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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才剛剛重回巔峰的顯門,從帳門到座下一干得力弟子,紛紛暴斃。 據說這些人死法頗為詭異,無傷無患,卻在夢中暴斃。每個人的死相都頗是凄苦,面目扭曲,痛苦至極,仿佛生前受盡了折磨。 消息傳開,凡修真之人,無不議論紛紛。 “你說這是不是咄咄怪事?!辈杷晾?,一名游方道士跟同伴議論,“那范權的修為,在各路門派之中也算頂尖,早已超脫病痛,絕無可能是患病。我看,八成是跟魔族之類的生了齟齬,被人報復,顯門不好這么說,便只得遮遮掩掩,連個死因也說不清?!?/br> “說得清說不清,顯門也完了?!蓖閲@口氣,“范權、鄺智和懷昌,這三人盡皆離世,顯門還有誰?剩下的人,不是平庸之輩,就是資歷尚淺的弟子,恐怕就算不散,也要好些年才能恢復元氣?!?/br> “何必為顯門長吁短嘆?!蹦堑朗啃π?,“天下門派林立,多它一個不多,少它一個不少,喝茶喝茶……” 不遠處,荼蘼坐在食案旁,細心聽著那邊的談話,正入港,忽然發現自己面前的炸糕不見了。 看向對面,白凜亦聽得神色認真,一手拿著她的盤子,將炸糕沾了沾蜂蜜,送入口中。 荼蘼沒好氣地將那盤子奪回來。 “你聽到他們說什么了么?”她入密傳音。 “聽到了?!卑讋C道,“他們說的與我等無關?!?/br> “怎會無關?!陛鞭碌?,“除了顯門之外,先前也有許多門派的人暴斃,雖死法各異,但那些人當年都曾圍剿過鬼門,無一無辜。這等事,顯然是有人在為鬼門復仇,此人不是青樾,又能是誰?!?/br> 白凜道:“所謂無關,乃是此事已經過去,青樾必然再找下家,我等即便到顯門去,也無濟于事?!?/br> 荼蘼看著他:“那你有何計策?” 白凜望了望茶肆外,道:“自是到青樾必去的地方尋找。鬼門剩余的仇家,青樾定然會上門?!?/br> 青樾這個名字,是沈戢告訴他們的。 據沈戢說,青樾在一場水患之中失去父母,是齊晏將他帶回鬼門,收養在了身邊。那之后,齊晏無論去何處,青樾都會跟在他的身邊。對青樾而言,齊晏并非父親卻勝似父親。 鬼門覆滅之時,青樾只是個十一歲的少年。如果他能一直活到現在,那么定然已經修煉出了不錯的道行,否則也不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地一直尋仇。而如果那碎塊在他身上,這一切就更好解釋了。 齊晏既然能用碎塊的力量做出那空行山來,那么定然對如何使用此物頗有心得。青樾一直跟在他身邊,若習得了這等本事,定然也能在碎塊之中汲取法力,做出許多別人做不到的事來。 當然,這些都是推測。白凜之所以肯定青樾還活著,是因為他察覺到了青樾的氣息。 在空行山荒漠的墓地里,沈戢找出一件土下埋藏的遺物。 那是一件血衣,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針線,繡著“青樾”二字。 天長日久,血衣上的血跡早已經模糊發黑,不過因為那荒漠之中常年干旱,無雨水侵蝕,這血衣保存得相當完好。 上面,仍然殘存著青樾的一絲氣息。 就在前幾日,相似的氣息在凡間重現,觸動了白凜的神識。 而那一日,正是顯門掌門范權一命嗚呼的日子。 青樾是沈戢的故人,他本打算跟著白凜和荼蘼一起出來尋找他。 但白凜沒有應許。 “我尋他,是為了司南碎塊?!彼f,“我與你說過,此事與你無關,可不必再插手?!?/br> 沈戢道:“青樾是個執著之人,且痛恨天庭。神君到了他面前,只怕他不但不服,還會出手抗拒?!?/br> 白凜看出他的心思,道:“我從不強人所難,亦不傷害無辜。此事,你可放心?!?/br> 沈戢望著他,沉默片刻,道:“如此,交與神君?!?/br> 這兩日,荼蘼跟著白凜,到處追尋那青樾的蹤跡。 可這死狗的鼻子似乎失靈了一般,再也找不到絲毫線索。 荼蘼看著白凜,道:“圍攻鬼門的門派,如今都已經被報復過了,哪里還有?” “還有一人,當年亦在鬼門大開殺戒?!卑讋C緩緩道,“此人是定元派的弟子,后來與掌門師兄有隙,離開了師門。故而青樾報復定元派時,并未波及他?!?/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一千字也算更了的,對吧,嘿嘿…… 第一百五十八章 長樂 定元派,荼蘼亦有所耳聞。 這個門派,比顯門倒霉早多了。先是掌門師尊在修煉時走火入魔,自焚而死;而后,座下幾個得意弟子亦接而兩三喪命,死法五花八門,皆是意外。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事與青樾脫不開干系。 “這漏網之魚叫什么名字?”荼蘼問道。 “方緹?!卑讋C道。 荼蘼想了想,并無印象。 “我不認得?!彼蠈嵉?。 “你無須認得?!卑讋C示意她看外面,“那些人,也是去找他的?!?/br> 荼蘼訝然。 今年年景不好,旱災才過,又來了蝗災。南下逃荒的人一批接著一批,無論城邑還是鄉村,到處都能看到衣食無著的流民。 跟別處不同的是,這個地方的流民并不四處乞討,煩擾鄉里。他們或形單影只,或拖家帶口結伴而行,只往一個地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