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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事后說句我錯了、再給點錢,就可以當做傷害沒有發生過? 霸總強制愛,也要講基本法! 林初晴神情茫然,忐忑且充斥著nongnong的自我懷疑。 “我也曾經想過,他比上一任丈夫也許好上很多吧?因為每次打我后,他都會千百倍悔恨、甚至自殘求得原諒??墒蔷枚弥?,我也弄不懂了。這到底是愛嗎?” “所有人都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回連家里人都覺得小題大作了,說夫妻之間磕磕絆絆是常有的……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有問題?;蛟S,只是他愛人的方式有點錯誤,可以被原諒呢?” 凌逍趕緊阻止她繼續消沉下去,直擊問題本質要害。 “不,這只是以所謂‘愛’為偽裝的傷害?!?/br> 無論何種緣由,無論以怎樣的名義、有怎樣的苦楚,暴力都是不可忍受的存在,尤其是家庭成員之間。因為這樣的身心傷害,將會擊潰他們的感情防線,成為一生不敢再碰觸的傷疤。 劉文彬是出于自私的快感,這位竹馬則是肆意發泄自己的占有欲、并以愛的名義進行了美化迷惑。 可無論哪一種,都侵害了生而為人的尊嚴與自由,說是犯罪也毫不為過! 林初晴聽到這樣斬釘截鐵的論斷,不由得怔忪不語。 許久,她破涕為笑,優雅地點頭致謝,舉手投足之間又隱隱恢復了些年輕女孩子的模樣。 是什么時候開始,她陷入了桎梏而不知,只是顧影自憐呢? 可自己明明也才三十幾歲而已,人生還有著很久很久的好時光呢。 “謝謝你們,讓我覺得今天能夠鼓起最后一點勇氣來到這里,也許這些年做過最正確的事情?!?/br> “你們知道嗎?他前天在施虐的時候,絲毫沒有顧及肚子里的孩子。他的神情是那么恐怖,說什么不愛孩子只是愛我……第二天他又變了個人似的,強調自己只是一直沒有忍住脾氣,不斷乞求我原諒、再給他一次機會?!?/br> 陳成見得多了,完全不為所動,干脆地拿事實說話。 “很可惜,即使是對簿公堂、經法院與公安機關責令進行改正,也很少有人能夠徹底悔改。就像成癮的毒/品一樣,已經成為了他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br> 林初晴點點頭,默然不語。 婚姻究竟是什么?愛究竟是什么? 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自我選擇伴侶的權利,但某些時候卻成為了罪惡的保護傘。 她溫柔地再度撫摸小腹,聽著耳畔律師們冷靜卻充滿暖意的話語,忽然就徹底安心下來。 “你們說得對……我大概是被身心PUA太久了,連這點都看不透了?!彼猿耙恍?,隨即語氣變得漸漸堅毅果斷。 “就算是為了孩子,我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連續兩次離婚算什么,讓嘴碎的人隨便說去吧!” 凌逍與陳成對視一眼,不由得微笑起來。 “這位女士,”凌逍發自內心道,“你真的很勇敢?!?/br> 林初晴羞澀地接受了久違的贊美,復又有些惆悵擔憂:“只是孩子從小生活在一個破碎的家庭中——” 凌逍輕輕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不,一個充滿歡聲笑語、尊重與愛護的環境才叫家庭,這與父親母親是否離婚無關,你不必自責?!?/br> 她想了想,干脆走進辦公室,將楠楠從嬰兒床中抱了出來。 林初晴趕緊稀奇地湊過來看。 “呀,小寶寶幾歲了?” “快兩歲了?!?/br> 新生命的出場總是會沖散那些悲傷的過往,帶來生命的澎湃。大家一起圍著小寶寶的睡顏進行圍觀,將白嫩嫩的小臉頰戳來戳去。 嗅著鼻尖馨香的奶香味,林初晴不禁暢想起自己日后自由自在、與孩子一起的美好生活,神情也生動快活起來。 凌逍適時現身說法道: “我和你的遭遇一樣,因為我的丈夫——嗯,應該說準前夫吧,那個人渣也是喜歡用暴力彰顯他的地位?!?/br> 再度說起那些經歷,心底殘存的恐慌與懼怕已然消散了不少。 尤其第一位當事人就是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女性,凌逍甚至能夠感受得到陸媛媛隱約的情緒波動。 不僅僅是感同身受的理解,更有沉甸甸的責任感,以及一往無前的勇氣與希望。 她們還可以做得更多……更多! 凌逍簡單把自己是如何脫離那個魔窟的事情說了一通。她妙語連珠,且幽默不失風度,分明是極度悲傷痛苦的往事,卻被說得輕松坦然,引得林初晴捂嘴驚呼。 “原來還可以這么做!” 她充滿期待:“下次沒準我可以——” 凌逍:“呃,打住,專業人士高難度cao作,請千萬不要模仿?!?/br> 悲傷的氣氛逐漸被沖淡,凌逍與林初晴聊得十分投機,陳成在一旁靜靜微笑觀看,時不時針對司法實踐中的一些cao作進行補充分析。 氣氛過于融洽,以至于幾人都沒注意時間過了多久。直到會議室的門被突然推開。 幾人不悅地抬頭望去:“誰這么沒素質?” 沒素質的劉成功和小王:…… 他們震驚地注視著會議室里的歡聲笑語。 “已經中午了,你們還沒聊完???!” 凌逍一拍腦門——對哦,還有這位等著勝負結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