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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br> “怪不得她平時那么疼她那寶貝兒子,這次成親卻辦得這樣著急。原來還是舍不得他,想在上面的大人下來之前,給他辦場最好的?!?/br> “是啊,上面的來查過之后,那家估計也要收斂個一年半載,才敢露財了。那家公子年紀也不小了,聽說啊,肚子里還揣上貨了,哪里等得起?!?/br> 一人突然驚醒:“如此想來的話,這場喜宴,豈不是我等的封口飯?” 座中有人附和:“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誰說不是呢?” 眾人嘆息一聲,低頭喝酒吃菜,結束了這場談話。 農婦打扮的辛蛟州和云阮默聲離開,沒有人發現異樣。 玉瓊樓,尹氏戲班舊址,原是芳草鎮最有人氣的地方,現在變成了一座廢棄的院子。 縱使廢棄的時間不長,也到底死氣荒涼。 青磚之間,野草瘋長,花圃中的花被雜草奪去了養分,盼不到繽紛再臨的日子,零零散散的幾枝枯立在那里。 原本鶯鶯燕燕紅飛翠舞的一座園子,現在連顏色都失了幾分。 穿過前廳,來到中心的戲樓。 樓前一樹梨花開得正好,滿樹亂瓊,微風拂過,洋洋灑灑落下,似漫天風雪碎玉。 想來,這便是玉瓊樓樓名的由來吧。 推開門,空空蕩蕩的一座樓,戲臺上也再無令人流連探看,牽動悲喜的粉墨倩影。 四周靜得可以聽見門前的落花聲。 戲樓里,擺放整齊的桌椅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礃幼?,這里已是許久沒有人跡。 辛蛟州在樓內巡視,穿過一張張桌椅,在來到戲臺的時候,眼角匆匆一瞥,瞥到了一絲異樣。 云阮緊跟著辛蛟州來到戲臺前,一大塊暗銹色痕跡赫然闖入他的眼中。 云阮輕皺眉頭,轉向辛蛟州,問道:“這是?” 辛蛟州搖搖頭,雖然看著像是血跡,但是沒有確鑿地證據,也不能妄下定論。 “啪”!大門突然被猛地關上。 辛蛟州與云阮對視一眼,兩人站近了幾分。 樓里突然響起桀桀怪笑,聲音時而又如蕭蕭風咽,嗚嗚作響,從四面八方傳來,辨不清具體方位。 辛蛟州垂眸凝神,袖中手腕微微一動,翻轉間兩指一彈,射出一枚玉石,擊向了戲臺上的一處。 隨即,幕布后有重物落地,動作波及幕布,中間凸起一塊后又快速復原。 二人飛身踏上戲臺,還未等她們接近幕布,幕布便自動飛起,后面的東西顯露出來,是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他的周身圍著一股森寒黑氣。 不妙! 辛蛟州的心里重重一沉。 “尹黎,是你嗎?”男子柔聲喚道,清秀的臉上滿是眷戀,只是,原本應該清亮的一雙杏眼渙散無神,沒有焦點。 他歪頭疑惑道:“咦?怎么有兩個尹黎?” 尹黎? 他為何會將她們認作那個叫作“尹黎”的人? 他辨認的依據是什么?難道不是用眼睛察看嗎? 還有,兩個尹黎? 他將她們都認成了那個叫作“尹黎”的人? 辛蛟州凝眉,目光時刻關注著眼前的情況變化,思緒飛速運轉—— 她與云阮的共性是…… 那只香囊! 她與他都接觸過那只香囊! 厲鬼化形,恢復生前五感。既然他可以嗅到氣味,以氣味辨人,卻又為何看不到? 難不成,他在死之前已經瞎了? 話畢,男子驟然暴起:“你們是誰?是不是高玉派你們來滅殺我的!” 高玉? 高玉又是誰? 辛蛟州淡淡地回道:“不是?!?/br> 男子突然恢復柔情,閃身來到辛蛟州的身邊,與她離得極近:“那是尹黎讓你們來救我的,對不對?” 云阮拉過辛蛟州,面上覆了一層冰霜,隱忍著不悅,回答男子:“不是?!?/br> 男子卻再不聽他們的解釋,轉眼間又失去了理智。 他目中無光,茫然地轉頭四處尋找,尖叫道:“尹黎呢?尹黎她去哪兒?讓她來見我!” 男子尖聲嗚鳴,周身黑氣暴漲。 辛蛟州偕著云阮趕忙退離男子的身邊。 “她為什么不來見我!我們約好的!為什么!” 男鬼進入瘋狂。 他哭嚎了一陣,哭聲突又驟歇,低落地喃喃自語道:“她是不是嫌我變成這樣不好看了,不要我了?” 男鬼摸了摸臉,抬手看到一手的猩紅。 他猛然轉身,望向辛云二人。 二人靜靜地看著他,并未回答。 男鬼低下頭,繼續喃喃自語:“你是去找高玉了嗎?為什么?你愛的不是我嗎?” 說完,他鬼身畢現,青面獠牙,滿臉血痕,向辛蛟州和云阮襲來,瘋狂道:“我恨你們!給我陪葬吧!” 瘋了!竟是將她們當成了尹黎與高玉,想要造下殺孽。 辛蛟州站在原地,衣袖一揮。 縛! 千根紅絲刺進木梁,交錯著分割空間,在一瞬間纏上男鬼,縛住他的四肢。 紅絲收緊,將男鬼懸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冷靜一點,你認錯人了?!?/br> 辛蛟州單手捏了個訣,五指指根纏著一圈紅絲,半握著手掌拉緊紅絲往回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