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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绷桢泻喡曰卮鹆藘蓚€字,又沉默地跟了上去。 妄想? 可方才那道黏膩惡劣的視線,絕非自己虛構。 只是目前收集的信息還不夠多,在此之前不能打草驚蛇。凌逍心里呼喚了一聲系統,然而這家伙最近嚴重擺爛,撇下一句“數據延遲、你先自己應付”就溜了。 凌逍:要你何用? 這一路上兩人相顧無言,凌逍繼續跟著女人向前走,而那道視線再也未曾出現過,好像真的只是錯覺而已。 女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大概半個小時后,她們來到一個綠化不錯的中檔小區,刷了單元樓門禁卡。二人上了電梯,按了八層按鍵,出來后女人掏出鑰匙開了門。 這是一間幾十平米的一室一廳,整潔而富有設計感,沙發與茶幾都很是講究。各處擺放著不少小眾昂貴裝飾品,彰顯了主人的優雅格調。進門處則是一個黑色架子,上面放些常用的物品,諸如鑰匙、常用藥、雨傘等等,頗有品位而不失生活氣息。 只是客廳靠窗處擺了一張折疊床、還有個破舊行李箱,略顯得有些突兀。 “都在我這住了兩天,怎么還這么拘謹?” 女人笑了笑,示意凌逍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是在架子上拿了個小藥瓶,又體貼地倒了杯水。 凌逍注意到藥瓶上的小字,三環類抗抑郁藥品,的確是用于焦慮、強迫癥、妄想癥的治療,也很明顯是處方藥,普通人只有從醫院才能獲取到。 “吃完藥休息一會兒,你現在剛丟了工作,精神問題又嚴重,在我這兒多待一陣子休養吧?!?/br> “真是的,沒我你可怎么辦呢?!?/br> 凌逍注意到,這是女人對她第二次重復這句話了。 此時,系統那邊終于上線了。她不動聲色,仰頭裝作吞了藥,實則將小藥片留在手心。然后借口要去廁所洗漱,找了個安靜的私人空間開始接收數據。 這個世界,和以往的世界有些不大一樣。 因為……連委托人都不敢確定,哪些是真實、哪些是幻想。 委托人叫楊落落,外頭那個女人叫常云帆,是她的前同事兼唯一好友。 為什么說是前同事呢?因為就在兩天前,楊落落由于“精神不正常、對工作造成嚴重影響”,被辭退了。 事情要還從幾個月前說起。 楊落落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但從小性格極度內向?;蛟S是由于原生家庭不幸福的緣故,她自卑而敏感,基本不愛與人交流。大學畢業后,她來到這家公司做設計師助理,常云帆則是帶教的前輩。 這位前輩雖然對她多有指責,但時不時的私下關懷令楊落落感到十分溫暖,逐漸向她打開了心扉,并視其為唯一情感寄托。 然而幾個月前,變故突生。 常云帆帶著男朋友與楊落落一同吃飯,誰料男朋友見色起意。在他直勾勾地表達想要一夜/情的意思、小姑娘拼命推拒的時候,被上廁所回來的常云帆抓了個正著。 再之后,倆人就分手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常云帆的態度也變得疏遠冷淡了起來。 視為親人的好友與自己絕交,這是楊落落從未有過的痛苦。她多次哭著乞求對方的原諒無果,自覺人生無望。 也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多年積累的孤獨不安、一朝失去的痛苦全部爆發出來,楊落落終于承受不住劇烈的打擊,整個人時?;谢秀便?,并出現了幻覺。 她開始感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起初是下班回家的時候,背后似乎有人跟著,但再一轉身,分明什么也沒有。 后來,獨自在家呆著,有幾次聽到門口有什么聲響,可開門的時候空無一人。想要一探究竟,裝了攝像頭,但后來不知被誰投訴,物業又上門拆除了。 諸如此類,每一件事都微妙得稱不上什么,但疊加在一起就是無止境的夢魘。 持續了一段時間后,楊落落陷入了崩潰與自我懷疑。 明明慎之又慎,可似乎總有著什么在看著她、低聲輕語要迫害她。那種滲入骨髓的恐懼無人訴說,簡直快要將她逼瘋。 很快,那些視線也鉆進了夢里。天色晦暗之際渾身大汗地醒來,卻發現自己早已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 是她瘋了嗎? 工作中連連失誤,領導直接簽了辭退通知。萬念俱灰之際,疏離的常云帆主動問起到底怎么回事,了解到了事情原委后,寬仁地遞來了救命稻草。 她們一同去了醫院,仔細一查,楊落落確實是有嚴重的偏執性精神疾病,主要表現在被害妄想、驚恐等方面。 常云帆于是邀請她到這里來同住,說是兩個人總比獨居要有安全感。楊落落感激不盡,強打起精神搬了過來,卻一直縮著不肯出門,總覺得外面的世界過于危險。 今天常云帆忘了個重要文件,這才讓小姑娘鼓足勇氣出了門,又等到下班一起回家。 凌逍問道:“總覺得疑點重重……委托人是死在哪個人渣手上的?” 系統翻著數據,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復。 “她不知道?!?/br> 凌逍:“什么叫她不知道?” 系統趕緊解釋推鍋道:“你以為我想猜謎?因為這也是任務之一?!?/br> “下周一是常云帆的生日,她帶著委托人外出參加零點的生日趴,路上因為點小事起了爭執,就先走了。委托人很害怕,想要趕緊回到住處,結果路上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她并沒有看到犯人的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