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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在前面領路, 甬道只夠兩人并行, 辛蛟州和云阮跟在他的身后。三人一路向里。 隨著越來越深入,火把并沒有要熄滅趨勢,甬道也漸漸寬敞起來。不久,便到了甬道的盡頭。原來, 甬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府xuexue口。 自洞口向里望去, 十幾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正合衣躺在洞xue內休息,府xue洞口有三個男子在守夜巡邏。 他們看到辛蛟州和云阮這兩個陌生的面孔, 立即緊繃起來, 握緊手中粗制的武器。 謝安連忙站出來向他們解釋,才讓他們稍稍放下戒備。 洞xue里的人雖然是在休息, 卻一直沒有放松警惕,即使一旁有三個同伴在為他們守夜,辛蛟州她們的到來也驚醒了他們。 第一個發現她們的男子驚呼了一聲:“你們是誰?!” 聲音吵醒了其他淺眠的人。一石驚起千層浪, 洞xue里沸騰了起來。 “我們就是死,也不會再回去那里的?!?/br> “你們休想抓我們回去?!?/br> “我們這們多人,還會怕你們不成。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br> “對!”“對!”……一呼百應。 場面一時失控,謝安趕忙站了出來:“她們不是那幫人派來的,她們是來解救我們的?!?/br> “你怎么知道她們說的是真是假?” “女子沒有一個好東西,她們那張嘴一貫最會騙人了?!?/br> 謝安溫和地安撫他們,耐心地向他們解釋道:“這個女子,她救了我的姊姊?!?/br> 洞內聲音驟歇,眾人面面相窺,皆是有所遲疑。 謝安見勸說有所成效,接著說道:“你們不相信她們,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是啊,這一個多月以來,謝安幫助了他們許多,他們不能忘記。這里的許多人能夠逃離那里,多虧了有謝安與其他人里應外合。 然而,他們雖然逃離了虎xue,卻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境。想要回家,便必須乘坐撫江閣的船只渡江,若真這么做了,豈不是自投羅網?況且他們的主仆契還在撫江閣的手上,若是被捉住了,縱使鬧到官府去,他們也不占理。無依無靠,有家不能回,眼下只有這處洞xue能夠藏身。但是這處洞xue雖然安全,周圍卻荒無人跡,全靠謝安在外面為他們奔波采買,掩護周旋,他們才能在這崖洞里,安然地活下來。 每每回來,謝安的身上都是舊疤未好又添新傷。 沒有哪個男子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謝安卻因為這些事,原本白嫩干凈的臉,現在是布滿了傷疤,破損嚴重。 他們知道,謝安為了能夠為他們弄來草藥和吃食,在外面受了很多罪。 而他愿意同情他們,也是因為他的姊姊正在遭遇他們之前所遭遇過的苦難。 謝安能夠帶著他們藏到現在,做到如此,定不會是個傻的,聽到別人空口說他姊姊的事,他就會相信?,F在他能這么說,定是已經與姊姊見過了。 眾人卸下心防,連同之前的那三個守夜人一起,都放下了對辛蛟州她們的戒備。 辛蛟州見眾人態度緩和,不再耽誤時間,干脆地問道:“你們身上,都發生了什么?” 她會這么問,自然不是一時興起。眾人身上衣服破損,并不是自然如此,一個月的時間不會讓衣服自然破損至此,只有可能是人為。 多數人身上都有一處被撕碎的布條厚厚地包著,他們身上除了已經干結的血跡,還有新鮮的血跡或沾染在衣服上,或從衣服的布料里滲出。 崖上已是人跡罕至,崖下就更是少有人煙。沒有什么外人會發現崖下還藏著一處洞xue,更別提闖入。 她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大家也都在安靜如常地休息,顯然今天也沒有受到什么闖入者的驚擾,更不會因此而受傷。 如此看來,這些血跡就更是可疑了。 一位男子走上前來,拆開包在頭上的布條,魚鱗一樣的猙獰疤坑暴露在空氣中,有的地方還在流血:“這就是我們一直藏著的秘密?!?/br> “藏了這么久了,也該見見光了?!迸赃叺氖匾谷酥?,也拆開裹在胳膊上的布條,將包藏在底下的肌膚裸露出來。只見,一道道銀灰色的鱗片整齊地排布在他的小臂上,觸目驚心。 見大家沒有抵觸,謝安便將事情告訴了辛蛟州她們。 幾個月前,撫江閣對外宣稱要招收一批新的男仆。 入了撫江閣,就意味著有機會能夠接觸到更高一層的人。撫江閣周圍一片都是普普通通的小漁村,發展比較不錯的也只是一個小漁鎮。撫江閣是他們能夠接觸到的最好的選擇。 他們之中許多人便是在那次招傭時,入的撫江閣。 只是沒有想到,進去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外面的光。 其中也有一些是撫江閣豢養已久的家仆,因為犯了錯,被送進了那里。 這個世道,男子的命,不值錢。只要不賠錢,他們消失幾個月,也不會有人來尋找。就算是發現了什么,也不會有人會為了一個男子的性命,而敢與撫江閣對抗。 在那里的那段日子,他們起初很少能有清醒的時刻。只記得每次醒來之后,便已經被關回了陰暗的石室里。 直到后來,他們的身體開始發生異常的變化,那里的人才逐步減少對他們使用迷藥。因為她們需要他們清醒地看著自己身體上發生一切變化,以方便她們審問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