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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未來如何, 可能會成功,也可能會失敗,但現在她們朝氣蓬勃地在努力著,這就足夠了。 公司注冊前一天, 王招弟去做了一件事情。 她斷然改掉了那個伴隨十八年的、代表著傷痕的名字。 從此,她不再是什么招弟,也不是誰肆意丟棄的附屬品。 只是自己。 或許在人生的旅途,還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艱難險阻,也可能有光與暗的如影隨形,但這些已經不再能夠令人退卻了。 感受到過大海的磅礴,又怎會畏懼些許風浪? 她們的征程,才剛剛開啟。 …… 凌逍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細胞都在瘋狂叫囂著一個字。 疼。 渾身上下涌來鮮明痛感,從嘴唇到臉頰,從腹部到四肢,仿佛每一處都被鈍器狠狠砸入血rou。 腦部劇烈眩暈,心臟急劇跳動,胃也跟著痙攣……凌逍感到自己已經呼吸困難,耳朵里傳來震震嗡鳴,眼前一陣陣地發黑,什么也看不到。 她蜷縮在冰涼的地面上,感受到有個力量極大的男人正在不依不饒地發狠踹著自己,她則像是垃圾一樣被拖拽著、踐踏著、侮辱著。 “臭婊/子,每天吃我的喝我的,竟然還敢頂嘴?!” “裝死?叫你裝死,老子今天就真打死你不可!” 皮rou與骨骼被狠烈撞擊,發出沉重的聲響,伴隨著不絕于耳的惡毒咒罵咆哮,以及撕心裂肺的嬰孩哭泣聲。 這副身子大概已經是重傷狀態,凌逍幾乎無法進行反抗,便只得盡力護住脆弱的腹部與頭部——無論怎樣惡劣弱勢的情況,總是要先保證自己存活下來再說。 “賤/人,你管我在外面干什么找了誰,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么樣子……” 過了許久,踩砸在身上的力氣小了許多。男人似乎是徹底地發xiele一番,氣喘吁吁地往沙發上一坐,快慰地點起了香煙。 一時間整個房間只剩下小孩子的尖叫抽泣,刺痛耳膜。 凌逍等了又等,終于那陣瀕死的感覺消退了一些。她勉強撐起身,就忍不住嘩啦啦地吐了起來。 系統:“那個……這是個家暴世界,我馬上處理好數據,你等一下下??!堅持??!” 凌逍面無表情地攤開手掌一看,上面赫然是鮮紅色血液,甚至夾雜著些不知名的血塊。 等?怕不是等死吧! 再等一會兒,人都涼了! 或許是體內殘留的本能,凌逍第一眼就去望向嬰兒床里蹣跚站起的幼兒,看到沒有挨打虐待的跡象,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氣。 透過繚繞的煙霧,她又死死盯著男人,只見那還算帥氣的臉龐上帶著扭曲的快意,是狂風驟雨后的短暫平和。 “起來吧,去做晚飯了?!?/br> “再沖點奶,楠楠肯定是餓了才哭這么大聲吧。你一個全職家庭主婦,怎么這點事都做不好?!?/br> 凌逍忍著骨rou碎裂的痛感,強行站起身。 她不動聲色地仔細打量著客廳里的環境,尋找是否有能夠利用的工具,任何都可以。 突然,她的視線停留在了兩處物品上。 茶幾上放著削了一半的蘋果,一柄小巧的水果刀安安靜靜地躺在旁邊。 與此同時,門口墻壁角落里一個隱秘的攝像頭正對著嬰兒床,不過范圍應該可以覆蓋整個客廳。 能用。 她沉吟片刻,隨后一瘸一拐地走到男人面前。 也許是因為沒有欣賞到往常瑟縮的恐懼,男人不禁皺了皺眉——那是他最為喜歡的表情。 “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凌逍拭去臉頰上殘留的淚水,平靜地開口陳述。 “你打了我?!?/br>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她只是想要確認下。 男人有點意外,隨后情不自禁地嗤笑起來,表情極為輕松自在。 “是啊,我是你老公,打你幾下還要挑日子嗎?” 凌逍點點頭。 這個男人是她的老公,小女孩是她的女兒。所以,她是一位母親,也是一位妻子。 這沒什么錯。 可在此之前,她不是誰的誰,而首先是一個完整的、獨立的人。 系統那邊還在擺爛查數據,但凌逍已經等不及了。 她站在男人面前,俯視著他,眼神里是顯而易見的輕蔑與厭惡。 “離婚,錢,坐牢?!?/br> 她啞著嗓子,冷冷擠出這三個詞。 男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砸吧嘴想了一會兒,才解讀出這幾個字的意思。 “你想離婚?不給錢的話就想讓我坐牢?那我可要奉勸你一句了,少在那里做白日夢!” 男人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凌逍看著他那副嘴臉,不禁詫異地反問。 “你怎么會這么想?自我感覺這么良好?哪只耳朵聽出來我是這個意思?” “……你說什么?” 男人頓了頓,沉聲確認道。 所以說垃圾就是垃圾,理解能力都這么差勁! 凌逍毫不在意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不耐煩地指了指自己。 “離婚,孩子歸我,錢歸我?!?/br> 又指了指他。 “同時,你,坐牢?!?/br> “這是個全選題,不是單選題,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