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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窨盯著他:“你到萬壽宮去做什么?” “自是察覺到了魔族的蹤跡,便到那萬壽宮里去看看?!鄙蜿?,“說不定還能找到毗迦?” “你要找毗迦?”慈窨狐疑。 “毗迦上天入地找我,我便不可上天入地找他么?”沈戢道,“找到他,才能殺了他,免得他再來煩我?!?/br> 這話語聽上去狂妄,卻也不算離譜。 慈窨不置可否。 “那么你昨夜可曾看到了毗迦?”她問。 “不曾?!鄙蜿?,“經過方才那場大戰,你該明白,毗迦的傀儡術出神入化,他從來不親自上陣?!?/br> 慈窨想到萬壽宮里那瀝青的痕跡,方才那些瀝青變的魔兵,還有那幾乎將她吞噬的毗迦巨蟲,皺了皺眉。 “萬壽宮中的那具尸首,據說是個魔族頭目,叫普度?!贝锐康?,“你可知他是誰殺的?” “知道?!鄙蜿?,“殺他的人,也殺了皇帝,亦是瀝青所化,我聽普度喚他千竹上仙?!?/br> 慈窨一時無言。 “他早已經被天庭處死?!彼f,“他是厄逆?!?/br> 厄逆二字,是靖厄天尊同黨的專稱,如同魔族被稱為魔逆一般,在天庭之人口中出來,皆十惡不赦。 沈戢沒有解釋,只道:“我只將我見到的告訴你,至于何故如此,你自去打探。不過我也可告知你,昨夜那血陣是普度施行的,但不曾完成。千竹殺了他之后,亦當場死去,原地只有一灘瀝青?!?/br> 聽他提到地上的瀝青,慈窨的目光終于動了動。在那殿前,她確實找到了瀝青的痕跡。 血陣,千竹。 慈窨似乎明白了什么。 血陣乃是吸取魂氣凝煉元丹的邪法,而元丹的用途頗多,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為那魂靈缺損之人修筑根本。 千竹被天庭處決,不會有假,他如果要復活,那么必是事先有了準備,將部分魂靈抽取出來,秘密藏起來。如果千竹的魂靈被魔族找到,毗迦與厄逆沆瀣一氣,將千竹復活,那么這血陣便有了解釋。 “既然那血陣是為千竹設下,那么千竹為何要殺了普度?”慈窨追問,“且魔族從前就算施行血陣,為了不引天庭注意,總是選在偏鄙之處。此番,卻為何肆無忌憚,不僅挑在了京城,用的還是一干達官貴胄,仿佛唯恐天庭不知?” “我說了,我只告知米所見之事,背后因由,你可在捉到毗迦之后親自問他?!鄙蜿?。 慈窨看著他,片刻,道:“你去落霧山,就是為了將這些告訴我?!?/br> 這話并非發問,而是結論。 沈戢毫不掩飾:“正是?!?/br> “為何?” “你為陽鈞真人重用,對付魔族之事,定然會落在你的肩上?!鄙蜿?,“知己知彼方百戰不殆,你該知道將來要對付的是什么人。否則,” 這話,沈戢說得坦然。 慈窨看著他,目光沉沉。 “你但凡曾為我考慮過,當年又怎會做下那等欺師滅祖之事?!彼淅涞?。 沈戢沉默片刻,道:“我只做不違本心之事,對鬼門和師門如此,對你亦然?!?/br> 慈窨看著他,眸中終于染上了怒色。 “我不必你來假惺惺施舍?!彼а赖?。 “我從不施舍?!鄙蜿?,“如何想,亦是你的事?!?/br> 慈窨殺氣迸發,突然,一道霹靂落向沈戢。只見火光乍現,碎石亂飛,地上赫然出現半丈深的大坑。 煙塵散去,沈戢卻已經全無蹤影。 “毗迦并非胸懷寬廣之人,經此一戰,他必也不會放過你?!敝宦犐蜿朊軅饕?,“你好自為之?!?/br> 四周陷入寂靜,只有呼呼的風聲。 遠處,太陽已經高高懸起,天地皆沐浴在溫暖之中。 慈窨望著遠方,嘴唇咬得發白。 * 南海仙翁在紫垣上招待元光,一番長談之后,元光看了看荼靡,對白凜和南海仙翁道:“我有些話,欲詢問荼靡?!?/br> 這話的意思,眾人自是明白。 元光想與荼靡單獨談話。 荼靡怔了怔,望著元光,耳根一熱,倏而心潮澎湃。 與元光單獨相對……美夢里無數次出現過的情景,竟是突然成真,教人猝不及防。荼靡只覺自己仿佛站在離綿絮上一般,飄飄然,有些恍惚。 南海仙翁隨即起身,向元光恭敬一禮,道:“臣且告退?!?/br> 白凜卻沒有動,道:“上君所問,想來與荼靡身世有關?” “正是?!?/br> “如此,我請留下?!?/br> 荼靡一愣。 元光看著他,亦露出訝色。 “哦?”他說,“何故?” 白凜不緊不慢道:“荼靡乃我近侍,她的事,便是我的事?!?/br> 南海仙翁聞言,道貌岸然的臉上,眉頭終于動了動。 荼靡瞪起眼。 “我何時成了你的近侍?”她入密傳音。 白凜不理會她,只看著元光:“我留在仙山上之的因由,上君亦已知曉。日后,荼靡都要待在我身邊,以備不時之需?!?/br>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第一百四十九章 窺覷 不時之需……荼靡只覺心中吐血,這說得仿佛她是個隨拆隨用的物件。 “近侍?”南海仙翁率先問道,“未知神君之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