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那一夜,葉思栩熬紅了眼眶,在他口中紓解時,都差點哭了出來,手不能動,雙tui大敞,肌膚上全是他深深淺淺shun吸出來的wen痕。 像極秦越鳴手中的一個玩物。 尤其是當秦越鳴居高臨下打量自己時,眸光如刀一般梭巡在身體的每一處,似乎沒有放過任何細節,入肌入骨地將自己看了個通透。 對躺在床上,手不能動、yao肢酸ruan、雙tui無力的葉思栩而言,這感覺真是難受又委屈。 葉思栩快恨死秦越鳴了,接連兩天都沒跟他好好說話,一看到他的臉就怒目而視,似乎還能看到他眼底的戲謔。 隔三天就是葉思栩第一次入組拍攝《玫瑰之死》的鏡頭,他在內心深處還沒有原諒秦越鳴,發誓要在片場跟他保持距離,再也不受他的蠱惑。 現場,秦越鳴拿著對講機一直在發號施令,他在做電影這一塊是個十足十的細節控,但凡進入攝影畫面的每個細枝末節都必須要達到他的要求才可以。 但這么多瑣碎要求下,整個片場都保持著一種快速穩步前進的節奏。 葉思栩觀察下來發現,片場好多人都跟秦越鳴極為熟悉,而秦越鳴能在第一時間喊出對方的名字,甚至不論什么做什么的,只要有事找他,他只要有時間就能回應上。 最重要的是,秦越鳴的態度是根據事情來決定的,而不是對方是誰。 葉思栩總是在想,秦越鳴既好像是這一部大型機器的掌控者,同時又在機器的零部件之間產生一種潤滑作用,讓機器可以完全按照他的要求來完美抵達目標。 他悶頭胡思亂想,正對上走過來的秦越鳴,他忙悄無聲息地先瞪為敬。 秦越鳴嘴角還叼著煙,今天天氣熱,他穿得古怪,里面是軍綠的短袖體恤,外面罩著一件老頭工具衫,前胸和腰腹都是口袋的那種。他聲音低沉地道:再往后退,別人就要以為我秦越鳴在片場揍新人演員了。還是你希望別人以為我在調戲你? 葉思栩立刻頓步,板著臉道:那你不要走這么近,遠一點。 他多難才能保持這種正常神情,否則一會兒又該莫名其妙地臉紅了。 可是秦越鳴竟然一伸手,直接攬著他的肩膀,哥倆好似的帶著他往鏡頭前走:怕什么,你自己越怕就越有貓膩。導演就不能和演員勾肩搭背了? 葉思栩看他嘴角叼著的煙,隨著說話吊兒郎當地晃動,一派流里流氣的模樣,配上這一身老年派衣服,像是個中年老流氓。 中年老流氓。 葉思栩別開眼,笑出聲。 秦越鳴皺眉:笑什么? 葉思栩搖頭:沒笑,你要跟我說什么? 秦越鳴按著他的手用了點力,曖昧地問:你想我說什么? 葉思栩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裝與舊時老懷表,說戲啊。 這大導演,怎么總跟自己這么不正經。 兩人加上配戲的女演員,開始一本正經地說下一場怎么拍,鏡頭會怎么給,秦越鳴尤其注重人物角色的眼神和微表情,因此提前劃重點已經讓葉思栩準備過了,現在又讓他簡單的過一遍,找下感覺。 這一場戲,是葉思栩和一個女配角,一個家里的傭人曖昧的場景。 《玫瑰之死》中,女主角的兒子何至衡與家中漂亮小女傭發生關系,最后生子,但因他的玩世不恭與不負責任,女傭人帶著孩子離開消失在他的世界,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擁有過一個孩子。 這段人物經歷是用來呼應,何至衡本人也是不知道生母是誰,被母親賣掉后活在大戶人家,與母親最終也沒有相認。 兩代人的悲劇一遍一遍重演,在電影中形成戲劇化的呼應與映射。 搭戲的女演員比葉思栩經驗豐富,和葉思栩也提前溝通過具體怎么對戲,怎么找感覺。 然而等到兩人的這一場欲拒還迎、你來我往的對手戲正式開拍,卻怎么都不對秦越鳴的胃口。 甚至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葉思栩好像不入戲,沒找到一個度。 要么展現得太喜歡這個女傭人,顯得過于熱絡,要么是顯得過于冷淡,都不符合那種貴公子調戲小美女時既輕佻放肆又若即若離的曖昧感。 總體說來就是葉思栩太單純太老實了,尤其是眼神過于清澈,矜貴有了,浪蕩缺了。 秦越鳴摘下耳機遞給助理,將外套的老頭工具衫脫掉丟在椅子上,還拽了拽自己的黑色鴨舌帽,一副rou眼可見的不耐煩。 戲里,葉思栩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太師椅上,女演員費清是為他奉茶,端著托盤站在一側。 這會兒,秦越鳴讓葉思栩起身,自己拎了拎褲腿坐進去。 葉思栩就在身旁看著,似乎就看他在自己眼前那么一轉身,一下坐,一抬下巴,眼簾半闔,何至衡那種輕慢又驕矜的味道就出來了。 他微微挑眉,對葉思栩道:阿葉,你來演費清這一段,按照你的感覺走,不用完全走女步。 哦。葉思栩忙去接費清手里的托盤和茶杯。 費清小聲道:淡定淡定,沒事的,秦導就是tiao教一下你。 等葉思栩扭頭回到門廊外,秦越鳴對站到后頭去的費清冷冷淡淡地道:你走路時步子要小,盡量要婀娜,方老師怎么教的就怎么走。拿出女性那種柔美來,要展現風韻,別搞得跟一身正氣的單位女領導一樣。 費清倒是笑了:成,我再找找感覺。 等葉思栩端著茶盤邁著步子慢慢走近前廳,走向秦越鳴時,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秦越鳴聽見人來,眼皮子都未曾朝來人掀,只倨傲地斜乜一眼,開始說起戲中的臺詞:今兒個風大,怎么偏開了西北的窗?他偏著頭稍稍一抬,眼神似在虛空中,誰叫你開的? 葉思栩注意到他的眼神也不是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而是仿佛實體一般,慢慢地從他視線平行的腰身位置,一寸一寸往上挪,又似有若無地往自己端著托盤的手上留意一眼,尤其是那白嫩纖細的手腕。 葉思栩順著秦越鳴的眼神,立刻對上了戲,找到戲中的感覺,縮了縮手腕子,瞥一眼那西北面的窗戶:少爺,我這就去關,您先喝茶。 秦越鳴抬左手隨意在黃花梨柜面上點了點,開始輕哼一段戲腔,也不像葉思栩剛才那樣哼得清晰,他是哼一段,眼神往葉思栩手腕手臂上挪一段,荒腔走板。 葉思栩一邊放茶杯,一邊低眸瞧他,看他修長濃密睫覆在眼上,看不清神色,但偏偏知道他在看著自己,那感覺zhuo燒著后脊,叫他無端端在眾人面前、在攝像機前腦子發昏,眼睛發澀。 等他轉過身去,又細細分辨,秦越鳴慢悠悠地哼著調子,等幾乎聽不出曲調時,又生生拉住了調,往回撕扯一般。 葉思栩雖然沒法看到他,但卻那么敏銳地知道,秦越鳴一定是在尋思、琢磨、打量自己,等自己快走到窗邊時,一探身伸著手臂去拉窗戶,那調子又往上走,明顯起來。 葉思栩想,他一定是在看自己的腰看自己的腿看自己的臀,那眼神一定如楔子般嵌在他在意的地方,或許是腰又或許是背也或許只是一個大致朦朧的背影輪廓 不知為何,葉思栩就是有這種直覺。 但直覺過后,葉思栩回過神,便驚訝地無以復加。 他當然知道秦越鳴會演戲,但不知道這么會演戲。 那種漫不經心,像是渾然天成,骨子里就透出來的,根本不用看到他的臉,就知道他聲音中傳遞出來的輕佻浮薄與浪蕩恣意。 葉思栩之前來片場都沒注意到,似乎都是跟演員講戲而已,秦越鳴沒有這樣正兒八經地入戲來演。 今天別說是葉思栩,其他好多人都看著呢,費清都笑著說:秦導眼神了不得,勾人。我這要是天天跟您演對手戲,我啊回頭得上你們家去。 秦越鳴淡淡看向轉過身的葉思栩,眨眨眼,一笑:找到感覺了? 嗯。葉思栩點點頭。 不用一樣,你自己琢磨琢磨細節。秦越鳴起身拍他的肩膀,正要走回去,卻聽葉思栩拉住他的小臂,手指扒拉在手肘處。 秦越鳴一低頭,看他又不避嫌了,便問道:怎么? 葉思栩仰面皺著眉問:我剛才走過去的時候,你在看什么? 秦越鳴這會兒直勾勾地低眸看他,淡笑:你猜呢? 葉思栩點點頭,若有所思。 等再次開拍,葉思栩學了秦越鳴的三五分,但他究竟不夠老練,卻又有一種新鮮生嫩的青澀曖昧。 秦越鳴坐在監視器前,仔細判斷葉思栩眼神中的意味,那種介乎于少年與成年之間的,壓抑不住的xing與yu似血管在薄薄的肌膚之下突突跳動,混合曖昧不明的神色,竟有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他看一眼鏡頭里的費清,無論年齡還是實際年齡都要比葉思栩大一些,成熟風韻味道都在。 一個模模糊糊地想法在秦越鳴腦海中慢慢浮現 何至衡這個人物,應當是缺乏真正的母愛,而與微年長一些的女傭之間的感情,似乎也大可不必做得如此輕浮,而是可以從對年長女性的渴望切入 等這一條拍完,秦越鳴都沒有喊卡。 葉思栩也覺得奇怪,這么潦草就過了嗎?他感覺自己還沒找到最合適的方式。 他見秦越鳴打起電話,場記跑過來道:你們先等一等,秦導說何至衡的感情線可能要微調,現在在聯系編劇,讓編劇過來一趟,一會兒討論,你們先去休息吧。一會兒等夏若玟到了,開始拍女主戲份。今天估計沒有你們的場。 葉思栩一愣,問道:為什么? 費清倒是很無所謂地樣子:沒事啊,臨場改戲很正常,更何況是秦導。以前還改過主角戲,大改特改。 葉思栩焦慮不已,他想,不會是因為我吧? 這會兒大家都收了陣仗,等女主角夏若玟到。 葉思栩休息了一會兒,瞧見秦越鳴就站在剛才西北窗戶的位置,靠在那里,靜靜地不發一語,似乎在沉思。 他正要走過去,卻聽旁邊副導演道:別過去了,肯定是想怎么調整呢,回頭得煩起來。想了想,副導演遞給他一包煙,算了,給他遞根煙。抽根煙,腦子轉得快。 葉思栩想,原來煙對于秦越鳴而言還有這種功效嗎? 他問:打火機呢? 副導演瞥他一眼:一看就知道不抽的,在里面啊。 葉思栩這在掀開一看,果然塞在一邊,他拿著煙走到秦越鳴身邊。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將他高大修長的人影照在地上。 連影子都棱角分明,冷峻異常。 葉思栩站著好一會兒,秦越鳴才意識到身后有人,他扭頭,發笑:怎么了? 葉思栩舉起手來的煙盒,眨眨眼,問:抽煙嗎? 秦越鳴看向遠處,又收回視線:你允許我抽嗎? 葉思栩想,現在你不是在煩躁呢?那還是抽根煙緩解一下,如果可以突破思路,就更好了。 他主動遞上去一根煙:就一根好了。 秦越鳴拿著煙頭,擱在鼻下,輕輕一嗅:有你的味道。 葉思栩嘀咕一句:瞎說八道。 他想到上次片場,戲里男演員給女主角點煙的畫面,便遞給他打火機,而是抬手擋了擋窗外的風,按開了火苗。 登時,秦越鳴的眼里冒出著火星子。 他戲謔地道:給我點煙? 嗯。葉思栩老實地將火遞過去,眼神不敢看面前男人的臉和眼,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秦越鳴微微低頭,煙頭靠近火苗,也抬手擋風,一邊吸煙,眼神卻一直盯著面前小兔子的瓷白面孔。 是了,這就是個被成熟女人勾引的富家公子,所有調戲,曖昧,你來往我,都變得如此順理成章。 面前的小男孩只需要本色出演,就能做到最好。 秦越鳴眼底含笑,要不是礙于人前,真想揉揉他的臉頰,好好折磨他一番。 葉思栩沒抬眼,自然也沒有看到秦越鳴的眼神里那一抹徐徐燃燒的熱火。 劇組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偶爾有人往他們這里瞥一眼,也只看到葉思栩低頭給導演秦越鳴點了根煙而已。 只是秦越鳴的助理劉學舒暗暗吐槽:秦導,眼神不要這么直白,劇組不是你談戀愛的地方?。?! 劉助理:我真是為了劇組cao碎了心。 第58章 葉思栩總疑心, 秦越鳴改何至衡的感情戲是因為自己演得不好。 他想找時間同秦越鳴聊聊,原本打算是回家問他的, 不過秦越鳴下午等拍完女主戲份就來找他了。 秦越鳴用腳踢踢葉思栩的椅子腳,瞇著眼看他:去我車里, 我跟你聊聊角色。 葉思栩仰著頭, 看看周圍好多人,一下子臉紅了。 可不可以不去車里??? 去了又要欺負自己, 現在是工作場合啊。 葉思栩想到前幾天晚上的事情, 他覺得秦越鳴最近好像很喜歡玩nong自己,心里頭多少有點介意。 秦越鳴看他一臉糾結, 眼神虛浮, 便抬手在他腦門彈了一下,正色道:想什么呢?編劇在車里,聊下人物。 葉思栩尷尬三秒,看他輕笑一聲, 轉身先過去, 他才快速起身,拿上自己的劇本和簽字筆跟過去,心里嘀咕:那你可以先說的嘛, 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這人! 他對著秦越鳴的高大背影做鬼臉。 誰料秦越鳴突然轉身,把他逮個正著。 兩人大眼瞪小眼,尷尬三秒。 葉思栩糗得真想找地方躲起來。 秦越鳴嚴肅地橫他一眼,同他招招手:走過來點,離這么遠干嘛? 還不是你不好?!一天天的欺負我! 葉思栩磨磨唧唧走上前幾步, 問道:那你今天拍攝結束了嗎? 晚上還有一場夜戲,今晚你早點回去。秦越鳴看他終于走到身邊了,才繼續往前走。 葉思栩想想,那不是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很久很久?他悶悶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