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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水兒的智能手機,長得一模一樣,一、二、三、四、五。 凌逍:…… 怎么回事!客廳那幾個人的覺悟,看來還沒能讓組織徹底信任??! 原本以為里面就她一個人的手機,哦,以及今晚新來的凌云,誰成想到了這個地步,還得多費這么一場功夫。 夜半做賊,本就分秒必爭。凌逍顧不上去找身份證,趕緊將五個手機全部打開鎖屏界面。 “哎呀,哪個是正確的手機?我這還真沒有這方面數據,”系統賤兮兮地給自己加戲,“就算有也不能違規提供給你,這可怎么辦呢?!?/br> 凌逍連白眼都懶得給它,直接挨個嘗試指紋解鎖。 系統:……對哦。 不好意思,本來還想來一場華麗的推理,可科技時代就是這么便利,容不得水文。 凌逍以最快速度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終于微微松了一口氣。 感謝精準的GPS定位,地圖上清晰顯示這里是海城X區陽光小區2棟,十分的詳細。 反正估計整層樓、甚至棟樓都有問題,只要知道這些就足夠了,剩下的通知警方迅速前來一網打盡就好。 打電話自然是不可能打電話的,不過官方早就普及了短信報警平臺,為的就是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受害者能夠有機會無聲呼救。 可機會只有一次。凌逍打開短信界面,輸入號碼,開始編輯,包括地點、人數等重要信息,內容一看便會引起警方極大重視。 等這條短信發出去,她就會把手機放回原位,回到客廳的破地板上,裝作什么也沒發生過,靜靜等待警方到來結束這一切—— 然而,她并未注意到身后,破舊的門稍有松動,向內轉動了一丁點兒,留出一道一厘米左右的縫隙。 一厘米,在封閉的空間中,很可能是生與死的距離。 手機屏幕散發出刺眼的光亮,穿透身后的那絲縫隙,在靜謐黑夜中昭示出異樣的存在感。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驚雷一般傳入耳畔。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穿過客廳,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是沖著這里來的。 “糟了!有人來了!”系統喊道。 凌逍并不自亂陣腳,而是關閉屏幕,緊緊握住手機,屏息確認來人的方向。 咚、咚、咚,愈發近了。 的確不是沖著廁所去的,而是正一步一步往這間臥室走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絲不知何時自己松動的門縫上。 被發現了。 逃無可逃,這狹小的臥室也無任何藏身之處。那聲音已近在耳畔,一只手慢慢從門縫外伸了近來。 他們來了。 “確認要刪除此條信息嗎?” 凌逍當機立斷,迅速打開手機界面,手指劃了幾下,又看著那條還未編輯完成的信息,平靜地選擇了“是”。 “吱喲——” 與此同時,門被打開。 四目相對。 屏幕慘白的光打在凌逍臉上,那雙白日里再普通不過的眼眸也似乎散發著幽幽綠光。分明是被捕獲的獵物,卻如同狼一般在黑暗中潛伏,靜靜等待反殺時刻的來臨。 凌云不禁渾身打了個激靈。 他正欲起夜去廁所,途中隨意一撇,迷迷糊糊地發現門縫里好像透著光。他一頭紅發亂糟糟的,揉著雙眼,迷茫又不解地看著這個自己頗有好感的、面善的“小小”姑娘。 奇怪,她不是在客廳睡覺嗎? “你怎么在這里?!” 阿杰從他身后走了出來,打開電燈開關。瞬間臥室亮如白晝,一切動作再無處隱藏。 見不速之客正背靠著桌子、握著手機,他似乎猛然間意識到了什么,大步上前,狠狠奪過手機,厲聲喝道: “凌逍,你在做什么?!” 誰? 凌云的睡意瞬間煙消云散。 他反應了幾秒鐘,然后目瞪口呆,顫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一臉無所謂的小姑娘。 “杰哥,你,你叫她什么?” “凌、凌逍??” “……姐?!” ———————— 陽光小區是□□十年代建成的職工小區,采取老式回廊結構,矮小狹窄,潮濕悶熱,空氣幾乎毫不流通。一戶人家緊緊挨著另一戶,迂回曲折的通道里僅有一盞昏黃燈泡照明。許多人家上面貼滿了紅紅綠綠的水電通知,可見長久無人居住。剩下則門扉禁閉,空蕩蕩的通道里無人隨意走動,但通道連接處似乎有兩個健壯男人值守。 螞蟻窩一般,位置絕妙的、龐大的據點。 凌逍僅抬頭覷了一眼周遭環境,便被強行拉到隔壁的一間矮房中,推推搡搡地摔到了里面。 不聽話的新人,就要被關到“學習房”里接受輪流教育。 所謂“學習房”,其實是一間三四平米的儲物間。斑駁脫落的白墻,坑坑洼洼的水泥地,無窗密封,三十幾度的高溫下,猶如蒸籠般壓抑得令人無法喘息。沒有桌子,也沒有椅子,被關進去的人獨自蜷縮在黑暗中“反思”,時不時有人進去進行一對一洗腦。 阿玉身上還穿著吊帶睡衣,她與阿杰并排而站,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凌逍,語氣冰冷,充滿了壓迫感。 “大半夜的,去我房間偷手機,是想做什么?” 阿杰雙手緊緊捏住,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似乎凌逍無論說“是”或“不是”,都要迫不及待地上前施加暴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