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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得心口砰砰亂跳,整個身體都是軟的,不知是不是最愛的杜鵑借了她三分紅艷,成碧的臉頰潮紅一片。 “七哥哥,我疼……” “哪里疼?” “腰疼,腿疼,心口也疼……”她的思緒由模糊到清晰,再被他攪得亂成一鍋漿糊,心如擂鼓,胸若懷兔。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似有異動,傅母在殿外小心翼翼的探聽殿內的動靜,回稟道:“殿下,念慈郡主濕衣跪在宮門外負荊請罪呢,人……已經跪暈兩回了……” - “蕭凝裳!” 成碧幾乎是從夢中掙扎著清醒,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她才發現剛才的痛感,是來源自年少舊夢。 而蕭凝裳這個名字,仿佛是她的詛咒,是她噩夢的開始。 稍稍恢復些神志的成碧,才發現四周的異樣,源自黑暗中投過來的灼灼目光,專注而熟悉,借著殿外斜移那一點子微弱的月光,慢慢勾勒出那人漸漸清晰的身影。 是……謝宵! 他怎會突然出現在獻賢殿? 成碧滿是疑問,焦躁難安,但每每跟謝宵獨處,她必是要看見他的面龐才能心安,急忙轉身去點燈。 結果謝宵卻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兩人一時之間陷入僵持。 月光微弱,卻瀲滟浮動,那淺淺的光暈灑在他的身上,清雋卻又稍顯淡薄,看不清楚他那張輪廓鮮明的臉龐。 “陛下怎會?”她嘟囔了一句,語中似有抱怨的語氣,全然沒有察覺自己剛才被人占了便宜,唯有被人打擾了清夢的嬌嗔。 她這才發現原先蓋在身上的錦被,早就被他丟棄一旁,還有她自己因為是活死人,所以就算春寒料峭,她也察覺不出什么寒冷。 “別說話!” “怎么?” 來自鎖骨上的清楚痛感,只聽他呢喃著:“煞風景~” 那指尖熟悉的月白錦袍的觸感,美人膚若凝脂,眼下雖無福得見,但骨若犀白,觸手生涼,真真是個白玉雕就的玲瓏人。 她長發如瀑,身上只穿了淺色繡荼蘼花的長衫,卻突然想起那日,他過分的不適與疏離,他嫌棄她“臟”! 她記憶深刻。 如今卻…… 她戲謔:“陛下這是要自薦枕席?” 成碧的起居一向被細細打理,殿內的空氣里又一縷如蘭似麝的幽香浮動,與他身上特有的冷檀香交織在一起,更覺分外醉人。 她本不應該有任何無感,但剛剛她竟然有微微的痛感。 謝宵現在哪有興致跟她搭話,更顧不得什么君子的淡然處之,他瞬間落了床上的帷帳。 明明不需要呼吸,但那一刻失去支撐的她,仿佛躍上岸缺了水的游魚,要人命的窒息感,黑暗就如同一道禁忌的魔咒,越不想體會,似曾相識的感覺卻越被放得無限大。 他,從不缺女人,后宮佳麗,環肥燕瘦,美不勝收,但到頭來,銘刻心間的唯此一人耳。 但懷中的美人卻如同抱著冰冷木訥的玉像,半點人氣沒有,想盡千方百計都捂不熱化不開。哪怕他極盡努力,再三嘗試,但是依舊紋絲不動,如擁死人一般。 想來她也是可恨,抄家滅族之仇不共戴天,她搖頭自諷:成碧啊成碧,你還真是可笑至極! “不得意?” 她貓一樣輕哼著,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你快些……” 他輕笑,笑意間明顯倜儻風流,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還真是個冰玉雕的美人~” 人,最可怕的就是習慣。 成碧眼下是個活死人,除了情絲繞發作的時候,她哪有這般難耐煎熬的時候。 四感盡喪,無心無覺的她,竟然被謝宵撩撥出了情意,那種對他的熟悉,讓她有些難受。 謝宵一反常態,哪怕她的反應極其的細微,甚至讓人難以察覺,但是還是欣喜她微微拱起的腰,以及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源自本能的迎合。 謝宵似乎是覺得自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于是…… “??!你……”她驚呼。 ☆、第十九章 上窮碧落 情絲繞,纏郎怨,胡不歸,思欲絕,生契闊,死成說。 阿韌招魂,聚齊的是她的三魂七魄,不同于蘇沉影那具東拼西湊出來的軀殼,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便命薄西山。 梁雁鳴是一副完整的身體,她強行奪舍,這癡兒生前卻不知從哪惹上這西疆惡蠱,發作起來若烈焰焚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占人身體,這恐怕是她強行逆天改命,死而復生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成碧低估了情絲繞這蠱蟲的毒效,與謝宵一起時,她竟然可以感受到體內被強制休眠的蠱蟲,瞬間被喚醒進入活躍期。 極盡情致,欲罷不能,直到油盡燈枯。 哪怕心里再三排斥,但蠱毒還是迫使她屈從于本能,要多一點,再多一點! 謝宵飄逸出塵,芝蘭玉樹,一身書卷氣哪像是殺伐決斷的帝王,分明就是遺世獨立的天外謫仙人,月夜之下更加清寒霽月,略顯單薄。 他皮相極好,一身素服之時,像極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俏書生,但與他糾纏多時的成碧卻知道,他本錢傲人的可以~ “放松,乖,放輕松~”天生冷性的謝宵,從未有這樣氣血翻涌的蒸騰。 只是不曾想,她竟還是c子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