在她的窗前看著她!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你怎么會這么晚來……來這兒?”她終于將后半句話問出來。 面對佳人因唐突而受到的驚嚇,李玄愆卻好似看到什么有趣的景致,唇角微微勾起,“那你怎么會這么晚還不睡?” “臣女……臣女……”她結巴了下,卻是沒答出什么來。 倒是李玄愆幫她說了下去:“你是擔心你父親平陽侯?” 溫梓童下意識的點點頭。開口問起父親入宮后的情形,李玄愆便將今日之事如實告知于她。 ? 第58章 如練[V] 月色如練,泠泠的灑在庭院里。隔著一扇敞開的窗子,一里一外站著李玄愆和溫梓童兩個人。 他知道,若他今晚不來,這一夜她定當無法安睡。是以即便不能立時將她父親放回,也趁著宮門下鑰后,偷偷翻宮墻出來,將今日回宮后所發生的一切告知于她,順便安撫一二。 待李玄愆娓娓道完,溫梓童的心略略安下一些,隨后又隔著窗子朝他屈膝致謝:“若不是殿下幫著臣女的父親求情,只怕臣女的父親這幾日要在牢里度過了?!?/br> 堂堂平陽侯,一但被送入牢中收押,且不說當時要吃多少苦頭,就算日后能還以清白放出來,往后半輩子也會不斷落人口舌,成為談資。而剛剛李玄愆雖未說是自己求的圣上,但想也知道,若非求情,皇上是斷不會如何為溫家著想,想平陽侯只收押在惎悔齋的。 被她一眼看破,李玄愆倒是有些小意外,也有著些小驚喜。倒并非覺得能賣弄什么恩情,而是愈發見識到她的聰慧。 “姑娘果真神思清明?!?/br> 他笑了笑,那笑容雖淺不易察覺,可趁著皎潔的月光,溫梓童還是明確的感受到了。不知為何就莫名一陣心跳加速,她臉上也覺得炙熱起來。 “殿下過譽了,只是臣女又欠下您一份大情?!睖罔魍⑽㈩h首,隨后驀地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便抬頭問他:“殿下適才說,圣上已命了欽差前往宿州查辦此案,不知這位欽差是哪位大人?” 上輩子她好歹是垂簾聽過政的人,便是對政事再不怎么走心,前朝的大臣她也總歸有過大致的了解,賢才還是庸才她大約還是能分清的。此案能否順利偵破,欽差的廉明和辦案能力為首重,是以她便格外關心此事。 李玄愆告訴她,此次被圣上命為欽差大人的,乃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伍經義。 溫梓童聞言一驚! 伍經義此人,表面看來的確是清風峻節,圣上委派他查辦此案,想來也是信賴他能持中秉正的辦理。入仕至今,伍經義的確是不曾站過任何陣營,可是溫梓童卻知道,他其實是連平的人。 能看破這一點,還是緣于上輩子她為東宮太后時,也曾分外倚仗此人,因他是朝中少數不選邊站只一心效忠皇室的臣工。是以那時溫梓童便將一件棘手的案子交托于伍經義去辦,然而那件原本只該他一人知道的案子,竟在當時身為西宮太后的連今瑤擠兌她無能時,不小心說漏嘴了。 因著此事,溫梓童知道此人其實也是與連家串通一氣的,只是平日隱藏的好,沒人察覺罷了。打那之后,她也徹底對前朝失望,再不用心于朝政。因為她很清楚,滿滿朝堂上站著的,沒有一個是內心真正衷于皇室的,他們早已明里分了兩營,一營為那時已升為相國的連平,一營為手握兵權的攝政王李玄愆。 想到這些往事,溫梓童看著眼前的李玄愆,忽就又覺得恍如隔世起來。 她悔啊,若是上輩子早些看到他的真心,她大可不必活的那樣窩囊,靠把自己活成旁人眼里的廢物來保全溫家。 四目久久相對,溫梓童的神思明顯飄遠了一瞬,李玄愆心下狐疑,卻也不去攪斷她,只靜靜的目視著她。 直至溫梓童自己醒過神來,他才沖她笑笑,“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把父親的案子交到連平一伙人的手里,自然是大大的不妥,可眼下溫梓童也不能說這些她解釋不清的話,故而也只能搖搖頭,道沒什么不妥。 隨后她又想試探下李玄愆的態度,于是問他:“我對這位伍大人并無了解,殿下可對他接管此案有什么看法?” 李玄愆略想了想,便道:“伍家門風清正,三代皆在朝為官,致君澤民,皆可稱國之英彥。伍經義辦事素來秉正寬睿,此次被父皇膺任新職,想來定會用心勘辦。若平陽侯屬實冤枉,相信他也定能查明真相,還平陽侯一個公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