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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啟鐸行禮道,“皇兄傳召,有何吩咐?” 皇帝責問道,“啟鐸,秦閣老火急火燎地來告你狀,說是你的親兵把守了病舍,秦家探望的人都進不去,今天,你更是授命手下人,斷了秦玉瑛的命根子。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朱啟鐸對皇帝坦言道,“確有其事?!?/br> “確有其事?” 皇帝都忍不住驚訝,他不知這個弟弟何時變得如此狠辣。剛剛回京那天,還只是手段干脆地殺人,而現在,已經是用上了如此狠辣的□□手段。 “這么說來,你這是挾持了秦玉瑛?” 朱啟鐸不否認,他很直白地跟皇帝說,“此事,皇兄不必cao勞過問,秦老狗自會來與臣弟談判,臣弟會妥善處置?!?/br> 所謂不必cao勞過問,意思就是不要插手干涉。 皇帝愣了愣,問道,“你這一回京,就和秦閣老杠上了。你這是何必呢?” 朱啟鐸反問道,“是回京才杠上的?難道,不是秦太后逼得臣弟母妃不能親自撫養臣弟之時,就結怨已深了?既然秦老狗作惡,皇兄都不管,臣弟做什么,皇兄也不該問,如此,才算得上是真的甩手掌柜?!?/br> 皇帝突然啞口無言,朱啟鐸說得很不客氣啊,他卻無法反駁。 朱啟鐸緩了緩語氣,“皇兄還不知道吧,方氏一家赴青州的途中,秦玉瑛派了人去暗殺,方長至身中劇毒險些喪命?!?/br> “竟有這樣的事?” 方長譽的大哥方長至,出京之前,與李蘭玉一樣在翰林院任職,是皇帝身邊的近臣。他文武雙全、玉樹臨風,做事又嚴謹細致,皇帝十分欣賞他。 皇帝知道方長至武藝高超,連他都被暗殺至險些喪命,可見秦玉瑛下手多狠毒。 “皇兄,如果秦老狗再為這事兒叨擾你,你就直接轉告秦老狗,想要兒子,來找臣弟談,再搞這些有的沒的,臣弟有可能一時失手直接撕票?!?/br> 朱啟鐸的意思很明確了,皇帝干涉也沒用,放不放人,他說了才算。 皇帝也不想再管了。 “行行行,朕不管你,你自己解決?!?/br> 他也沒法管啊,畢竟朱啟鐸又不是沒殺過人,他親王的身份擺在那兒呢,即便殺了秦玉瑛,鬧到最后,也不過是登門賠個罪的事兒,又能怎么樣呢? 皇室的至高權威擺在那兒。 而且,十年戎馬生涯的積累,使得朱啟鐸在軍隊里的威望和號召力,遠比他這個皇帝高得多。 真的到了兵戎相見的那一步,他覺得,朱啟鐸的勝算明顯大得多。 他這個皇帝是正統,朱啟鐸起兵奪了皇位,一樣也是正統。 不過,皇帝是個很看得開的人,皇位不皇位的,他本就沒有看得最重。 皇帝想過,如果當初是朱啟鐸繼承皇位,他只當個閑散親王,那也是一個不錯的安排。 等到朱啟鐸出宮,秦翊祺又火急火燎地去了皇帝的御書房。 秦翊祺面如死灰,聲淚俱下道,“皇上,您問也問過了,您要給老臣一個公道??!安王如此欺辱秦家,您必須對他有所懲戒??!” 皇帝回道,“他讓朕不要插手,讓你自己去找他談?!?/br> 秦翊祺大驚道,“皇上,他竟敢讓您不要插手,您這就不管了嗎?老臣就這么一個兒子啊,安王他如此欺辱于秦家,手段如此殘忍,您怎能縱容?” 皇帝打發他道,“行了,朕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br> “安王不讓您過問,這是對您大不敬,絲毫不把您放在眼里啊?!?/br> 皇帝不悅,厲聲喝止道,“夠了,秦玉瑛自己造下的孽也不少。方家被他派人追殺,方長至中毒險些喪命,秦玉瑛到底想干什么?你秦家到底想干什么?” 秦翊祺怏怏地閉嘴,不敢再多說。 他聽明白了,皇帝明顯是也覺得他秦家風頭太盛,正好也借安王之手,敲打他秦家。 秦翊祺常常覺得,隨著皇帝慢慢長大,他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外甥。 皇帝似乎什么都明白,什么形勢都看得清,可平素就是什么都懶得管,什么都想著糊弄。但有些時候,皇帝偶爾又會精明一陣子。然而,他過了精明的那一陣子,又接著糊弄。 總結起來,就是間歇性精明,持續性糊弄。 就不像安王了,安王就只有持續性的殺氣騰騰,臉上隨時都寫著要滅他全族。 權傾朝野的首輔秦翊祺,他的親兒子秦玉瑛被安王挾持了,還被剁了命根子,這消息在坊間不脛而走。 明面上說的是瘟疫隔離,可實際上是被挾持的消息,已經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 更重要的是,這回秦玉瑛被整治得這么慘,一向縱容秦家的皇帝,居然也根本沒有哪怕一點點要懲戒安王的苗頭。 秦翊祺焦頭爛額,而追隨秦氏的官僚,一夜之間,突然個個都開始提心吊膽。 安王手段狠辣霸道,來勢洶洶,人人自危。 提心吊膽之余,眾人心里慢慢的,開始有了新的盤算:比起秦氏,皇帝竟然更偏向安王嗎? 還是說,皇帝不敢? 顯然,比起秦翊祺,安王才是更加不能得罪的人。 秦家手段狠辣,安王比他更狠辣,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誰,能讓秦家不得不吃下這么大的悶虧。 秦玉瑛被安王找人剁了命根子的消息傳開后,最惶恐的,當屬兵部主事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