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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了眼,好似在等。 他吻上了她的唇。 他竟敢吻她,他是真醉得不要命了。 她的唇像定住了般不敢動彈,可他卻十分張揚,熟練又不停歇地,一邊用力地準備掰開她緊閉的唇齒,一邊上手去解她頸間盤扣。 醉成這般地步卻還能如此游刃有余,怎讓她不去信他是經驗豐富、熟能生巧? 她驀地將他推開,縱身站起,慌忙地系上已經被他解開了的那幾個盤扣。 她嚇得不輕,深深呼吸了幾口氣,見床上被推開了的陸慶歸又恢復到了剛才的樣子,乖乖躺著,沒說話,也沒翻身尋她,甚至傳來了幾聲輕微的呼嚕聲。這才松了一口氣。 宋枯榮怎么也沒想到,陸慶歸能做到今天這種地步,即使是酒壯慫人膽,那也不得不令人懷疑,他慫人膽的背后藏有幾份真心??商热羲媸钦嫘?,她又該怎么辦? 她整頓好情緒,緩緩從樓上下來。 回去的路上,她反復推敲他方才說的那段話。她想,又不敢想,她信,又不信。陸慶歸到底不是那愿意委屈了自己的人,且這一年來,早已踏遍了上海的青樓妓院,要說他真心誠意,反倒好笑。 算了,她還是權當他喝醉了酒,腦袋糊涂,把她當成了哪個用來酒后消愁的風月女子。等到第二天醒來,她只字不提,這事就當過去了。不過是讓他那乳臭未干的混頭小子占了便宜,她不計較便是了。 憑他自己也曾親口說過,對她這樣的有夫之婦不感興趣,是啊,有夫之婦,她可是有夫之婦。即使那夫,徒有虛名,她也是有夫之婦??! 陸慶歸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晌午,由于一夜沒蓋被子,他是被活活冷醒的。一醒來,他覺得頭疼,昨夜撞上了車頂,當時借有酒勁兒,不覺得疼,如今酒醒了,疼得他齜牙咧嘴。 清醒了一陣后,他才發現,這是祿和飯店。自己正躺在張太太的床上。 他猛然從床上躍起,努力回想了想昨夜發生的事,卻怎么也想不清楚。都是些斷了的片段,拼湊到一起連自己也不懂。 走下樓,他逮著前臺的胖子問:“我昨晚在這睡的?” 胖子咯咯笑:“可不是嘛!少爺喝多了,走都走不直呢!還是我們哥幾個把少爺抬上床的!” “豬腦子!小點聲??!那么多人呢!”陸慶歸打了下他的頭。 胖子縮著脖子笑。 “你們太太呢?” “太太?太太今兒還沒來,昨晚把少爺送來后,就回去了?!?/br> “噢……”陸慶歸點點頭。 胖子樂呵呵:“少爺還有什么吩咐?要不要吃碗面條什么的?” “不用了。我也回去了?!闭f完他走出門。 路上,陸慶歸仍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卻仍想不起來。只知道是從蘇家出來,然后嚷嚷著要去七楓閣,后來……應是沒去成。也是,估計張太太聽到他說要去青樓,連扇了他好幾巴掌呢。他摸了摸兩邊臉,倒是沒什么感覺。 回到家,他先是準備洗個澡。站到鏡子前,剛開始不覺意,可越仔細看,越是覺得不對勁,接著他仰起下巴湊近了看,他的嘴唇…好似有深顏色的東西。 他用手一摸,捻了捻,紅色的,還帶著些香氣…… 是口紅?莫非……他真的去了七楓閣? ☆、新逢喜事 這一年里的大部分時間,陸慶歸都是終日忙著自己的事,極少去摻和陸慕林的事。但他還是能察覺到一些,比如那次從香港游玩回來后,孫哲穆跟陸慕林就如同談起了戀愛般,成天膩在一起。 大哥陸見川來過信,陸慶歸對這封信的內容一直無從知曉,其實要怪也怪他自己放不下身段,問不出口。后來從百禾口中得知,是關于陸慕林的婚事。大哥的看法是,合適。 合適,自然挺合適,兩情相悅,門當戶對,陸慶歸也覺得合適。 只有陸慕林自己還在猶豫,她好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陸、孫兩家是一起正兒八經會過面的。那天在孫家,陸鴻華領著一家三口過去吃飯,孫老爺子也豪手一揮擺了一桌子山珍。這頓飯吃的很安生,也認認真真在議親。 經過孫家這么長時間的軟磨硬泡,陸鴻華的心底里早已安然接受。對孫哲穆這個女婿,他雖說不上十足的滿意,但起碼算是放心。其實什么情啊愛啊的,說到底還是看個誠心二字。孫哲穆有誠心。 孫家那老兩口更不用說了,歡喜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家產全掏出來去做聘禮。 陸慶歸也滿意,一來,陸慕林若嫁出去,陸家就算少了個人,他在陸家也就少了個麻煩。二來,他了解孫哲穆,男人摸得準男人,他知道孫哲穆即便為人不太老實,可對陸慕林,卻真真能稱得上是一片真心吶。 本來一切水到渠成,可當最后提及婚期時,陸慕林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話。 “爹,這事放一放吧。我頭暈,先回去了?!彼淅湔f完,就起身往外走。 陸鴻華著急忙慌跟著站起來:“啊,慕林!要不要緊???”他邊說邊邁步準備跟過去。 這種女人貫愛使的小把戲,誰看不出來陸慶歸還看不出來么?他隨手拉住陸鴻華,說: “爸,你去添什么亂啊,好好歇著吧!”說完沖坐在一旁呆若木雞的孫哲穆使眼色:“還不趕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