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話畢,見周飛逸沒什么要說的了,辛蛟州挑了挑眉:“就這些?” 周飛逸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雙俏生生的眉眼疑惑地看著辛蛟州:“辛教主還要聽哪些?” 辛蛟州暗嘆一聲,回道:“無事?!比缓笥洲D過頭去,繼續注視著滾滾的江浪。 周飛逸心里有些失落,自己好像并沒有幫上什么忙。 兩人靜默地站了片刻。 辛蛟州突然出聲問道:“這江水……是什么顏色?” 周飛逸不解地輕擰著眉頭,轉頭看了看江水,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在確認之后,才回道:“碧色。近處的水花是白色?!?/br> 辛蛟州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輕輕地“嗯”了一聲。 周圍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江風陣陣和江花滔滔。 剛平靜了不過一刻,船體突然一陣晃動,船樓中傳出一陣嘈雜。 辛蛟州轉身,準備進去探查,便看到了從船樓里出來的風偃。 辛蛟州問他:“發生了什么事?” 風偃緊皺著眉,神情嚴肅:“船身好像撞上什么東西了?!?/br> 三人聞言,皆是斂眉,各有所思。 相比首舷上的沉寂,船樓里是一片嘈雜混亂。 “你不是說過沒有問題的嗎!” 上船之前的那個莽壯女子此時正用手揪著夏藍的衣領,怒目橫眉,厲聲質問。 雖然自己的脖子還被對方捉在手里,夏藍仍是不慌不忙,從容鎮定地安撫道:“大人稍安勿躁,我們已經派人下去勘察情況了,一會兒便有答復?!?/br> 莽壯女子神情有些松動,手上的動作微松。 夏藍趁機抽身脫離。 她伸手理了理被糾纏凌亂的衣衫,恢復了一些往日的周正之后,拱手向女子行了一禮,而后揚聲安撫船房中的眾人:“諸位大人稍安勿躁,撫江閣已經派人前去勘察,不久便能有回復?!甭曇羝届o溫和。 夏藍寥寥幾語,卻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還真就讓眾人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沉默中,一位男子匆匆走進來,伏在夏藍耳邊耳語了幾句什么。 夏藍一向都是從容鎮定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裂痕。 見狀,胡熹出口問道:“夏姑娘,眼下情況是如何了?” 夏藍掩飾好臉色,笑臉相迎:“出了一些小麻煩,撫江閣可以解決,大人們不用擔心?!?/br> 胡熹皮笑rou不笑地回道:“若真只是些小麻煩,我們自然是不用擔心的?!?/br> 話剛說完,船身又猛烈地搖晃了起來。 站在辛蛟州身邊的周飛逸作勢就要傾倒,被一旁的風偃及時捉住了手腕。 計劃沒成,周飛逸有些羞惱,桃眼圓瞪,一把甩開了風偃的手,嗔怒道:“你干什么!” 風偃無所謂地攤攤手,解釋道:“我還能干什么?自然是扶住周公子啊。周右崖主若是在天劍教的人身邊摔著了,不說周左崖主,就是其他人,都指不定會怎樣編排我們天劍教呢?!?/br> 這解釋合情合理,周飛逸無話可說。 他眉眼低垂,周身氣勢低沉。 辛蛟州在此時出聲喚道:“風偃?!?/br> 風偃答道:“在?!?/br> “你在這里守著?!?/br> “是?!?/br> 風偃恭敬地退到船樓中的角落,隱匿了身形。 辛蛟州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周飛逸見狀連忙出聲叫住了她:“辛教主!” 辛蛟州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側的人:“嗯?周右崖主還有什么事嗎?” 周飛逸出口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為實在是有些不妥,原本的詢問關懷在出口時變成了一句有些沒頭沒尾的話:“辛教主要小心?!?/br> 即使猜到了她即將要做些什么,他也管不了什么。 “……嗯?!?/br> 晚霞染紅了江面,浸在江水里,透出橙紅的血色。 “咚咚咚——”船艙里發出一陣不尋常的響聲。 辛蛟州身形輕靈,嫻熟地閃避人群,避開耳目,尋聲來到艙門前。 艙門禁閉,一把粗重的鎖鏈裹在把手上,纏繞了一道又一道,最終落上了鎖。 辛蛟州抽出袖中的短刀,寒光一閃,“鏘”的一聲,門鎖落下,鐵鏈猶如一條銀黑色的毒蛇,此時沒了生氣,垂著頭任由鎖頭的牽引從把手上滑落。 打開艙門,船艙里一片漆黑,陰暗的空間里看不見一絲光亮,只能嗅見腥濕的水汽。 “呲——”手里的火折子亮起,濺出一點星火,轉瞬便又消失在黑暗的空間里。 謝不亦疲憊地睜開半只眼,被久違的光亮刺得酸澀。 她眨了眨眼,適應了片刻,終于看清來人。 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你是誰?” 她喉嚨干澀,嘴唇發白起皮,不知有多長時間沒沾水了,發出的聲音沙啞如破帛,嘶啞刺耳。 辛蛟州:“我是今天乘船的客人?!?/br> 船? 謝不亦的身體不自覺猛地一抖,隨后用雙臂緊緊抱住了頭,將臉埋在襤褸的衣袖下。 辛蛟州走進,蹲下身子,語氣柔和,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循循善誘:“發生了什么?能和我說說嗎?” 黑暗的空間里,只有滴答的水聲。 僅有的光亮,在那人的手中,照亮船艙角落里的一片狹小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