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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時一動不動,他渾身先是一陣guntang,汗液滲出毛孔,接著又是突如其來地一陣冰冷。 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推開她的沖動。 他清楚自己如果放任,就一定可以把她推開,因為她必然敵不過他此刻的力道,她甚至可能會從他身上跌落受傷。 他全身的力量都來控制自己了。 池柔柔吻上了他緊抿的嘴角,然后是他的下巴,脖子,和滾動的喉結。 男人越發壓低眼睫,手腕上的紗布逐漸滲出紅痕。 他想阻止她,可嗓子卻像是卡住了。 被她碰過的地方像是被螞蟻爬過,又像是被熱油澆過,讓他痛苦不堪。 名為理智的那根弦正在煎熬中繃緊,繃緊,繃緊。 池柔柔都能感覺到他衣服下硬如鋼鐵的肌膚。 她意識到了什么。 也許是第一次,她忽然懂得了退縮的意義。 她從他身上下來,轉身回到床邊,伸手關掉了屋內所有的燈。 她上了床,透過外面昏暗的光看著沙發上的男人。 她的丈夫在黑暗中無聲無息。 過了很久,她才猛地聽到了一聲急喘,那一口喘帶著泣音吸進去,又瞬間沒有聲息,像是被人生生吞了下去。 對方高挑的身影動了動,然后在沙發上蜷縮了下去。 細微的咯咯聲響了兩息,又是一聲急喘,戛然而止,過了很久,池柔柔聽到了牙齒被生生咬碎的聲音。 她小心翼翼地拉高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她高估了對方的心理承受防線。 丈夫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 就算失憶了。 可他的身體還是形成了條件反射。 她的每一次靠近,都在把他逼向絕路。 康時手上的傷崩裂了,池柔柔是后半夜發現的,那時他已經冷汗淋漓地昏過去,她看到了沙發被子上濡濕的血跡。 連夜又縫了幾十針后,池柔柔趴在床邊睡去。 康時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一動池柔柔就坐了起來,她長發凌亂,看到丈夫憔悴的臉,下意識笑了一下:“我們今天就回家?!?/br> 他意外,接著也彎了下唇:“好?!?/br> 飛機擦過天際,窗外是被染成淺金色的白云。 池柔柔與他坐在一起,連續打了幾個哈欠,不知不覺靠在一側睡去。 腦袋蔫蔫地,垂落他的肩膀。 康時僵了一下,好半晌才偏過頭,靜靜望向窗外。 烈陽灼灼,被遮光窗簾擋在外面。 女人在催眠的滴答中沉沉睡去,然后倏地張開眼睛。 “今天醒的很快?!币槐K小燈照亮了坐在桌前男人的臉,他正在整理病例,聽到動靜便回過頭來,目光柔和:“睡的還好嗎?!?/br> 池柔柔一動不動地盯了對方五秒。 她轉動眼珠,發現這里跟丈夫的診室有些相似,沙發放在一側,旁邊有一個白板,她正靠在那張很舒服的躺椅上。 她重新把目光轉向桌前的男人。 對方意識到了什么,微微一頓,輕聲道:“池柔柔?!?/br> 她掃了一眼對方胸前的掛牌,也清楚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康……晗醫生?!?/br> 康晗起身拉開了窗簾,陽光從窗外射入,他背光轉身,那張熟悉的臉上掛著并不熟悉的笑:“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br> 池柔柔挑眉。 她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池心來的時候穿的是微跟鞋,鞋頭普通無奇。 她往日走路的時候,總是會微微含胸,仿佛誰人都能輕看她一眼。 可此刻,她豐盈的胸在T恤下露出了誘人的曲線,四散的目光與不疾不徐的步伐讓她像巡視自己領地的貓。 高傲的讓人不敢直視。 池柔柔伸手拿過他桌上的病例,是關于池心的。 “雙重人格?!彼托σ宦暎骸澳阏J為我只是附庸她的人格?!?/br> 她瞥他,道:“我跟她哪個更像主人格?!?/br> 康晗笑了一下,那是讓池柔柔很不爽的笑容。 明明是同一張臉,但康晗的笑像是刮過臉側的風,不能在她眼底留下半分痕跡。 “你這張臉,真該高傲起來,而不是對誰都露出這樣廉價的笑容,虛偽,惡心?!?/br> 康晗眸色微斂,緩緩嘆了口氣:“你對我有很大敵意,我們明明才是第一次見面,為什么呢?” 池柔柔也愣了一下。 是啊,為什么呢,她為什么會覺得這個家伙那么可恨呢。 “因為我注定要把你從她身體里剔出嗎?!彼崧暤溃骸澳阆氚哉妓纳眢w,嗯?” “我有我自己的身體,誰要搶她的?!彼聪蛞粋鹊溺R子。明明是自己的臉,可卻偏偏看上去十分憔悴,她有些嫌惡地移開視線,道:“才不稀罕?!?/br>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愚蠢的女人。 居然因為一個低質量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就算是康時,也不能把她變成這樣。 作者有話說: 補上啦!=3= 是這樣的 ,兩條世界線大家可能有些沒看懂,后期都會圓回來的哈。以后我盡量末尾停在女主這邊線,抱歉 第32章 池柔柔從飛機上睜開眼睛時,池心的臉色也猝然轉為蒼白。 她慌亂而無措地看向自己的醫生:“她來過了,是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