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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如何,這條死路是他的生路。 一來,戰斗已經結束,相信剩下的人也不會在此地多作停留;再者,即便未退,這場戰斗的獲勝方也不會討到多少好處。 對于對方,他不用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行動也就不用再畏手畏腳。 若是對方攔路—— 殺了便是。 武林之中,除了那個傳說中武力值逆天的魔頭,他無法估量,其他人,他敢說,沒有人能夠在他手里討到好處。 人天生會趨利避害,這場面也足夠震懾住那些狗賊,拉開她們一段距離了。 這是他的轉機。 白離川沿著打斗的痕跡一路深入。 越是深入林中,情形越發不妙。 尸體的數量不減反增。 看樣子,這伙人增加了進攻的人手。 但結局很明顯,再多的人也無濟于事,終究還是敵不過,敗了。 對方手下,無人生還。 這場戰斗,自始至終,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樹林里躺了黑壓壓的一大片,血流成河,狀況之慘烈,甚至染紅了周圍的樹干,周圍尸體之多,讓人無處下腳。 依舊是沒有發現另一方一具尸首。 白離川的心里漸漸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他思緒飛轉,動作卻沒有停下。 一道輕靈的紅影,不停地穿梭在墨黑的枝椏間。 …… “唔——” 胃里一陣翻涌,喉口涌上一絲腥甜,下一刻,辛蛟州將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身上劇毒未清,不久前還經歷幾番惡戰,剛一松懈下來,辛蛟州就感覺視線開始模糊,身體也變得沉重起來。 她單手扶住樹干,身體慢慢下滑,調整姿勢,在樹下打坐小憩。 突然,辛蛟州一瞬蹙眉,睜開眼:“誰!” 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細響。 對方刻意隱匿了氣息,如若不是周圍環境十分安靜,自己耳力又極好,根本不會發現有人靠近。 嗬! 自帶威壓的聲音碾壓心臟,樹蔭里的人一個氣息不穩,心臟狂跳。 白離川強壓下心頭被驚起的一絲慌亂,繃直身體,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獵手,衣袖之下的手,不動聲色地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刃。 辛蛟州疲憊地睜開眼,尋聲望去。 不遠處,站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那人逆著夜色站立,瞧不見臉,只能瞧見他那隨風翻飛的紅裙。 一襲紅衣隨意地穿著,僅靠腰間的一段紅綢松垮垮地系著。因為之前的動作,原本整潔的衣襟已經松散開,露出藏在里面的精致的鎖骨。 單薄的衣衫,襯得那人原本就骨感清瘦的身形更加纖瘦修長,卻不會讓人覺得是病態的羸弱,而有一種魅惑的性感。 紅色的衣角像一條狐貍的尾巴,妖嬈搖擺,狡黠地探到你的眼前來,勾走你的魂魄;不探過來時,卻又擺得你心癢癢,勾得你主動靠近,不知不覺間縮短與他之間的距離。 僅僅立著,便是滿身風情。 樹縫間零星的幾道星光突破層層密葉的防守,照耀在那人的背上。 水亮的烏發上綰了一層星輝,耀目好看。 星輝之下是一片冷月白。 優美修長的白皙脖頸,線條分明的鎖骨,與滿身的風情相反,一切純潔美好得仿佛永遠也不會被污濁,讓人忍不住心生惡念,不禁生出在其上輕咬舔舐的欲望,看看這具身體上是否能夠被染上一些不同的顏色。 月下美人足尖輕點,衣袂翩飛,從樹上一躍而下,立在辛蛟州的面前。 裙隨風動,心隨君動。 * 就在辛蛟州入神的時刻,白離川也看向了她。 聲音的主人是前方樹下的一位年輕女子。 女子背靠著樹干,姿勢隨意,面色冰寒,周身寒風獵獵,一身逼人的煞氣還未散盡。 抬頭向上看去,入目是一副清冷出塵的面孔。 墨眉鳳眸,高鼻薄唇,神色清冷淡漠,仿佛游離在世間之外,淡漠到讓人覺得冷血又亦無情。 目光上移,這張清冷的臉上卻又驀地出現了一豎妖異的紅記,始自眉間,止于額心,將這片清冷添滿明艷。 這紅記不像是人為描畫上去的,而像是與魂rou共生出來的一般,讓人不禁想到了,傳說中的神,這紅記,便是神額間的神印。 他忽地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她若是神,自己這般肆無忌憚地審視她,豈不是在瀆神了? 白離川彎起唇角。 此時林間,雖無明月,卻有細碎的星河落入,映進面前女子的眸中,為這張出塵的臉添了分生氣。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歡喜,只因是覺得,自己與她之間不再是像隔著云海一般遙遠。 女子的眼角此時染著淡淡的紅,鳳眸斜飛,眼瞼低垂,明艷惑人,像是一尊入了魔的神。 她的唇瓣染血而朱,像是半熟的禁果,沾染著戰損的血跡,猩紅灼熱,脆弱而又瑰麗地招搖在眼前,引誘著人去采汲。 幾根碎發貼在清冷的面頰上,順著光潔的面龐而下,唇角微含發尾,是最為驚心動魄的誘惑。 清冷而又妖異的反差,是最為致命的誘惑。 一切皆讓人甘愿沉溺于其中,即使下一刻會被那蒼白的手覆上脖頸,被“咔嚓”一聲脆響終結,此刻也忍不住想要去冒險上前,嘗一嘗它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