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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奶奶對佟清淺不客氣,那是佟清淺踩到她臉上來了。明明三房的人都知道四少爺對她有意過,三太太幾次為難,四奶奶這個做妻子的,卻沒對自己有過半分惡意,這是個是非分明的人。 一個重病纏身,家族禍在旦夕,處境會很艱難的妻子,理應得到丈夫的關心。 韋鴻騰不想她被佟云裳蒙蔽,就把往事說了出來:“我本有意同她好生過下去,只是志不同道不合,實在艱難。她成日一口為官之道、仕途法則,即便我不喜,也總掛在嘴邊,逼迫我去迎奉上官?!?/br> 莒繡反駁道:“或許她急切了些,卻是一番好意。我說句實在話,侯府如今在京里,究竟還有幾分臉面,四少爺難道不知?振興家族,是落在老爺、少爺們身上的重擔,可如今,又成了什么氣候?你仔細想想:太太奶奶們,哪個心里不焦急?四奶奶若不盼著你好,不盼著家里好,每日梳妝打扮,赴宴賞樂,輕松就可度一日,何苦討這個嫌?你覺著她勢利,難道她能等來你為她掙的誥命?” 以他的處境和才干,只怕等到死,都掙不來。 韋鴻騰被問得啞口無言,他見莒繡失望要走,這才急道:“她心思歹毒,我親眼所見:她將滾滾的茶水,澆到丫頭臉上?!?/br> 莒繡想起春兒對四奶奶的評價,扭頭問他:“你問過緣由嗎?” 韋鴻騰下意識地辯解道:“再有緣故,也不能做如此狠毒之事吧!就是她……” 莒繡搖頭,嘆道:“這樣的事,看著是殘暴了些。但就如方才二太太所說,要發簽定罪,也該問明了才好。譬如劊子手處極刑,難道他也該死?” 韋鴻騰怔怔地看著她走出去,閉目想了許久,這才轉身。他驚愕地發現,身后不遠處的廊道上,就站著那個要被“定罪”的人。 他心里的謎團還沒扯清楚,幾次張嘴,都沒能說出話。 佟云裳靠著廊柱,看向院中有些殘敗的牡丹,輕笑一聲,幽幽道:“士為知己者死。我卻要為一群混賬而死,總是虧的?!?/br> 韋鴻騰上前一步,一鼓作氣問出來:“那年你為何要狠罰春雨?” 佟云裳并不看他,只盯著斜前方那朵殘花,搖頭道:“我心思狠毒,容不下人,想做,便做了。四爺從沒看走眼,張姑娘確實是女中君子,聰慧出眾,連我都喜歡。她比我佟家那蠢貨,要好上百倍?!?/br> 韋鴻騰皺眉,這幾年沒等來的認罪,突然由她嘴里說出來,他卻隱隱不信了,又問:“你不必陰陽怪氣,有話,好好說便是?!?/br> 佟云裳又笑了一聲,扭頭看了他一眼,身子順著廊柱下滑,在美人靠上坐下,淡淡地道:“四爺說的對,你我從未好好說過一回話。不論我說什么,你從來也不信的,何必再追問?如今……時機也到了,云裳求四爺給個干脆,休書到手,我這就卷鋪蓋走人。免得死在這,既污了韋家的地,也誤了四爺的前程?!?/br> 韋鴻騰怒氣又起,憤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佟云裳終于收了笑,嘆道:“我們總是三兩句就要針鋒相對,誰也不能體諒誰。你放心,我不是說賭氣話,而是真沒必要再彼此糾纏。馳哥兒,我們放過彼此吧!” 韋鴻騰不知該說什么,長久期盼的解脫來臨,他卻沒有想象中的釋然。他腦子里交織著停哥那些話,張姑娘那些話,還有……佟云裳。 她不像前幾個月那樣虛弱,但氣勢卻散了大半,就這樣懨懨地倚著靠欄,軟得像是初見的模樣。 佟云裳又道:“鸞兒跟著太太久了,仍舊這樣安排也好。我的嫁妝,都清點過,單子一份留在春曉那,一份在太太那,將來鸞兒大了,全給她做陪嫁,也算是我這做娘的一片心?!?/br> 韋鴻騰下意識地打斷了她:“你先好好養著,哪里就到了那時候?” 佟云裳心里有怨,譏笑道:“你還是這單純模樣,惹人發笑。韋鴻騰,我問你,我是哪年開始不好的?” 正是他們大吵,分室而居后,她提早發動,生下鸞兒,身子就一直沒養好。 他不答,她也不用他答,繼續道:“我身子壞了,不能給你生兒子都得死。如今,我拖累了你前程,不早早地識相離去。呵……韋鴻騰,不如你慈悲些,給我留個體面?!?/br> “你!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韋鴻騰抬手抱住嗡嗡的腦瓜,磨著牙問。 佟云裳得了一種報復的快感,笑著再道:“你的好母親,是個蠢貨??!用姓佟的藥來毒我這個佟家人。大水沖了龍王廟,你說,龍王他溺死了嗎?” 若是從前,他是絕對不信的??刹怕犝f了母親故意要置張姑娘于死地的事,那是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來的,他編也編不出借口替她辯解。 從來都是聽母親惋嘆佟云裳多么不堪,她們不該替他結這門親。如今……一切顛覆! 韋鴻騰一頭撞在廊柱上,痛苦地啊叫了一聲。 佟云裳扶著靠欄站起身,對身后不遠處替她擋人的鼠姑道:“多謝?!?/br> 春分上前,扶住了她,一主一仆往前走去。 韋鴻騰靠著廊柱,失神地看著她走遠。 莒繡急匆匆趕回院里,云堇書一直在廊上坐著,一見了她,大大地舒了口氣,跟上來問:“莒繡,你沒事吧?” 莒繡搖頭道:“我無事,你怎么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