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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黛聽得耳熱,掰開他的手,試圖往榻尾躲避。 纖手撐在大紅軟褥上,腰肢卻仍動彈不得。 撞進宋云瑯倜儻的笑眼,她慌忙避開他視線,目光往腰間落了落。 卻見他長指輕輕一扯,輕易將她腰間絳帶扯開。 大紅絳帶自她腰間松散開,一圈一圈縛住他玉雕一般的長指,艷麗惑人。 喜帳垂攏,遮住搖曳的鳳燭,隱隱傳來絲絹撕裂的輕響。 蠟淚沿著鳳燭緩緩流淌,燭光溶溶照在帳外散落的織金吉服上。 那吉服層層疊疊堆在錦墊,似被疾風卷落的朱砂牡丹。 半睡半醒間,楚黛濕漉漉的睫羽上落下一吻,她聽見宋云瑯嗓音低低磨著她問:“今夜軟帳良宵,朕的小皇后可還滿意?” 作者有話說: 楚黛:你記性真的不必這么好! 宋云瑯:那不行,小皇后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刻在朕心上。 第68章 正文完(二合一) [V] 帝后大婚,普天同慶,休朝三日。 楚黛倦懶地睜開眼皮,目之所及,便是宋云瑯倚靠軟枕,長指捏著一份奏折,眉目舒展坐在她身側的俊朗側影。 昨夜那身緋袍,不知被他丟去何處,此刻身上松松散散套著的,是一件與她同色的絲質寢衣。 衣料服帖地攏住他寬肩長臂,隱約露出一片肌骨結實、線條利落的胸膛。 楚黛看在眼中,指尖微微發顫。 倏而,她合上美目,緩緩平復悸動的心緒。 從前不知,男子的俊美,也可以這般賞心悅目,讓人心旌搖曳。 閉上眼,腦中滿滿是昨夜貪歡的情形,楚黛睫羽輕輕顫了顫。 即便昨夜他穿著那身緋衣,實則從嗓音到氣度,哪里都不像奴才。 縱然不像,偏他伺候起人來,又讓她難以招架。 身側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楚黛眼皮悄然掀起一條縫,見他手中奏折已然放下,目光正朝她這邊望過來。 楚黛慌忙閉緊眼眸假寐。 閉上眼,感受到眼皮外的光線被高大的身影擋住,她心慌又茫然。 連她自己也不懂,好端端緊張什么。 宋云瑯俯低身形,薄唇輕輕觸了觸她眉心,凝著她輕顫的睫羽,無聲彎唇。 繼而,他抬手拿指尖撥了撥她細密卷長的睫羽,動作極輕。 楚黛睫羽被他撥動得微微發癢,心尖也似被輕羽撓了一下。 又聽他在她面前低嘆:“漪漪遲遲未醒,想是累的很了,確實怪朕,朕還是一個人去向母后問安好了?!?/br> 語氣無奈又縱容。 他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眼皮外的光亮又恢復。 莫非,他真要一個人去慈安宮? 若真如此,這宮中上下該會傳遍,她大婚第一日便下不了榻。 楚黛心里一慌,趕忙睜開眼,急急道:“云瑯,我醒著呢?!?/br> 說完才反應過來,宋云瑯氣定神閑倚靠軟枕,哪里有要起身的樣子? “不裝睡了?”宋云瑯長臂一伸,將她撈至懷中,隔著寢衣一下一下摩挲著她柔軟的側腰,低笑蠱惑,“喚朕一聲夫君,朕親手替你更衣?!?/br> 這個壞胚子,原來早就發現她在裝睡,故意捉弄她! 昨夜被他磨著喚了幾聲,現下楚黛卻有些羞憤,不肯順他的意。 當即提高聲調,朝屏風外喚:“霜……” 剛發出一個音,唇瓣便被他大手捂住。 宋云瑯曲起長腿,將她抬高些,薄唇貼著她耳尖低問:“昨夜肯喚,眼下卻不肯,漪漪是在怪朕晨起不盡心?” 聞言,楚黛耳尖驀地發燙。 明知他在胡攪蠻纏,卻也知他骨子里是最不受拘束的性子。 若不依著他,還不知他要如何鬧她。 心念轉過,那些氣性忽而散了。 楚黛略垂首,避開他溫熱的氣息,軟著嗓音輕喚一聲:“夫君?!?/br> 宋云瑯聽著,很是受用,果然沒再鬧她。 長指捏住她寢衣衣襟,朝肩頭剝開,又將她心衣絲帶重新系好。 這般細致的舉動,他竟能做到神情專注,目不斜視。 仿佛不是在替她更衣,而是在處理一件最尋常不過的庶務。 可她肌膚擁有太多關于他的記憶,每當他長指無意間碰到她肩頭或是頸側,她身形便微微發顫。 軟帳外一高一柔兩道身影,一個神清氣朗,一個心焦火燎。 到慈安宮時,已是用午膳的時辰。 伶俐的宮人圍過來說吉祥話,宋云瑯高興,個個有賞。 顧太后望著相攜而來的一雙璧人,登時眼笑眉舒,沖身側替她捶肩的章嬤嬤道:“你瞧瞧,多般配?!?/br> “陛下俊朗,皇后嬌美,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章嬤嬤含笑應和。 隨即,嗓音低下去:“來日生下小皇子、小公主,定然個個粉雕玉琢,太后娘娘更歡喜?!?/br> 顧太后想到含飴弄孫的情景,唇角笑意壓了壓不下來。 卻拍了一下章嬤嬤的手:“可別在他們面前亂說,哀家可沒有催促的意思。漪漪才十八,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云瑯定然舍不得。哀家也舍不得,且由著他們吧?!?/br> “太后娘娘仁善?!闭聥邒咻p贊一句。 她默默揣摩著顧太后的話,心內暗嘆,去年春狩過后,太后性子真是變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