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書迷正在閱讀:柔軟的殼、余生,依然很愛你、百歲,35歲長命百歲、我師父網戀對象是他白月光、一表三萬里、仙塵遺事、穿成白月光她前妻(GL)、[綜]全世界變小記錄、[全職高手同人]山有木兮、不好好捉鬼就要嫁豪門
明明箭在弦上,他想她想的身子都疼了,但是最后她眼角泛紅淚珠滾落,苦苦哀求他“不要”,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謝宵狠戾偽善,殺伐決斷,西北戰場,不可一世,卻還是敗給了她,原來昭訓皇后才是算計人心的圣手,哪怕如今她早已薨逝多年,但宸宮中她埋下的暗線不計其數,隱秘至極,影響至今,仍為他所掣肘。 他差點欺負了清河郡主,那夜久病才愈的成王,一桿□□單槍匹馬的闖進了恭王府,而他上身□□,滿目傷疤,負荊請罪,恭恭敬敬的跪在冰冷的玉石板上。 成王是光風霽月的人中豪杰,自有識人之慧,此次在謝崇手里摔了跟頭,還差點賠上一條命,他雖忠君卻非愚臣,心系的是天下黎民百姓,之所以忍著謝崇,除了那所剩不多的寥寥兄弟情,便只是與長孫家的姻親。 那夜,謝宵被成王打個半死,□□入胸,一身武功也被廢盡,即便是口吐鮮血,他口口聲聲所求的也不過只是成碧。 “請成王將阿嫵交給我,我會對她好,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手掌西北軍權,不可一世的恭王殿下,仿佛魘住了一般嘴里翻來覆去的只有這幾句話,成王賞他一棍他說一句,下一棍再一句。 …… 直到將他打得再也直不起身子,后背紫黑一片,滿是血瘀,成準終是拿他沒了辦法,因為他的掌上明珠阿嫵也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求他。 那種事怎么可能瞞得住,成碧卻說:“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更是我欠他的!” 那晚謝宵雖身受重傷,武功盡喪,成準卻將成碧與江山一并交予他手,成王府向來中立,只效忠于當今圣上,雖與長孫府有姻親看似隸屬太子一黨,其實私下早擇主站隊選定恭王謝宵。 謝宵城府雖深,但師謀用忍,沉穩果決遠勝太子斂疏,較之帝王心術,謀心之謀,更是天縱英才,詭于近妖,這樣的人天生投身皇家,天生就該為君為帝,誰曾料想謝崇最看不起的兒子,卻是唯一的能勝任帝位的兒子。 江山無繼,這對那位剛愎自用,多疑暴虐的謝崇,竟變成了天大的諷刺。 當夜謝宵到底與成王說了什么,成碧當然無從得知,她驕縱自傲,自尊是她的原則,信任是她的底線。 與謝宵良久,她最最痛恨的就是他的薄幸與背叛,雖然她也被人詬病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縱情太子與謝宵之間,但未曾料想她這輩子最信任的……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會同謝宵一起背叛她! 成碧面如死灰,目光灼灼的盯著成琢,她那一巴掌用盡全部力氣,他如玉的面龐瞬間一片殷紅:“這個局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的重生復活、入宮承寵,你熬費數年苦心編織這出復仇大戲,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看著眼前這個面目全非,找不到往昔一點痕跡的阿韌,她只覺得無比陌生,明明是炎夏,她卻覺得徹骨寒冷,這座宸宮從來到外都爛透了,所有人權力、貪欲、誘惑……良知不再,溫情不再,只有一張張無比相同的權欲熏心的臉,令人憎惡膽寒。 她體弱,連日來的數番沖擊早已讓她支撐不住身體,溫澤疾步過來扶住她的手臂,成碧卻不允許他碰她。 哪有什么意氣風發的少年,溫澤還是溫澤,是那個為了復仇不擇手段的天一道長,如此謫仙一般的人物,此刻笑容竟有些苦楚:“阿姐,你不是總問我究竟在蠡河經歷了什么嗎?” 當年他奉命平定西南動亂,卻在蠡河遭遇伏擊,損傷慘重,伏擊他們的并不是西南蠻族,而是大渝的西南駐軍,他們的統帥遲重叫囂成王府通敵賣國,手持謝宵親筆圣旨,稱“奉陛下諭旨匡扶山河,掃清叛黨,一個不留”。 他們從中間設伏,前后斬斷,使成家軍前營后營首尾不能相顧,投石炸藥,頃刻山崩地裂之勢,數十里的行軍隊伍轟然四散,潰不成軍。 自此之前兵部連發三道軍令,命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奔赴西南,成琢下令舍棄安營扎寨的休息時間,三日并作兩日行軍趕路,原以為在開戰之前駐扎蠡河修整,地形不詳難測,糧草不計,人困馬乏,即便如此數萬成家軍與早有準備的西南駐軍仍血戰數日…… 此舉無異于自相殘殺,最后只剩以燕云十八騎為首的數百精銳,路漏偏逢連夜雨,遲重才是真正與西南九霄族勾結,屋漏偏鋒連夜雨,成琢派出請求支援的騎兵一個都沒有回來。 “我當時身中數箭,倒在血泊中,是封征路遠那一幫兄弟們為我擋箭,血軀將我死死埋在身下,不讓他們發現我尚有氣息生還,阿姐你可知身上壓了幾十具尸體是什么感覺?我被壓得喘不過氣,那是與我出生入地的兄弟……” 剛開始的那幾天他半夢半醒,虛弱到連推開身上尸體的力氣都沒有,西南終年高溫酷熱,周邊尸體開始腐爛,發出陣陣惡臭,那些敵軍懶得打掃戰場,直接一把火毀尸滅跡,連同整個蠡河化為一片焦土。 成碧聽得膽戰心驚,這些從來都是她無從所知的,久久不敢問出來:“阿韌,那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阿姐……”他平心靜氣,講述著駭人聽人的過往,仿佛就像在陳述別人的故事一樣波瀾不驚,“我是個畜生,人餓極了還能吃什么?” 他這條命本來是救不下來的,偏偏四方云游的暨修仙師是位世外高人,不僅學富百家,奇門遁甲,更是頗通岐黃之術,尤其是毒術邪術,他離經叛道癡迷生死之術,這才為師家所不容,久居玉溪山云清觀自成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