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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逆轉眼前的困境嗎?”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性感而又蠱惑,“嘶嘶”的余音回響在巷子里,像一條滑膩的毒蛇,危險致命。 那人說:“我可以幫你?!?/br> “你是誰?”伯嘉淄問。 她抬頭向上望去,卻因為背著光,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睂Ψ骄瓦@樣靜靜地站在夜色里,卻比站在黑暗里更像是在蟄伏著等待獵物,“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幫你?!?/br> 語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陰惻惻地笑了兩聲,然后繼續說:“也只有我能幫你?!?/br> 一般人聽到這些話大概會覺得對方真是大言不慚,但伯嘉淄不是一般人。 她需要對方遞過來的希望,即便那是騙她,她也會義無反顧地抓住。 因為,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第4章 . 人間富貴花 好一朵人間富貴花! 毒靈宗處在西荒之地,周圍毒瘴重重,辛蛟州傷重,不宜太過奔波折騰。是已,主從二人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到達西荒邊境。 “勞煩姑娘向你們的宗主通報一聲,無曜有事來訪貴宗?!毙硫灾輿]有用天劍教教主的名諱,而是用了個人的名義。 教內紛亂未結,教外也從來都是對她、對整個天劍教虎視眈眈。這次天劍教教主受傷的事,不宜讓過多的教外之人知曉,故而天劍教教主來毒靈宗的事,也不宜伸張。 與以往不同,說話時辛蛟州的嘴角掛著淺淡得體的微笑,整個人神色淡淡的,卻不難看出疏離。 此時的她周身不復威壓,那個守門姑娘才膽敢多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便讓她失了魂。 對方遲遲未有動作,若風不悅地眉頭微蹙,渾身放出冷氣。 那姑娘被冷氣凍得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到辛蛟州身后的若風面色不善,知道是自己失了禮,趕忙連連應聲,然后腳步不迭地回宗里通報去了。 兩刻之后,才有仆從從門里出來迎接。 那個仆從把她們迎到正廳就退下了,只留她二人在正廳里,然后便再次沒了動靜。 華容從側廳的屏風后面,影影綽綽地能看到來人的身形??茨嵌藦娜莶黄?,氣定神閑,也就沒有再讓她們多等,抬腳走進了正廳。 辛蛟州二人就這樣在正廳被晾了三刻后,才等到姍姍來遲的主人。 迎面走來的男子,紅色金紋的裙袂隨著步子微擺,花鈿頭金步搖,綰著樣式大氣華麗的發髻,平靜的烏眉在末了微微上揚,狹長的鳳眸微闔,秋波流光,鼻尖挺翹,朱紅的薄唇微抿。 好一朵人間富貴花! 待到來人在廳中正位上坐定,辛蛟州簡單地向他介紹了一番,便直截了當地表明了來意:“在下身中奇毒,非常人能解,特此前來叨擾宗主?!?/br> “我為什么要幫你?” 華容信手整理衣袂,漫不經心地反問。 若風聞言,眉頭微蹙一下后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聽聞宗主醉心研學草藥,善毒亦善醫,喜收錄毒物珍獸,其中尤其喜研究解毒之物?!毙硫灾轀\笑道。 華容挑了挑眉:“哦?”她說的倒是沒錯。 在求人之前,能夠花心思如此深入地去了解他的喜惡,倒是個不討人厭的。 這樣想著,華容看辛蛟州又順眼了幾分,對她接下來的話也提起了幾分興趣。 辛蛟州繼續道:“在下此次前來毒靈宗,在初入西荒之時,遇到了一只白玉鹿角的異獸?!?/br> 華容將信將疑:“哦?” ——白玉鹿角的異獸?他在這里這么些年,怎么從來沒有見到過什么白玉鹿角的異獸?難道是因為他一直浸yin醫毒,每每出門都與它錯過了? 華容隨意地把玩著琉璃金樽,暗自思量。 ——說起來自己確實是不常出門,甚至連藥房的門都很少出。鉆研起來連著兩三個月不出門都是常有的事??磥碜约阂院蟮酶母倪@個自醫仙谷帶出來的壞毛病了,免得錯過更多有趣的事物。 “……一路上多虧了它的幫助,我們才能如此輕松地穿過毒瘴重重的西荒密林,來到貴宗?!?/br> 她邊瞧著華容的神情,邊慢慢放緩了語速,有意吊起他的胃口。 有興趣了才好辦事。 “……卻不知它喚作什么?!毙硫灾菸⑿?,“華宗主可否幫我看看?” 話音剛落,辛蛟州的領口處冒出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明明是個兔子腦袋,卻生出了一對小鹿角,一雙水靈透亮的眼睛怯生生的,又忍不住好奇地探看著周圍。模樣甚是可愛,也甚是稀奇。 華容眼睛一亮,果然來了興趣,當即示意侍從為她們二人安排客房,不管其他,揣著那只鹿角兔子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辛蛟州都沒有見到華容。 她有這個耐心接著等下去,但身體卻等不了了。 一日下午,正在花園閑逛賞花時,辛蛟州突然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華容正巧來找辛蛟州算賬。 那鹿角兔子分明就是只普通的兔子!若不是今日為它洗澡,它的小角被他碰掉了,他恐怕還在繼續傻呵呵地研究這只所謂的珍異解毒獸呢。 竟然敢拿一只兔子哄騙他!他堂堂毒靈宗宗主,醫仙谷少谷主,醫界圣手,研毒天才,何時受過這等委屈!這簡直是在明目張膽地羞辱他,侮辱他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