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云端 第7節
江晚橘想,不會。 反正人本身就是壞的,不會有什么東西比他更壞。 江晚橘不吭聲,后背抵到冰冷的窗玻璃上,陳晝仁不急不慢的,似乎并不著急,只叫江晚橘幫他解。 江晚橘做了,自己被嚇一跳,半粉半深,矛盾極了。粉色本該昭示天真、善良,紫色象征邪惡、骯臟,兩種顏色同時出現,上下渾然,如同神明惡魔齊聚一身。 她叫他的名字:“陳晝仁?!?/br> 容不得她這時候臨陣退縮,陳晝仁雙手穩穩掐住,江晚橘身體懸空,背抵冷窗,全憑陳晝仁一雙大手托著。 隨時可能跌落,江晚橘只能抱緊他的脖頸。 “不是叫表哥嗎?”陳晝仁貼靠著她的耳朵,輕輕笑了,“現在怎么不叫了?” 分不清是神明與惡魔,似乎下一秒就能破開她腹,肆意揮虐。 江晚橘意識到對方似乎不準備溫柔,張了張口,想告訴他,其實自己是生手—— 已經遲了。 偽裝成神明的惡魔已經不緊不慢踏入天堂大門,折斷云朵,碾碎玫瑰。 毫不猶豫。 陳晝仁說:“剛才沒告訴你,碧螺春還有個名字?!?/br> 江晚橘呼出發顫的空氣。 “它叫——” 惡魔闖入天堂。 “佛動心?!?/br> 作者有話要說: 啵?!?/br> 本章和接下來一章的bgm是一首西語歌。 andrea bocelli的《do me enamoro》 感謝在2022-01-26 20:58:57~2022-01-27 22:34: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三坷坷、東籬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歲月漫漫 67瓶;東籬 40瓶;時音魚魚魚 12瓶;各大男主老婆 8瓶;zanzan 5瓶;稚夏啊 4瓶;臨小安 3瓶;suda 2瓶;含植、有耳朵的白兔子、守男德樹新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章 港島(五) 如一張繃緊的弓。 江晚橘肺里的空氣好像都要被擠壓出去,后背就是玻璃,再后萬丈高空,她恐高,掐住陳晝仁的胳膊,吸了口氣。 陳晝仁問:“害怕?” 江晚橘很不爭氣地帶點哭腔,點頭。 正常的男性,在女伴這時候都會停下,安慰。 陳晝仁不會。 無異于直接將自己送入狼口。 江晚橘吸冷氣:“停,停下?!?/br> “停下什么?”陳晝仁說,“這種情況,我怎么停?” 他這樣戲謔地說著,看著江晚橘的臉,重新抱起來。 陳晝仁故意逗她:“叫起來嬌里嬌氣的,小橘子,你喜歡?” 江晚橘啪嗒一下掉了眼淚。 陳晝仁終于軟了語氣,哄著她:“不習慣?嬌氣成這樣,一個人怎么敢出來玩?” 這樣低聲哄著她,一邊又不肯松手。他自覺已經給足對方時間,已經足夠好心腸。 但見她仍舊淚水漣漣,不得已,抱起來,離開這透明玻璃,高空。 將江晚橘剛放下,陳晝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不著急,一手拿了手機,看清楚屏幕上的人名。 他點了一下,拒接。 江晚橘躺在沙發上,瞧著姿態有點可憐,還有些勾人。 陳晝仁捏了捏她的臉。 與此同時,手機鈴聲又不依不饒地響起,大有不接不罷休的氣勢。 陳晝仁皺眉,他這次接通了。 江晚橘聽到那邊傳來女聲:“你現在在哪兒?” 陳晝仁冷淡地說:“有事去找小林,別煩我?!?/br> 這樣說完,他掛斷電話,視線重新落回江晚橘身上,只是后者明顯換了表情,阻止他。 “剛剛打電話的是誰?”她聲音還有點啞,話語清醒,“我不碰其他女人的男人?!?/br> 陳晝仁被她掐的吸了一口冷氣:“小兔崽子?!?/br> 一句小兔崽子惹了江晚橘,她伸手推陳晝仁,要他走??上腥说氖直塾辛?,撈著她的腰按住,重新壓回去。 “擔心什么,”陳晝仁說,“家里親戚,一小孩……” 后面聲音低下去,他瞧著江晚橘的臉:“你還在乎這個?不用管,一小孩子,不值得你這樣?!?/br> 江晚橘罵他壞蛋,但這時候怎么說都不對,就像撒嬌。 陳晝仁喜歡她的聲音,低頭,撈著江晚橘,親上她的唇,含著咬了咬,仍舊將她擺弄成自己喜歡的姿態,極其有耐心地哄著?,F在的江晚橘,哪里還有白天冷冷清清的樣子,成了一個小哭包,像山里的溫泉泉眼似的,咕咕嚕嚕地往外冒著淚。 沙發移位,江晚橘的腦袋都要暈了,亂糟糟的一團亂麻。陳晝仁嫌棄她裙子礙事,兩只手一拉一拽。 江晚橘啞聲提醒:“這是白擎買的,好貴呢,快兩萬了?!?/br> 陳晝仁笑了。 他說:“那我更要撕了?!?/br> 江晚橘想要阻攔,可惜已經沒什么力氣,徹底失敗。 江晚橘說:“好貴的?!?/br> “明天賠給你新的,”陳晝仁捏著她的臉,親昵地落下來,“別說一件,你隨便挑……嘶,不高興?” 江晚橘很在意他賠不賠這件事,但氧氣的缺失讓她無法正常思考。 胡鬧好久,時鐘的分針都走了半輪,她眼神潰散片刻,過了幾秒,她才急促地叫起來:“呀,沒——” “沒事,”陳晝仁撫摸著她的臉,剛才的滋味太好,他還在回味中,說了一句,“我結扎了?!?/br> 江晚橘訝異地唔一聲。沙發臟了一大灘,她剛想該怎么處理,卻被陳晝仁拉起來。她茫然地看著對方,沒什么反應,直到陳晝仁低頭,咬她耳朵。 “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僅僅是再來一次這么簡單。 沙發已經不成樣子了,江晚橘終于看到這個套房的全貌,她的臉貼在柔軟的床褥上,膝蓋與被單接觸,昂貴真絲床品沒有傷害到她,倒是被口水弄污了一大灘。江晚橘最后躺著睡過去,又趴著醒來。 江晚橘沒有去吃早餐,她睡到十一點,太陽透過玻璃窗落過來,她抬手,咪起眼睛,抬手遮了遮。 聽覺漸漸回來,是陳晝仁在講電話,說的是粵語,語速快,江晚橘一句都沒有聽懂。 她打了個哈欠,半睜著眼睛,聽到陳晝仁走過來。 “想吃點什么?” 他語氣溫和,走到江晚橘的床邊,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臉:“有想吃的東西嗎?” 江晚橘將臉埋在被子里:“……現在應該不是早餐時間了吧?!?/br> “那讓我安排?”陳晝仁溫和征求她的意見,“要不要喝湯?” 江晚橘將頭冒出來,像是雨后沖破泥土的小蘑菇:“什么湯?” 什么湯? 懶人最愛喝番茄rou片蛋花湯,去超市買切好的rou片,隨意打個蛋進去,切些番茄,簡單極了,江晚橘經常這么干。 要么就是芫荽蛋鯇魚片湯,稍微復雜一點,也是速成。 陳晝仁不喝這些,他調侃,在廣東話里,這些東西都叫“滾湯”,三下五除二就能速成做好的糖水,不適合約會來喝。 他請江晚橘喝爵士湯。 豬骨、玉竹、角螺、老姜、瑤柱……先下鍋,再上雞腳、赤rou、老雞,喝湯急不得,早在江晚橘醒來之前,陳晝仁就定了位置。用以上材料用慢火煲上兩個小時,再將已經焗水一整夜的花膠放進去,文火慢燉,佐以半塊蜜瓜rou,剩下半個蜜瓜打成蓉,繼續細細煲一小時。 等到江晚橘和陳晝仁過去的時候,湯也煲好。 剛上桌,江晚橘先聞到清甜香味兒,她饑腸轆轆,先嘗了一口,雞湯醇美,混合著螺rou的鮮味,濃清相適宜,味道絕佳。 江晚橘脫口而出:“好喝?!?/br> 陳晝仁笑著說:“你要是喜歡喝湯,明天帶你吃冬瓜盅,怎么樣?” 江晚橘猶豫了一下。 陳晝仁不著急,向侍應生要了一盞茶。 不單單是湯,還有魚卷兩味,石斑魚起rou雙/飛,都包裹著裹云腿rou片和北菇條;一半拿來清蒸到熟,上湯勾芡,另一份油炸到7分金黃,用酸辣芡調好味道。蝦仁炒蛋,蝦鮮甜蛋嫩滑,不碎不干,不糊不黏。蝦餃精致剔透,透過皮能看到里面的嫩粉,鮮美多汁,餡料安排的也好,八分半蝦一分半的肥rou,飽滿充盈。產自流浮山對海沙井的白蠔,肚薄體肥,生炸后焦黃,裹在生菜中,沾著沙拉醬,外脆內軟,rou嫩汁鮮。 昨夜大rou吃多了,江晚橘偏好青菜,清炒豆苗,浸在上湯中的芥蘭撒一層蝦籽,她自覺胃口不算大,但一頓飯吃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意識到自己竟吃了這樣多。 陳晝仁似乎很忙,他接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有在江晚橘面前講,離了一段距離,他聲音低低,一會兒用粵語,一會兒用普通話。 但是沒見昨天的那位助理,還有那位大脾氣的小姐,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江晚橘懶懶散散地吃著,眼看快要結束了,又上了一道甜品,杏仁奶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