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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場景,這些時日旁人在她耳邊已念叨起了繭子,她卻置若罔聞。 “你要保下他?”謝宵是指她肚子里的孩子,這幾日他雖然臥床不起,但阮顯事無巨細,依舊事事奏稟要他裁決,成碧的事作為第一要緊事,當然瞞不住他。 “我現在不過是一具披著人皮的枯骨,腹中孩兒仍未知是人是鬼,我要生下他!”她并非在征求,而是直接宣告。 她執意如此,但皇室誕下鬼胎,該是什么驚世駭俗的丑聞,前朝卞皇后誕下的皇子不過缺了一只手,便被白綾賜死,不得善終,又是罪己詔,又是告宗廟。 “朕,都隨你?!?/br> 他目光癡癡的望著她,見她長發柔柔的披散在身后,雪白臉龐瑩潤,淡綠色的羅裙拂過淺黃的榻墊,殿內點起了心字香,和著淡淡的血腥味飄蕩縈繞。 她小腹已經平坦,但從他得知此訊那時起,他便總忍不住多看幾眼,無論她腹中為何,都是他與她的骨血。 月夜蘭宮,他們曾徹夜歡愛,她的聲聲□□,徹骨滋味,他至今記憶猶新,哪怕只看著她,他仍避免不了身熱情動,但他不能再失去她,便不敢輕舉妄動,唯恐一個不慎。 任何人,都再也經不起折騰,失去她的痛苦,比剔骨焚心更痛。 這般無私無量,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旁人幾句不痛不癢的辯解求情,如何能換得百條鮮血淋漓的性命,求死未得死,那就活著吧,活著礙別人的眼,這不是她最擅長的嗎? 她抬眼看著他,澄澈的眸光中倒映著他的身影,語氣溫柔卻說著最狠的話:“謝宵你知道嗎?這不是我第一次懷胎……” 越是求之不得的東西,她越要毀滅給他看,這樣往他心上捅刀,才會刀刀致命。 “六年前未央殿的那場大火,我在了結了自己之前,還親手殺了腹中的麟兒,那個你期盼已久的孩子,一碗紅花灌下……你知道那碗藥的滋味嗎?我能感覺到它一點點從我身體里剝離,血是熱的,從大腿上慢慢留下來,接著是疼,蟲咬一般,鞭打一般,鉆心一般……七哥哥,我疼,好疼~你知道我怕疼了!” 她如墮夢魘,虛妄真實難辯,但媚眼如絲,臉若桃敷,狡黠一笑,帶著瘋魔的狷狂邪魅,一點點將當時的情景說給他聽,要他身臨其境,要他感同身受。 要他死,要他疼! ☆、第四十七章 腹中骨rou “一生多舛,情路波折,先天不足,恐壽數難長……” 京郊玄天觀于她出生時推算的命格,寥寥數字道盡她為“清河郡主”時,輕描淡寫的潦草一生。 她自小身子孱弱,即便后來金尊玉貴的精心保養,卻還是三天兩頭小病大災,能活到及笄已是勉強,不然昭訓皇后也不會起了“借腹生子”的盤算。 謝宵他長于王權之下,小時茍且偷生,長大睥睨天下,禮教宗法對他來說只是束縛,卻也潛移默化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他的江山社稷需要繼承人,這是他自坐上九五之位后的宿命,他自然也想擁有一個睿智英武的孩兒,承他的骨,融她的血。 在他最絕望的時候,他曾起了妄念,若他與阿嫵有了一個孩子,血脈相融的孩子,是不是就讓徹底將她綁在身邊,完完整整的擁有她? 但謝宵很快否決了這個癡心妄想,她的身子就好像被東拼西湊補起來的漏斗,命都保不住,強行生子,到頭來不過一尸兩命。 子嗣可以從旁系過繼,但成碧卻只有一人。 夜深人靜之時,謝宵承受著焚心剔骨之痛一遍遍放血,鬢角額間滿是濕漉漉的汗液,青筋暴起,咬牙忍痛,卻自始至終悶聲不吭,豆大的汗珠滾落,卻不覺身下的龍床早已被打得澆濕。 謝宵的忍耐力超于常人,但身痛卻抵不過心痛,她當時該有多絕望,才會與肚子里的孩子一同赴死。 她恨這個世道,更恨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最后一縷斜陽沉下,整個宸宮也變得昏暗安靜,謝宵昏昏沉沉,寢衣微濕,修長的手指慢慢掀開遮擋的幔帳,她長發披散,貼在白皙的后背上。 那顫顫巍巍的手撫上她光潔明凈的臉頰,睫毛纖細卷長,嬌唇紅潤,衣衫下那曼妙有致的身子,上面深深淺淺綻開的梅花,早已鮮艷不在。 她自喝下“羽化”之后,那纏郎蠱便再也沒管,今晚又是月圓之夜~ “你腹中孩兒的去留,朕都聽你的……” 因她畏冷,獻賢殿末秋便開始陸陸續續燃了地爐,面對他的親近,她沒有想象中的掙扎抵觸,倒是出人意料的順從與應承。 近來心性變了許多,少了些偽裝和拘束,她便肆無忌憚的做了自己,眉目間也多了些許媚態。 成碧見他坐下竟然習慣的靠了過來,她如今只想保下腹中的骨rou,對于能讓自己舒坦的人事物,自然來者不拒。 既然他要聽真相,她便把當年的種種如數告知,疼便一起疼,死便一起死,月夜初上,自他進來她就感受到源自丹田處的焦熱。 “夙興哥哥~”她吐氣如蘭,仿佛數年前那般,每次她討要什么含嗔撒嬌的時候,總是這樣喚他。 “既然你要我活,那就把曾經的一切都光明正大的還給我!”既然都要她活,那是人是鬼,攪弄風云,便只縱她一人爾。 她沉斂著眸,嘴角如蓮化開一抹譏諷,眼波流轉,媚骨天成,謝宵仍在苦苦支撐,他可以忍她為所欲為,此刻卻慎之又慎,他最近頻頻放血,幾位院首常勸他要仔細調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