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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聞言,擦了擦眼淚,小聲道:“沒事。嬸子,你能再快點嗎?” 趕車師傅見王瑾哭的雙眼腫脹,一張臉也腫的跟啥似得,還以為被婦家的人打了,心里有些憐惜:“好,我盡量快些?!?/br> 說罷,揮動鞭子,牛吃痛,腳步加快。 半個時辰后,牛車到達梧桐書院門口。 王瑾給了錢,快步往里沖。 門口的守門大姐攔下他,道:“書院重地,閑人免進?!?/br> “大姐,行行好,我是書院王夫子的兒子,有大事兒找她,還請通稟一聲?!蓖蹊獛е耷坏?。 守門大姐疑惑,王夫子的兒子來過一次,不是長這樣呀。 不過看他臉腫成那般,確實認不出:“你先等一下,我這就去喊王夫子?!?/br> 看他鼻青臉腫的樣子,怕是遭了虐待,想到此,守門大姐腳下生風。 不一會兒,守門大姐滿臉沮喪走出來,看著王瑾翹首以盼的樣子,有些不忍道:“小哥,你走吧,王夫子說現下有要事,正在忙,不見你?!?/br> 王瑾早知娘親會如此,自從知道被周鈺騙了后,她就揚言跟他斷絕母子關系,這么久也一直沒來往過。 可如今別無他法,他只得上門求她。 “大姐,求你了,再幫我進去說說,我是真的有急事?!蓖蹊炜蘖?。 守門大姐也一臉為難:“這王夫子說不見,我也沒辦法?!?/br> “那你讓我進去吧,我進去找娘親說清楚,你看行嗎?”王瑾希冀道。 守門大姐搖頭:“書院重地,我要是放你進去了,我飯碗就不保了?!?/br> 王瑾聞言,眼眶瞬間就紅了,他走到大門前,直接跪了下去。 守門大姐見此,大驚:“你這又是何苦呢?” 王瑾沒有說話,就那么直直的跪著。 這一跪,就跪了兩個時辰。 守門大姐實在看不下去,又進去通報了一次,王夫子是鐵了心了,還是不見他。 日暮西沉,彩霞滿天,梧桐書院的學子們也相繼下學,三三兩兩結伴出書院買東西吃,看到王瑾跪在地上,皆一臉好奇。 “這男人臉怎么腫成這般?好丑呀?!?/br> “也不知是誰能下這么狠的手,沒有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br> “你們知道嗎?我聽說這跪著的男子,是咱們書院王夫子的兒子呢!” “是嗎?” “嗯。聽說在這里跪了一下午了,就想見王夫子?!?/br> “王夫子肯定不會見他吧!” “肯定了。要是見了,他還能在這里跪著?” “哎,他其實也挺可憐的。你說王夫子厭惡他妻主干嘛要牽連他呀!” “我聽說他胳膊肘往外拐,所以王夫子才揚言和他斷絕母子關系?!?/br> “看他那模樣,八層是被妻主打了,所以才回來找王夫子,讓她幫忙出氣!” “嗯,應該是這樣的?!?/br> “好了,不說了,我肚子餓死了,咱們今天去吃鎮上那家新開的烤鴨店吧?!?/br> “成?!?/br> 王瑾沒理會眾人的閑言碎語,依舊跪在門口,直到天漸漸黑下來,王夫子終于從書院出來。 王瑾見此,連忙跪爬過去抱住王連的大腿:“娘,求求您救救妻主,救救妻主?!蓖蹊浪赖谋ё⊥踹B的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王連火冒三丈:“混賬,你就是這樣對你娘的?” 王瑾連忙給她磕了三個頭:“娘,是兒子不好,還望您救救妻主?!?/br> 夜幕時分,書院門口已經沒什么人,聽到王瑾說話的,沒幾個。 王連一把把王瑾踢開,厭惡道:“國有國法,你那妻主殺了人,你讓我怎么救?讓她給你一份休書,把你休回家?” 王瑾把王連當成了救命稻草:“妻主是冤枉的,您當了這么多年夫子,一定有人脈,只要您出面說和一下,妻主的罪會輕很多?!?/br> 王連冷笑:“為了個騙子去說和?憑什么?我王連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被人耍的這么慘?!?/br> 王瑾還要說什么,王連直接打斷道:“好了,別說了,我是不會去求情的。你要是想回來,到是可以回來,屆時我找一個好人家讓你嫁了?!?/br> 王瑾聽聞,瞬間感覺一股莫大的侮辱。 在他娘心中,到底有沒有把他當兒子? 王連趁著王瑾發愣的功夫,大步離開了,沒有絲毫留戀和情緒波動。 王瑾行尸走rou的飄在路上。 妻主的牢獄之災和親娘的無情,給了他巨大的打擊。 他現在甚至想著,要是妻主死了,他就跟著一塊去了。 突然,腳下不穩,直接摔到在地,他吃痛的揉痛。就在這時,他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今晚咱們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定要去青樓好好樂一番?!?/br> 他抬眸一看,那個身穿米色長袍的年輕女人不就是他的前妻蔣磊。 她不是考上秀才,去省城讀書了? 怎么來這里了? 看到她身邊的豬朋狗友,不禁了然。 王瑾看到了蔣磊,蔣磊自然也看到了王瑾。 不過蔣磊見王瑾這副模樣,自是認不出來。 如此丑的男人盯著她看,真是讓人倒進胃口。 王瑾慢慢爬起來,從她身旁路過。 既已休書一封,再見,當行同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