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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衣袂如紅蓮綻開, 皎皎月色如流水籠罩在衣裙上,浸濕了花瓣。衣袖搖擺間,仿佛聽見花瓣含露瀝水的聲音。 樂聲柔緩,幾次流轉,少年收手環在胸前虛抱,單臂將出,水袖高舉,自身前往身側畫滿月。身隨袖轉,蓮手靜止于斜上,他側身收袖,回身正對向唯一的看官。 少年側揚出袖,臂彎回轉至面前半掩面,輕輕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眉目含情。凝望片刻,他克制地收回目光,垂臂輕搖蕩于身前,收手開扇,俯身低腰貼近地面,軟腰戲扇。 少年眼波瀲滟,唇鼻輕貼扇面,腰身隨扇扭動輕擺,全身心浸情于所愛。手中的折扇宛如他深愛的戀人,多情繾綣,與他流連纏綿。 少頃,少年垂下眼簾,仰頭揚身,手臂如柔波蕩至于臀前。纖細的腿向身前跨出,帶動腰肢起身。衣袖飛動,折扇破空,帶起一片風嘯聲,與樂聲和鳴。他步伐輕盈靈動,一雙雪足流連婉轉在紅衣之上。 旋至少女正前方,少年收勢轉身,折扇游于身前,柔臂轉向身側畫半月,水袖高舉慢落,手執折扇遮面,另一只手臂出袖上舉,手挽蓮花落于扇頂,而后雙手持扇輕移,露出靈動美艷、眉眼含笑的容顏。 目光在眼前的人身上流轉少頃,少年側揚水袖,畫至身側,而后又急旋畫為滿圓,雙袖高舉于斜上方。他轉臂擰身,揚袖執扇高舉至頭頂,如落花緩緩滑落,另一袖藏于身后,落袖間輕踏蓮步,向后退身。 定身的剎那,樂聲空靈高昂,舞姿隨之變換,進入高·潮。少年一只手執扇半掩遮面,另一只手飄搖于身側,如落花流水,落腕抬手轉于身前,蓮指輕指前方,那是少女所站立的方向。他低手落扇,垂首屈膝,折扇從身前劃過,微頓,雙腿交錯,身勢突轉,靈動如妖。 少年仰頭挺腰,振臂出袖,斜身低腰側傾,折扇定于身側;而后擰腰回勢,雙臂高舉于頭頂,兩手相合手背相貼,長腿側邁,斜提另一側的胯骨頂腰,回袖擰身,提膝抬腿,足尖指地,絹扇停于斜上,如皎皎明月,誘月下人揚首遙看,寄情相思。 少年白皙的脖頸仰成一道優美的弧線,珠釵落地,長發披散。少頃之后,他收扇回身,只留給看官一個清瘦的背影。少年蓮指置于臀后,單腿側踏,身似風拂青柳,柔韌彎轉卻堅韌不折。 忽然,少年舞者的身形輕晃了一下。 院外的樂聲還在繼續,舞者繼續舞蹈。這個細微的變化卻沒能逃過一直在關注著少年的少女的眼睛。辛蛟州瞬間收神,快步上前扶住云阮:“怎么了,身體可難受?” 云阮抬起頭,原本雪白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他克制不住輕哼了一聲,道:“難受?!眲傉f完便忍不住彎下腰,“嗯——”,他支撐不住低頭細聲輕喘。 辛蛟州伸手貼在云阮的臉上,發現燙得嚇人。她眉頭緊皺:“是哪里難受?” 云阮眼里泛起霧氣,紅了眼眥,銀牙緊咬下唇,將原本罌紅的唇咬得退了血色。 辛蛟州心里愈發擔心。她伸手替他將散落到額前的幾縷碎發挽在耳后,神情柔軟下來,溫著聲再次問道:“是哪里難受?” 云阮捉住耳側冰涼的手,將它貼在臉上,閉著眼睛,神情舒緩了些,呼吸卻越來越重。 猜想是自己體寒讓他覺得舒服,辛蛟州單臂環住云阮,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希望這樣能讓他好受些。結果卻適得其反,懷里的人身體開始輕輕顫抖。身體貼在一起,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脈搏,很快。 倏爾,對方突然伸手揪緊她的衣襟,抬頭看她,眼眶紅紅的,眼里噙著眼淚,濕乎乎地朝她哼道:“難受——”說完竟細聲嗚咽起來,“嗚,好疼——” 辛蛟州心驚,忙問:“哪里疼?” 對方沒有回答,垂眼看著地。 院外的樂聲不知在什么時候停止。牧合闖進院子里,急聲提醒:“主子被下了藥?!?/br> 辛蛟州冷下臉,沉聲問道:“什么藥?” 牧合回答:“助興藥?!?/br> 辛蛟州深深皺眉。 牧合繼續補充道:“此藥的藥性極為猛烈?!彼皖^深深看了辛蛟州懷里的云阮一眼:“怕是不能再耽誤下去了?!?/br> ——主子,即便你不同意,事后重罰我,我也要告訴辛姑娘。 辛蛟州低頭看向云阮,溫聲耳語:“我幫你?!?/br> 回應她的是幾聲細小的啜泣。 辛蛟州俯身抱起云阮,徑直朝內室走去。 …… 房中聲音雜亂,紊亂粗重的喘息聲中,突然傳出幾聲顫抖的哭聲。 門外的花音猛地站起來。牧合反應過來連忙拽住他,將他一把按了回去,驚怒地低聲質問道:“你做什么?” 花音焦急地回道:“我聽到主子在哭。我要進去看看?!币娔梁戏磻@么大,甚至是有點生氣,他弱下聲音說:“若是主子遇到了危險怎么辦?!?/br> 牧合兩眼一翻,毫不留情地猛拍了一下花音的腦袋:“在外面執行任務,讓你執行傻了嗎?” 花音頗為不解,但見牧合這樣,也不敢再多問什么,只弱弱地問了一句:“那我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牧合沒忍住,恨鐵不成鋼地又拍了一下花音的腦袋:“當然是不進去了!”發覺自己聲音大了,他趕忙捂住嘴,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反問道:“我們進去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