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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初紅了眼,仰頭怔怔看著他,淚光模糊了眼睛。 “別哭?!彼褢牙锏墓媚飻埦o在懷中輕輕安撫著,“再哭我就要心疼了?!?/br> 納蘭初吸了吸鼻子,“阿敘,你變了,你以前都不會同我說這些的?!?/br> “你不喜歡?” “也不是......”她埋在他衣襟前,捏著他腰間的玉佩。 就是有些不大習慣。 祁敘松了一口氣。 - 兩人相攜著來到桃林盡頭,樹下已有不少男女。 不愧是三百年的桃樹,桃干粗壯,差不多相當三四個壯年男子。 串串桃花之間,紅色的絲絳飄飛,木牌相互碰撞,發出叮叮咚咚的碰撞聲。 見兩人過來,樹下的小攤販眼中劃過nongnong的驚艷,連忙迎了過去。 納蘭初悄聲跟祁敘說:“沒想到這僻靜地方,也有人買賣啊?!?/br> 小販滿臉堆笑:“兩位可是要祈姻緣?我這里的木牌可都是開過光的,保兩位相守到老?!?/br> “真有這么靈驗?” “當然靈驗了,不然這攤子,我在玄都觀能開這么多年?” 納蘭初還想問幾句,祁敘已經走過去挑了塊木牌,把銀子給了他。 聽到一塊木牌十兩銀子,納蘭初心中不由得咋舌,敢情如今連祈個姻緣都如此貴重了。 給完錢,小販把筆硯給了他們。 她提筆寫下名字,那邊祁敘也寫好了,但掛在哪兒卻成了一個問題。 納蘭初圍著這老桃樹走了一圈。 要是太低,容易掉下來,要是太高,又容易受日曬雨淋。 最后還是祁敘選了個地方,把兩塊木牌結在一起掛了上去。 微風吹過,兩塊木牌輕輕晃蕩起來。 去的時候天氣晴好,萬里無云,回來的時候卻正遇上一陣小雨。 好在他們回來得早,也只淋濕了頭發。 一回家祁敘便抱著她擦頭發,甚至還在她換衣服的時候煮了一碗姜茶。 納蘭初托著臉看著窗外綿綿的春雨,心也跟著染上幾絲愁緒。 “不知道哥哥最近如何,一直沒有收到他的來信?!?/br> 祁敘給她擦頭發的手一停,低眉道:“你可以寫信給他?!?/br> “真的嗎?會不會被朝廷扣下來?” “這都城到處都是家眷,換個名字就是?!?/br> 納蘭初眸子亮了亮,還未等他擦干頭發,便要下榻去寫信。 祁敘嘆息一聲,在她要下去的前一瞬給抱回來了:“不怕受涼了?到時候又該咳嗽?!?/br> 納蘭初摸了摸鼻翼,乖乖坐了回去。 ? 第72章 午夜,大皇子府。 氤氳的水汽自池中蒸騰而起,搖曳的竹林遮住池邊人的人影。月光似乎從未光顧這里,連池水中都是黑暗一片,只有無邊夜色入目。 一道黑影掠過竹林,徑直跪下來。 “殿下?!?/br> 江隱轉過身,“查到了?” “在下查到,國師當日曾給過五皇子一塊玉玦,對照了圖樣紋飾,正是當年那位所有。但按道理這玉玦應當在五皇子身上,不應該由國師給五皇子。更奇怪的是,國師對五皇子是如何找到的一直諱莫如深?!?/br> “那便是了?!苯[有一下沒一下轉動著拇指間的玉扳指,眼底浮上一抹藏不住的詭譎。 當年大火把汀蘭殿燒得一干二凈,連塊完整的瓦片都沒留下來。而當時國師不過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監,負責汀蘭殿的灑掃一事。能夠在火災之前就拿到這玉玦的,除了他不作他想。 只要他將這件事告知父皇,這偌大的宮廷便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到時候想要處置他,還不易如反掌? 但單憑一個玉玦還不能定五皇子的罪,除非有更確鑿的證據。不過這也無妨,只要父皇起了疑心,必然會與他滴血認親。 到時候他就不足為懼了。 “殿下,只有這玉玦,證據是否太少了?若是陛下不信......”若是不信,殿下反倒有挑唆誣陷的罪名,加上殿下最近剛被罰,就這樣去稟告,豈不是火上澆油...... “夠了!”江隱臉上顯出nongnong的不耐,“做好你的本分,其余的事無須你過問!” 他急忙跪下:“殿下恕罪?!?/br> 江隱手中玉扳指轉得愈來愈快,揮了揮手。 “滾吧?!?/br> 探子退了下去。 江隱注視著眼前深黑一潭池水,雙手緊攥著池邊的欄桿,眉眼郁躁難平。 蠢貨,都是蠢貨! 自從那冒牌貨來都城之后,父皇便越來越重視他,甚至讓他擔任要職,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參與朝中政事。此番目的,不就是為了讓五皇子盡快熟悉朝中政事以便以后好接任太子一位么! “殿下為何不與太子聯手?”竹林后傳來一道婉約好聽的聲音,過了會,一名女子款款走了過來。女子腰肢纖瘦,一雙美眸秋水盈盈,白玉為肌冰作骨,任誰也要夸一句仙姿玉色。 江隱伸手鉗住她的下頜,用力捏著將她整個人帶了過來,湊在她耳邊陰氣森森道:“趙葳蕤,你當我是傻子?” 要是能把太子拉過來他早就拉過來了,何必等到現在?只可惜這太子不過就擔了個名號而已,骨子里同他那個皇弟一樣,都是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