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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時, 人們還覺得驚艷, 一年又一年地看過, 也不覺得新鮮了。 今日,這條道上來了一位公子。 他走在道上、與那些白色的山茶一同出現在人們視野中的一處時,讓她們不禁感慨,世間竟會有如此美景。 那位公子一襲紅衣, 長發及臀, 從容優雅地行于白色山茶之間,衣裙隨行而擺, 發絲微飄, 一雙清冷的鳳眸凝結了眉眼間的明艷,靈動而又矜貴。 郎艷獨絕, 世無其二。 飄動的紅與靜立的白相映成趣,讓一旁的白色山茶都鮮活了過來。 直至那位公子消失在道路的盡頭,道路兩旁的人們還久久不能回神…… 道路盡頭的賢宇王府, 今日甚是熱鬧。 幾日前的賞花宴上,二皇女赫連汀向女皇陛下要了一個人。 那人正是賢宇王女的青梅竹馬、當朝南宮丞相的孫子,南宮序。 聽說二皇女自從從安吾國出使歸來之后,便瘋狂地納娶喜穿紅衣的男子。 雖說赫連汀的行徑如此出格,但旁人也并不會覺得過分奇怪、難以容忍,故而這樣的行徑也并不會動搖她的太女之位。 因為,她平日里便是如此,就連她身邊深知她脾性的親信都常常在身上備著“那些藥”,以便她在需要的時候使用。 而且,她是皇女,還是有望成為太女、最終登基為皇的皇女。 賞花宴那日,南宮序正穿了一身紅衣。 南宮序與賢宇王女赫連宇,二人原本在賞花宴之前便約定好,在賞花宴上,相偕去求女皇賜婚。 那日,南宮序穿了一身紅衣,本意是想要慶祝自己與心愛之人的定親之日,卻不想,自己的心意落入了豺狼的眼里,讓自己先被豺狼叼了去。 南宮序的后爹當時也在,見南宮序被二皇女看上了,興高采烈地連聲答應了下來。 男兒家的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后爹不是他的親生爹親,但也是他的長輩,算是半個爹親。 按禮,他不該拒絕;按理,他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況且,拒絕二皇女的提親,難保不會讓二皇女心生芥蒂,埋下禍患。 按照當今的局勢,二皇女極有可能會成為太女。 若是二皇女日后登基為皇,那么她登基執掌朝政之日,便是他們南宮家覆滅之始。 雖然他們南宮家有作為當朝丞相的祖母坐鎮,祖母也疼他,但是祖母年事已高,他做晚輩的又怎能這么不懂事、讓她一個長輩為身為晚輩的自己的任性買賬。 南宮序微微期待地看向赫連汀身旁的赫連宇,卻見對方一臉震愣,絲毫沒有想要出聲的意思,驟然心灰意冷。 ——她就算是出聲,也阻止不了她的皇姐罷。說不定,還會給她帶去麻煩。 南宮序安慰自己,卻又忍不住地失落。 ——她為何不站出來說句話?自己明明是她的夫…… 這件事不僅僅是表明他個人愿意與否就可以。 家族的興亡和對心愛之人的失望,讓南宮序選擇了默聲,直至事情終了。 他認命地聽由那些人擺布。 女皇陛下再三詢問,見無人反對,便應允了這門親事。 赫連宇回去之后,每每回想起自己當時懦弱無能、無作為的樣子,便覺心臟鈍痛。 他一定傷心透了。 可她、對方是她的二皇姐,是注定會成為太女的那個人。 她的二皇姐并非良善之人。 對啊,自己也知道對方并非良善,為何卻還是沒有救他、讓他跳進了火坑? 赫連宇自責極了。 他一定期望過,她會去救他。 赫連宇提起酒壇,仰頭灌下,又飲空一壇。 她就這樣日日借酒消愁,直至今日,賢宇王府來了一位客人—— 赫連宇之前還不理解,自己的皇姐為何會對那位不知名的紅衣男子那般執著,直到她今日看到眼前這個人,她理解了。 或許,皇姐想要得到的那位紅衣男子是如這個人一般。 那么,她會對那位紅衣男子著魔至此倒也不奇怪了。 云阮拿著從云氏殘余的線人那里得到的信物,將它交給了賢宇王府的管家。 賢宇王府的管家接過信物看了一眼,便直接帶著他來到了赫連宇的面前。 此時的赫連宇正坐在寢院之中的石桌旁酗酒。 她的腳邊擺滿了空酒壇,蓬頭垢面不修邊幅,一副頹廢紈绔的樣子。 赫連宇抬起頭來看向云阮,愣了半晌,才問他:“你是何人?來找我有何事?” 云阮直接亮明身份,道:“我是云阮?!?/br> “云阮?”赫連宇跟著念了一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在何處知曉的。 不過……“云”這個姓在羽徵國并不多見。 之前“云”姓是只能為皇室所使用的姓氏,冠“云”姓的人本就不多。 自云氏一族滅族之后,羽徵國冠有這個姓氏的人就更少了,幾乎絕跡。 “阮……阝、元……” “首聞?!” 赫連宇猛然睜大了眼睛,“咻”得拍著石桌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你是云阮大皇子?!” “是?!痹迫罨貞?。 “你你你——”赫連宇抖著手指指著云阮,急得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