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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長譽心想,什么以后???他現在就這么愛折騰她了,還能指望以后嗎?以后他們的關系只會越來越差。 她和朱啟鐸的梁子只會越結越深。 “又困了,要睡回籠覺?!?/br> 方長譽一掀被子,整個人鉆進了被窩里,躲著不見他。 朱啟鐸在她床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肩膀上的擦傷,過了兩日便消了,可她心里的怒火,卻消不了。 方長譽氣得好幾天沒出門,朱啟鐸來了,關心她的傷情,她面兒上恭恭敬敬的,可實際上一句話也不肯多說,整個人怏怏的。 天氣陡然炎熱了起來,方長譽每每練習了騎馬后,渾身都汗涔涔的,難受極了。 還不到正午,熱辣辣的日頭,已經照得人幾乎眩暈。方長譽說什么也不肯再去馬場。 她已經一連幾天都沒去馬場了,朱啟鐸問起,侍女淺冬不敢不如實向他稟報。 朱啟鐸問,“她忙些什么?” 淺冬回答,“方主子去庫房挑了一塊和田白玉的料子,這幾日忙著刻吊墜?!?/br> 朱啟鐸蹙眉,“她要取料子,庫房那邊就給了?” 誰才是這個王府的主人?都打量著討好她了? 淺冬感覺不妙,打岔道,“那刻刀不好使,方主子的手劃了一道口子?!?/br> 不讓人省心一天的小東西。 朱啟鐸吩咐道,“取那套隕鐵鍛造的刻刀送去?!?/br> “是?!?/br> 淺冬心想,口是心非的殿下啊,王府的好東西,都巴巴地給人家送去。 一炷香的功夫后,一套隕鐵鍛造的鋒利刻刀,就出現在了棲梧殿里的桌上。 過了幾日,朱啟鐸打發了侍女蕊白來,請她去承運殿回話。 “方主子,殿下吩咐奴來,請您去承運殿?!?/br> 方長譽心里還有氣,膽子也大了,“就不去!” 蕊白笑了笑,“方主子,鄭太后命人從宮里送來了一筐荔枝?!?/br> “就有荔枝了?” 方長譽一想,是到了吃荔枝的節氣了。 李蘭玉家在嶺南有親戚,前兩年的這個時節,他家中都有親戚送到京城的荔枝,他分給她吃。 不過,因為路途遙遠,并不易運輸,能到京城的果子實在不多。 蕊白又道,“奴瞧著那筐荔枝個頭可大了,肯定甘甜可口?!?/br> 方長譽“切”了一聲,“能有多大?” “有這么大?!?/br> 蕊白用兩手給她比劃出了荔枝的個頭。 今年,閩浙總督總共上貢了六筐荔枝,皇帝命人挑了個頭最大的兩筐,優先呈給了兩宮太后。鄭太后不喜歡吃,就讓人都送來了安王府。 其實,鄭太后知道安王也不愛吃,最終少不了就是進了方長譽的肚子。 進她的肚子也無所謂,只要她的肚子爭氣些,早點給她生個小皇孫就夠了。 蕊白又道,“奴聽宮里來的姑姑說,皇上的妃嬪們分到的,都不及鄭太后送來的好。為了爭荔枝,秦麗妃還跟鐘順妃鬧了一出呢。還是主子福氣大,這王府里誰也不能跟您爭。方才,殿下又命人添了冰,冰鎮過的荔枝風味兒更佳?!?/br> 方長譽聽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她聽明白了,這蕊白分明是朱啟鐸派來勾引她的。 “你跟我說這干嘛?跟我有什么關系?” “殿下吩咐說,那荔枝果都是給您準備的?!?/br> 方長譽一撇嘴,“哼!我才不要他的東西。蕊白你回去吧,別在這兒浪費功夫了?!?/br> 蕊白只好回了承運殿。 方長譽其實嘴饞得很,她當然想吃荔枝,可又不想就這么輕易低頭。她左思右想,決定趁著朱啟鐸不在承運殿的時候,偷偷摸摸潛入,順幾顆來嘗嘗。 要不是他強占她為侍妾,還把她關在王府,她早就吃上李蘭玉家的荔枝了。 都是朱啟鐸壞了她的好事。 她就只嘗幾顆,反正一筐果子多,少那么幾顆也看不出來。 可能唯一的困難就是,怎么忍住就只吃幾顆。 如此,方長譽就算是給自己做好了偷果子的心理建設。 這日傍晚時分。 方長譽閑庭信步,溜達到了承運殿。 她若無其事地詢問殿外值守的侍女,“殿下在嗎?” 侍女回答她,“殿下去沐浴了?!?/br> “哦,那我先進去等他?!?/br> 侍女規矩地給她打開殿門,“您請?!?/br> 她走進去,趕緊把殿門關上。 淡紫紗裙的少女,走進殿中,目光立刻就被書桌上的一盆荔枝吸引住了。 盆中的冰水里飄著浮冰,荔枝個頭果然大,果皮紅綠相間,看起來還新鮮。 方長譽拿起一顆果子,聞了聞,清甜的香味撲鼻而來。 除了兩宮太后,宮里的大多數妃嬪都沒分到一整筐。妃嬪們能不能吃到冰鎮荔枝,能吃到多少,也是有差別的。 嶺南距離京城幾千里,荔枝本就不易運送,冰塊也是達官顯貴才能用上的稀缺資源。 她倒是好,借著朱啟鐸的東風,分到了最大的果子。 她趕緊挑了五顆大果子,放嘴里叼一顆,兩手各拿了兩顆。然后,轉身就準備開溜。 可是—— 她一扭頭就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她抬起頭,就看到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