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第一批寫字的選手結束的是最快的,結束后他們也沒有上前去等待點評,而是舉起了牌子,示意他們已經完成了。 然后就會有工作人員帶著他們和他們的作品一起來到評委所在的演播廳,等待評委們的點評。 第一個上來的是個年輕男孩子,長著一張娃娃臉,季慎遠認出了他,這是書畫協會齊老的小徒弟,這次齊老為了小徒弟不得不避嫌,都沒來做評委。 娃娃臉叫齊恒里,實力很強勁,擅長書法和工筆畫,是年青一代中佼佼者,這場比賽他選擇了書法,季慎遠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紙張,一眼看去就露出了贊賞之色。 氣韻流暢、行云流水,筆鋒略有瑕疵,不過瑕不掩瑜,好字。 季慎遠是個懂得欣賞美,也不吝嗇于贊嘆美的人,但是他很懶,平時不愿意多費口舌,所以當齊恒里聽到他的點評時很是受寵若驚。 他連忙鞠躬感謝,季慎遠回以點頭。 然后就沒了,演播廳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眼看這兩位把氣氛弄得很僵硬,旁邊請來的明星嘉賓開始活躍氣氛了。 季老師能跟我們說說一號選手的書法有什么講究嗎?是哪一派的? 季慎遠想都沒想就道:一號的書法很明顯是行楷,這種書法出自于 他淡定自若的給在場的觀眾和工作人員科普了一遍行楷的來歷和代表作,談及專業,季慎遠的臉上不知不覺就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自信,整個人猶如在發光。 顧老和其他幾個評委在一旁邊聽邊點頭,等他說完又補充了自己的看法,氣氛慢慢的炒熱了起來。 點評完后,齊恒里直接晉級。 有了點評第一個選手的經驗,評委們也找到了方式,先夸獎優點再指出缺點,然后由季慎遠科普選手們寫的畫的是什么,哪種派系,其他評委們補充點評,錄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一天的節目錄下來,季慎遠說的話比他前半輩子說的還多,要不是為了郁野,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他自己不知道,說起他倆領域里的知識時,他就是絕對的閃光點,出眾的容貌加上他的學識,整個人猶如明燈,全場就沒有一個人不被他折服的。 從早上八點錄制到了晚上八點,季慎遠只感覺渾身像是褪了一層皮,嗓子都快冒煙了。 郁野來接他的時候,季慎遠難得的沒有跟他說話,沉默的坐在副駕駛上懨懨的不想動。 郁野見他如同霜打的茄子,頓感新奇,轉過頭來調侃他:我們老季這是怎么了? 季慎遠有氣無力的沙啞著嗓子道:你的老季現在口很渴。 郁野很上道,拿起一旁的礦泉水打開來,喂到了他的嘴邊:我們老季辛苦了,喝點水。 季慎遠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感覺不過癮,接過來大口大口的灌,他今天喝的水已經很多了,但是還是渴,主要是話說多了。 要換做郁野,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是個歌手,連續幾個小時飆高音都干過,何況說幾個小時的話。 但季慎遠跟他不一樣,季慎遠就是個悶葫蘆,平時除了在他面前話多點以外,恨不得自己是個空氣,誰也別注意他才好。 郁野是第一次接季慎遠回家,有些興奮,把水遞過去后發動了車子,邊拉手剎邊問他:我們老季今天累壞了,想回家休息還是吃宵夜呀? 季慎遠肚子確實有些餓了,節目組提供的盒飯不怎么好吃,他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郁野不提還好,一提季慎遠就覺得餓了。 你的老季想吃宵夜。 郁野:我們老季想吃什么呀? 季慎遠:你的老季想喝粥,上次那家。 郁野:行,帶我們老季去吃東西。 郁野第一次感覺到被季慎遠需要,心里難免雀躍,腳一踮,車子猛的疾馳出了停車場。 吃過東西后,兩人回了他們的小窩。 剛到樓下就看到了一個人影,身姿筆挺的站在一輛賓利旁邊,郁野第一反應不是看人,而是看了看車,看完了車才看人。 這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個熟人,郁野按了按喇叭,那人轉頭望來,季慎遠目光一凝。 莫軒?他怎么會在這里? 難道他還不死心?都追到這里來了。 他讓郁野去停車,自己則打開車門下了車朝著莫軒走去。 季慎遠的個子比莫軒稍微高一點,整個人隨著越走越近,氣勢也越變越強,面對情敵,再那么不緊不慢的怎么行? 莫軒遠遠的就看到季慎遠了,當即就忍不住心里一沉,他們這是同居了嗎? 都十點多了還結伴一起回來,還是小野開的車,總不可能是季慎遠送小野回來再自己回去吧。 你來這里做什么?季慎遠問。 莫軒心里怒極:你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 季慎遠冷笑:我有說你不能來嗎?我問你來做什么?年紀輕輕的就耳背可不是件好事。 莫軒氣的咬牙:我來做什么需要向你報備嗎? 季慎遠:我不想跟你廢話,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上次吃飯的時候他已經警告過莫軒一次了,既然莫軒不聽,那他也不可能對情敵擺出一副和善面孔來,他季慎遠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莫軒見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氣笑了:季慎遠,我來不來是我的自由,跟你沒關系,你管的也未免太寬了吧。 季慎遠:你找的是我男朋友,你說有沒有關系? 莫軒:今天是你男朋友,明天說不定就是我男朋友,你這么著急做什么?是怕我搶走小野嗎? 季慎遠:搶?你大可以試試。 他的眼神如同淬了冰,氣勢強的莫軒有些不舒服,他撐著一口氣跟季慎遠對峙,不愿意落入下風。 他正要回擊,郁野已經停好車過來了。 郁野走到季慎遠旁邊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季慎遠的手,這個舉動狠狠的刺痛了莫軒的心。 一張英俊的臉都有些發青,幸好是晚上,他又是背著小區路燈的,不然看上去一定非常嚇人。 季慎遠被郁野這么一握,心里一暖,在情敵面前被老婆牽手,這滋味著實讓他喜不自勝,連看向莫軒的眼神都不自覺帶上了勝利的得意。 莫軒看到他那個眼神,心里暗罵幼稚的同時嫉妒的要死,嘴角溫潤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莫軒哥?這么晚了你來找我有事嗎? 郁野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問他話的時候臉上只有好奇。 這段時間莫軒總是逮到時間就給他打電話,噓寒問暖的,一下就把這么多年他出國后變生疏的關系拉了回來,所以郁野才會當著他的面拉季慎遠的手,就是篤定了莫軒不會對他的性向有任何看法,所以才會如此毫不避諱。 殊不知莫軒都快氣死了,他上次雖然知道郁野和季慎遠在一起了,但是沒有親眼見到他們如此親密,到底是沒有那么清楚的認知。 現在猛的看見他們牽手,莫軒突然萌生一種郁野已經徹底被別人叼走的感覺。 他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對郁野溫柔道:我就是剛好路過這里,想到再過一個星期就是蚊子的婚禮了,就來問問你到時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郁野還沒說話,季慎遠已經插嘴道:不用了,到時候我會和小野一起去,就不麻煩你了。 章節目錄 加更 沈銘文結婚的事早在兩個月前就開始籌備了, 他和舒敏好不容易修成正果, 戀愛還沒談明白呢, 就迫不及待的求了婚。 婚期就定在下個月初, 沈銘文早早的就跟郁野和莫軒說好了, 到時候去給他做伴郎,這倆人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 結婚的伴郎人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們。 郁野知道發小的這段感情不容易,雖然是閃婚,其實沈銘文已經暗戀舒敏很多年了,從小就一直喜歡舒敏, 能走到結婚這一步算得上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對他提起請他做伴郎的事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莫軒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被邀請為伴郎郁野也不意外, 來跟他說到時候一起走他也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季慎遠的態度,看老季那一臉的義正言辭, 他心里一動,這人, 莫不是吃醋了吧? 意識到這個事實后, 郁野有些竊喜, 真是的,他和莫軒都多少年的兄弟了, 這種歪醋有什么好吃的? 想是這么想,嘴角卻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是啊,莫軒哥, 到時候我和老季一起去,到地方匯合就行了。 莫軒黯然,絞盡腦汁的又想了一個借口:那彩排我來接你吧。 婚禮彩排是沈銘文那個傻子提議的,他生怕到時候緊張,把婚禮給弄壞了,所以強烈要求彩排。 不用不用,蚊子怕出錯,我可不怕,流程在那擺著呢,不會出錯的,我就不去了。 莫軒急了:這可是蚊子一生一次的婚禮,咱們還是慎重點好,要是搞砸了已經怎么好意思見他,還是去一下吧,省的以后他念叨。 郁野:那 季慎遠見郁野就要答應,趕緊打斷道:那就去,到時候我送小野過去,就不勞你費心了。 郁野:是啊是啊,老季送我過去就行,你公司那么忙,別耽誤了你的時間。 莫軒無力極了,很想問郁野為什么對季慎遠這么言聽計從的,明明都要答應了,季慎遠一說話就變卦了。 他還想再說什么,季慎遠又道:這么晚了,莫兄還有事嗎? 莫軒心有不甘,卻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否則以小野的性格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他劃清界限,所以他不能冒險。 那好吧,小野,我先走了。季先生,你家在哪個方向?不如一起走吧,我有點生意上的事想請教你。雖然要走了,但是看著季慎遠堂而皇之的樣子他就生氣,不能讓他跟小野獨處,以前他沒看見就算了,既然看見了就不能這么干看著。 郁野:改天吧莫軒哥,老季今天累了一天了,他就不回去了,你路上自己小心啊。 莫軒一顆心碎成了渣渣,小野啊小野,你就這么喜歡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把人招進家門? 他臉色很難看,暗自告訴自己,沒事的,就算他們已經生米煮熟飯,我也要把小野搶回來,小野本來就是屬于我的。 季慎遠,我不會再坐以待斃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他狠狠的看了季慎遠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上了車,降下車窗跟郁野告別后,他踩下油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郁野沒察覺到不對,他抓著季慎遠的手,哼著歌拉著他上了樓。 季慎遠吃醋的樣子很帥,他迫不及待的想親親他的老季了。 剛一打開門他就付諸了行動,他一手撐著墻壁,一手抓著季慎遠胸口的衣服,笑出了大白牙: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被壁咚的季慎遠伸手圈住他就勁瘦的細腰,低頭輕啄他的唇:是啊,我吃醋了,寶貝,我不喜歡你那個朋友。 郁野:不接觸不行呀,他家就住我家隔壁,每次回去都會遇到的,到時候人家跟我打招呼我總不能不理吧? 季慎遠伸手揉弄他的嘴唇,小聲道:理他也可以,但是不可以跟他單獨相處。 說完又覺得他這樣不太好,語氣太生硬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寶貝答應我吧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