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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二,爭氣點?!庇嗳滩蛔〈胝媲閷嵏?。 “君子而時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庇嗪罅骺戳艘谎塾嗳?,明眸輕蔑,朱唇輕啟。 有的人像一把劍,一出鞘,便帶著鋒芒。 眉姨娘不過是用了些手段罷了,秦姨娘卻是頗有城府。想算在他頭上,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兄弟之間突然氣氛緊張了起來,面露慌色。 下一句余清嘉突然就答不上來了,余清纓也已是在勉力支撐,沒了哥哥,她心神卸了大半,很快便只剩一個余后流。 余清纓知道下一句大哥便答不上來了。 “回之為人也,擇乎中庸,得一善?” “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余后流輕松答出。 余清纓震驚,明明之前不行現在卻可以,也可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 一番對答如流,哦,原來是自己膚淺了。 “甚好甚好啊?!庇嗬蠣敻吲d極了,眉姨娘不僅長得好,生的孩子還聰明,真是深得他心啊。 “你已自學至了中庸,不錯?!碧撇杩粗@個孩子,年紀甚小,看著卻已通世事。 “幸得先生教導,”余后流彎腰作揖,想要瘋狂壓抑住嘴角揚起的笑容。 不枉他暴露實力得到偶像的贊美,要矜持,偶像在素文里說了不想看到太瘋狂的粉絲,他不能暴露。 直起身來,便能感受到每人對他投來或明或暗的目光。 或怒,或欽佩,或愕然,或冒火。 “有一平民父老年邁,攢畢生積蓄,育兩子。大兒子一成婚數十年,二兒子剛準備找媳婦。老父思慮再三決定分家。你們若是老父,該作何打算?” “自然是平分?!庇嗲逵摽诙?,甚至不太明白這題的意義,又無嫡庶之分既是兩個二兒子平分便是。 “大的都那么大了,小的才剛是成家立業的時候花銷自然大些,小的分多些?!彪m然余三覺得清盈說的挺對,但事情應該沒那么簡單。 “若是成婚數十年還未分家,小兒子才是成家立業之時,公中怕是大兒子賺的錢多,若如此,大兒子該多些?!庇嗲搴佑行┎煌?。 “可小兒子與一富戶之女相悅,需老父全部積蓄才可娶其心悅之人。對方承諾,只要肯出婚后如數奉還?!碧撇杩吹紫侣杂袪幷?,繼續補充道。 “大兒子都有妻子了,是不是應該讓讓弟弟,反正會還?!庇嗔_口道。 余后流自出生便知世事,此題看似簡單卻是一道生活題,牽扯著利益與親情,非兩三句話能決斷的。 “可是大兒子乃長子,有無嫡庶之分,已是辛苦半生,臨分家之時卻因弟弟娶婦而沒了立身之財,也沒什么道理吧?!?/br> “那哥哥讓著弟弟些怎么了,反正會還的?!庇嗳隣庝h相對,說話文縐縐,一點也不痛快,還沒有成人之美的胸懷,定會讓先生與父親不喜。 幾個孩子都露出贊同之意。 “流兒說的在理,”可余老爺卻對余后流頻頻點頭,不愧是他的長子,不僅聰慧還善查人心又長得俊。 余清纓看著弟弟meimei們不解的眼神,便知余家的富貴終究讓他們疏于人性了,凡是人若能向書中那般暢快,世間也不會如此不平了。 “二兒子得了全部積蓄去去新婦,若是能抱得美嬌娘也是人生圓滿,喜事一樁了,”話音一轉, “大兒子沒分家之前便將掙得錢交于公中支出,分家了反而什么也沒有,對他不公,便會不滿?!?/br> “可畢竟是弟弟,再說這錢新婦不是會歸還的嗎?!庇嗳鼻械卣f道。 “就算這錢會歸還,那誰知婚期幾許,要等到何時,若是幾年的話,那大兒子不是要沒錢好幾年?!庇嗲逵蝗环磻^來。 “若是弟弟拿了錢就不認賬了,哥哥豈不是很可憐?!庇辔逵嗨拿婷嫦嘤U。 “老父見小兒思婦心切,著先將錢財與小兒,大兒雖有不滿,但念及多年兄弟情誼也忍了下來?!?/br> “不曾想小兒新婦未娶成,反而結交了狐朋狗友將全部錢財輸在賭場還倒欠了天文數字,小兒拿不出來,便欺上門去,將老父活活氣死,還打砸了大兒家的家當?!?/br> “大兒與其婦辦了喪事,用盡錢財,家里捉襟見肘,小兒遲遲不歸,二人大悲呼看錯了人,敲上公堂鼓,狀告小兒,由縣衙審理?!?/br> 唐茶娓娓道來此事的個中經過,這事兒驚動了整個縣衙,或者說整個縣都有了茶余飯后的新料。 “后來呢?” “縣衙判家產一人一半,著二兒子先還哥哥家錢財再還賭場的錢,賭場不得再利滾利,償還本金即可?!?/br> 余清纓此刻才明白什么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若是讓本就聰慧的大哥加上這般教導,讓她有些期待能出一個如何厲害的人物了。 “那小兒子說的富戶之女真的存在嗎?”余清嘉看著先生,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存在,只是那富戶主看不上這個小子,稱若能將家里錢財翻倍才將女兒嫁他,此人便被狐朋狗友誘惑去了賭場?!?/br> 唐茶面露可惜,仿佛在可惜這樁婚事。 “那富戶主太壞了,要是他肯的話便沒有后面這些事了?!?/br> 余四聽到現在,忍不住抱怨出聲。 “確實?!庇嗬蠣斅牭浆F在也陷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