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動，陳黎閉了閉眼，扭過頭不再看他們。

    話音落下，余生抬手攬住女孩的肩大步離開。

    一碗水端平很難，即便是為人父母，也很少有人能夠做到。

    變了質的愛，對孩子來說，除了傷害，所剩無多。

    “去你家嗎？”走了一小段路，余生低頭問。

    白依然搖搖頭，“我想回慶洋?！?/br>
    “好?！彼p聲答應，望了眼火紅的天邊，他攔了輛車，徑直去往機場的方向。

    飛機抵達慶洋機場時天已經黑透了。

    “下雪了？”甫一踏出飛機，臉上便落下幾片冰涼。

    白依然抬手去接，仰頭看向天空洋洋灑灑的雪花。

    “嗯，之前聽天氣預報是說有場大雪?！庇嗌鷮⑺膰碓o一些，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我以前最喜歡下雪了，每次爸爸和哥哥都會帶我出去玩?！?/br>
    “那等下得再多些，我們一起出來堆雪人吧?！?/br>
    白依然扭頭看向他溫柔的目光，慢慢點頭：“好?！?/br>
    兩人餓著肚子進了家附近的超市，余生挑了一袋掛面準備去結賬，見白依然還站在貨架前，他走過去從后面抱住她，抬頭看向上面的幾排啤酒，輕笑：“想喝？”

    “可以嗎？”她仰頭看向他的下巴，“在家喝，你也在?！?/br>
    “一會兒不去玩雪了？”

    “只喝一點?！?/br>
    “好吧?！彼斓攸c頭，拿起兩罐朝她比劃，“你一罐我一罐，怎么樣？”

    “嗯?！卑滓廊恍Σ[瞇地應著。

    慶洋的冬天，比北渝要冷得多，到處覆蓋上白茫茫一片的時候，世界靜得出奇，卻將整個夜晚都點亮了。

    兩人打了一陣雪仗，余生累得癱靠在樹干上，看著女孩樂此不疲地跑著。

    手機一陣震動，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午夜十二點的準時發送：新年快樂。

    他也點開微信群發了一遍。

    “余生?！?/br>
    白依然不知何時走到他面前，他抬手將手機屏幕對準她，“十二點了，新年快樂依依?！?/br>
    “唔，新年快樂”。

    見女孩臉色發紅，他只以為是凍得，將手機揣進兜里，抬手捂住女孩的臉，不曾想竟有些灼熱。

    “是不是發燒了？”他皺眉問，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微涼。

    “沒有?！卑滓廊粨u搖頭。

    低頭掃了眼她手中捧的一捧白雪，他好笑地看著她：“又想打雪仗了？”

    女孩依舊搖頭。

    余生歪著腦袋看她，眼神困惑。

    白依然哼唧了兩聲，才慢吞吞地開口：“我、我把我最喜歡的雪送給你，你、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眉心輕挑，他微微彎下腰平視著女孩些許迷離的雙眸：“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見女孩終于點頭，他抑制不住地輕笑，握拳在唇部咳了咳：“告白你先，求婚你也要搶先嗎？”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額頂，“就不怕被我吃得死死的？”

    “不怕，反正我最喜歡你，被你吃死也是應該的?！?/br>
    “你這詞語省略地怎么聽起來有點怪異？”

    見他還在說別的，白依然嘟了嘟嘴，“你答不答應嘛？”

    “好，答應?！彼麩o奈地笑笑，總算是沒拿戒指跟他求婚，他倒是還可以再來一次，掐了掐她微紅的臉頰，他勾起唇瓣，嗓音干凈好聽：“我愿意?！?/br>
    見他點頭了，白依然瞬間咧開嘴，撲到他懷里。

    “你跟我求婚的雪?！庇嗌皖^看著散落在腳邊的雪，與地面融為一色的白，他笑著搖頭。

    “雪會化的，但每年都會下?！?nbsp;白依然吸了吸鼻子，抱著他拍了兩下，“那我就把自己賣給你了，就算你虧了也不許反悔?！?/br>
    “不是賣，是我撿到寶貝了?！彼麚嶂⒌陌l絲輕聲說。

    “大概全世界把我當寶貝的人只有你了?！?/br>
    “那敢情好，以后就是我家的，誰都別想覬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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