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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阿娘語氣軟下來,楚黛趕忙傾身,挽住她手臂,倚在她肩側。 喜歡宋云瑯什么,她一時說不上來。 心思百轉間,她想起宋云瑯曾對她說過的話:“朕心悅漪漪,便覺你無一不美,無一不好?!?/br> 她的心思也一樣,她想不出宋云瑯有什么是讓她不喜歡的。 “阿娘答應了?”楚黛面上含笑,凝著孟沅,柔聲問。 聽出她語氣里的歡喜,孟沅坐直身子,佯怒應:“他又沒來向阿娘求娶,我答應什么?” 不待楚黛開口,她便松開楚黛,起身道:“再不起身,天都要黑了。娘還有事,往后莫再瞞著阿娘?!?/br> 言畢,快步走出屏風。 隔著屏風,還能看到她往外間走的虛影。 楚黛愣愣望著,唇角笑意漸漸漸盛,迅速漫染在眼尾眉梢,似春風吹開滿樹桃緋。 即便隔著宋云玓,阿娘仍愿意成全她。 阿娘待她,比她能想到的更好。 霜月進來服侍她更衣、梳妝,見她眉眼含笑,終于放心。 “夫人竟同意了么?”霜月面帶喜氣,壓低聲音問。 楚黛點點頭,又輕輕搖頭,矜持應:“還不一定呢?!?/br> 心口沉積的最大的顧慮消除,她心境許久未如此刻輕松自在,笑意怎么也壓不下去。 她好想見到宋云瑯。 抬眸望望天色,又xiele氣:“霜月,隨我去看看太后娘娘?!?/br> 孟沅回到住處,同顧懷誠透了口風。 “阿沅當真愿把漪漪許給他?”顧懷誠詫異地望著孟沅。 雖不明白漪漪說了些什么,能讓孟沅回心轉意,可稍稍一想,又覺在情理之中。 以阿沅對漪漪的在意,能輕易說服阿沅的,也只有漪漪。 “若他待漪漪不好,我絕不會讓漪漪受委屈?!泵香淇囍袂?,語氣卻不算強硬。 顧懷誠含笑搖搖頭,長臂攬在她肩頭:“若他對漪漪不好,我也饒不了他。不過,他應當不是那樣的人,否則也不會執意只立后不納妃?!?/br> “漪漪身子弱,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泵香鋺B度軟和下來,又添新愁。 “阿沅,有件事,一直沒找到機會告訴你?!鳖檻颜\側眸睇著孟沅,氣度溫潤清儒,“若你知曉,想必再不會擔心這些?!?/br> “什么?”孟沅疑惑問。 日日在一處,顧懷誠說沒尋到機會告訴她,孟沅自然不會信,定是有別的緣由瞞她。 她很好奇,除了宋云瑯意圖娶漪漪之事,顧懷誠還有什么可瞞著她的? 略沉吟,顧懷誠緩緩開口:“漪漪身上的毒,名喚眠藤,南黎白霄花能解此毒,陛下特意派劉太醫去了一趟南黎。如今漪漪服藥已有些時日,大抵很快能痊愈。她的身子不會再如從前那般虛弱,只是……子嗣方面,會有些艱難?!?/br> 說著,顧懷誠自己也忍不住替宋云瑯說話:“這些,陛下早已知曉,他并不在意。阿沅,他與宋云玓全然不同?!?/br> 至于下毒之人,他還是不忍告訴孟沅。 隨著他的話,孟沅心緒時起時伏,最后只余詫然。 她吃過生產的苦頭,漪漪的身子不適合懷胎生子,她倒是覺著不打緊。 宋云瑯竟也不在意么? 此刻,孟沅才開始相信,他對漪漪確有幾分真心。 “你為何不早說?”孟沅含嗔望他。 顧懷誠哭笑不得,倒是他迂腐了。 “一則漪漪尚未痊愈,二則,我以為你絕不會答應此事,哪里敢替他說一句好話?” 即便在孟沅不知情時說,待孟沅反應過來,會不會以為他被宋云瑯收買,與他生了嫌隙? “那你現下就不算替他說好話了?”孟沅忍笑,冷著臉,斜乜他一眼。 “阿沅……”顧懷誠有些慌。 見他如此,孟沅再忍不住,嗤地笑出聲來,趕忙攥著絲帕掩面。 一番廝磨,孟沅想起心中一直未解的疑惑:“陛下可有查出,究竟是誰給漪漪下的毒?” 顧懷誠身形微微一僵,搖頭不語。 昌遠伯府眾人暫未押回京城,擠在一處宮苑看管著。 屋子里傳來馮氏的哭聲,昌遠伯不耐煩半罵半哄的聲音。 楚嵐坐在廊下抹淚,望著坐在另一側,沒心沒肺斗草玩的謝蘭姝,沒好氣道:“你若肯聽娘的,早些嫁出去,哪怕不是入宮呢,嫁個販夫走卒都好,也不必被在這里等著被發賣?!?/br> “嫁人就比被發賣好?”謝蘭姝看也沒看她,嘲諷地回了一句,“是你過得好,還是里頭那馮夫人過得好了?” 在她看來,也沒比伺候人的丫鬟婆子強多少。 雖然,她也沒想去伺候人。 “還不知要被賣到何處去呢,你就不能好好同娘說說話?”楚嵐含著淚,語重心長問。 “不能?!敝x蘭姝站起身,避到離她更遠的地方,“所以,還是別開口的好?!?/br> 楚嵐沒了耐性:“若是賣去什么腌臜處,不如一頭碰死?!?/br> 聞言,謝蘭姝扯扯唇角,沒理她。 謝蘭姝被玄冥衛帶走時,本以為會被單獨盤問。 沒想到,孔肇會親自見她,讓人替她松綁不說,還給她一只藍底白花的包袱,一筆銀子。 捏著手中厚厚一沓銀票,謝蘭姝一臉戒備望著孔肇:“孔大人這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