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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淡淡的酒氣噴灑在他脖頸間,一片灼熱。 祁敘從未見過她這般撩人的模樣,像個吸人精氣的妖精,緩緩勾起心底最隱秘的欲念。眼睛卻純潔又無辜,嫵媚與清純矛盾地融為一體,幾乎讓他招架不住。 “你喝酒了?” “沒有?!彼浇菗P了揚,“只喝了一杯桃花釀,只有一小杯?!闭f完,她還伸出兩指比了比多少。 祁敘閉了閉眼,虛攬著她的腰,提防她從他身上掉下來。 “阿敘——”她尾音拖得長長的,像只貓兒搖著尾巴撒嬌,甚至還伸出爪子,調皮地勾了勾他垂下的青絲。聲音軟軟糯糯,像是糖漬過的青梅。 “你穿白色,當真好看?!?/br> 說完,她輕輕吻上了他幾欲失去自覺的耳尖。 她在瀆神。 祁敘眸色一暗,眼底失控再也抑制不住,指尖沿著她腰線攀援而上,悄無聲息停在她后頸上。 正欲有所動作,肩上忽然一沉。 懷中的姑娘呢喃了聲,又蹭了蹭他的下頜,安穩睡了過去。 “真是個小祖宗?!逼顢⒄J命把她抱起來,放進屋里。 - 第二天一大早,納蘭初睜開眼,回想了一下昨日的記憶。 腦袋昏沉,她咬了下唇,如何都想不起來。 罷了,不想了。 她撐著身子搖搖晃晃從床上起來,正要穿鞋。凝滯的記憶驟然轉動,腦海里一道白色的影子閃過,隨之而來的是一段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納蘭初屏住呼吸,手緊緊抓著床被,連心尖都泛著抖。 她居然,在夢里對阿敘做出了這種事...... 簡直......太羞恥了。 她羞愧捂住臉,把腦袋埋進褥子里,忍不住嗚了聲。 一整個早上,她臉上的紅都沒褪下來過,中午暑熱難耐,只隨意用了些茶點。 院子里蟬鳴個不停,竹林里則安靜清涼許多。微風一吹,竹葉相接,沙沙作響。有幾束光從竹葉間漏進來,打在書頁上。 這書是她隨手從架子上抽來的一本,就實在是乏味至極,她翻了幾頁便看不下去了,把書頁蓋在臉上打盹。 竹風和緩,吹在身上涼津津的。 入睡前一瞬,如蘭激動的聲音在不遠處炸開,瞬間趕走了她本就為數不多的睡意。 “姑娘,你看誰回來了!” 她直起身,蓋在眼上擋光的書本瞬間就掉了下來,她憤憤起身,氣鼓鼓地往傳來聲音的地方看。 誰來了都不能打擾她睡覺! 她踩著竹根沿著回路走,打算找如蘭理論一番。林間轉角,她沒見到如蘭,卻見到一張含笑的臉。 簌簌風聲仿佛止息,耳邊只能聽到來人的一聲輕喚。 “meimei?!陛p柔又小心翼翼。 納蘭初眼淚唰得一下就出來了。 她別過臉,擦去眼角的淚水,眼眶泛紅地看著不遠處的人。 “納蘭錚,你還知道回來???”她聲線微微顫抖,雖被她竭力抑制的軟弱,仿佛遭遇了洪水沖撞的堤壩,即將分崩離析。 “是啊?!奔{蘭錚背著手靠過來,語調仍笑著,“我答應過一個小姑娘,要陪她看除夕的煙花?!?/br> 納蘭初低著頭,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落下。 “別哭了?!奔{蘭錚心軟成了一灘水,想要如兒時一樣抱一抱她。 納蘭初卻退后半步,撩起袖子擦去淚水,直直看著他。 “納蘭錚,你變丑了?!辈粌H變丑了,還變黑了,整個人都像個黑炭一樣。 納蘭錚心里準備了無數句安慰她的話,在來之前還在腦海中無數次練習過要用怎樣的表情,怎么樣的語調才能讓她不那么生氣。 她此話一出,直接把他要說的那些煽情話堵在了喉嚨口,他叉著腰,打算跟她掰扯掰扯。 “我這不叫丑,這叫男子氣概!再說在戰場上廝殺,哪個不是日曬雨淋?北疆那地方,不曬成這樣才奇怪?!?/br> 納蘭初暗地里切了一聲,心道:祁敘也是北疆人,非但不黑,有時候站在日光下,皮膚冷白都能反光。 再看看納蘭錚,就跟地上的泥巴似的,只有兩只眼睛還能看得出來是個人。 兩人沿著竹林間的小徑往院子里走,忽然,納蘭錚咳嗽了聲,裝作不經意問:“聽爹娘說,你有了心上人?” “嗯?!?/br> “是誰?”納蘭錚嘴角笑著,眼里卻幾欲噴火。 好啊。 他倒要看看是哪家不長眼的臭小子,竟然趁他不在,就偷她meimei! 納蘭初聞言回頭瞅了瞅他,“你又不認識,告訴你做什么?” “我怎么不能知道了!”納蘭錚急了,跨步走到她面前攔住她,“我可是你哥!怎么連這臭小子是誰都不知道?!” “哦,一個幾年不回家的哥?!彼Z氣嘲諷,避開他的手,“回去歇著吧你?!?/br> 罕見地用了一個倒裝,足以見得現在她多么不待見納蘭錚。 被自家meimei一頓精神攻擊后的納蘭錚呆愣在原地,這不是他預料的發展啊。 按照他設想的,難道不應該是他們兄妹兩個互訴衷腸泣涕漣漣,然后其樂融融握手言歡,最后和爹娘一起吃頓飯? 納蘭初不告訴他祁敘的身份,一是想著別讓她這不著調的哥給阿敘添麻煩,二是他們總有一天要見面的,早些晚些也沒有什么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