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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一點失望、落寞,登時被平復、吞噬。 “云瑯需要哄嗎?”楚黛抬起手,纖柔的指腹輕輕落在他眉心。 他并未表現出異樣,只是沒有如往常那般親昵,楚黛卻隱隱覺得,他心里藏著事。 而且,是讓他不開心的事。 她指腹細膩柔軟,觸碰他眉心時,擾得他有些癢。 宋云瑯眸底生出笑意,一層一層在好看的眼型中漾開。 纖細的指略擋住他眼前光亮,他俊眉下的深眸,堪與星辰爭輝,看得楚黛一時竟挪不開眼。 “自然需要?!彼卧片樧阶∷氈?,將她指尖湊至唇畔,輕輕貼了貼。 內室不算亮的燭光中,他神情顯得專注又繾綣。 他薄唇溫熱,灼得她指尖微微發麻。 楚黛很想問問,是不是外面的流言處理起來很棘手。 又怕提起來,他剛好起來的心緒又跌落下去,只得忍住。 殊不知,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全然落在宋云瑯眼中。 他掌心托在她臀下,以極親密的姿態將她抱起,放到身側書案上。 書卷整齊收在兩側,倒是沒有什么硌著她。 只是寢衣單薄,臀下平整的黃花梨木微涼。 涼意穿透衣料,驟然滲入肌理,楚黛冷得身形瑟縮了一下。 “這就冷到了?”宋云瑯語氣有些無奈,含笑把人擁入懷中。 他一手扶在她后腰,一手扣住她纖巧的下頜,俯身抵開她唇瓣。 初時尚算溫柔,漸漸變得霸道。 庭院中似起了風,輕輕拍在窗欞上,發出細微輕響。 他臂膀那樣有力,將她抱起時,落在她頸間的氣息重而不亂。 燭臺晃了晃,跌下高幾,發出一陣脆響。 火苗熄滅,內室陷入寂靜的暗。 稀薄的月光照進來,只能勉強辨出他的身影。 很快,他坐到書案后的圈椅中,扶住她纖細柔弱的腰,將她轉過去。 楚黛便再看不清什么,也分不出心神去分辨。 薄軟的寢衣虛虛攏在肩頭,像是枝頭被風卷動的花葉,隨時會落下細枝。 她纖手撐在書案邊緣,細嫩的掌心壓出淺淺痕跡。 寢衣袖口略堆在書案側,書案巋然不動,袖口衣料卻輕輕飄曳著,顯得格外柔軟。 黃花梨木仍是微涼,她掌心卻濡濕,心口也燙得很。 窗外風聲時緩時急,近在耳畔。 她閉上眼,微濕的睫羽輕顫,耳力變得格外好,仿佛能聽見風吹花落的聲響,溫柔而美好。 軟帳中,guntang的胸膛抵在她脊背,楚黛閉上眼,連一根指頭也懶得動。 半睡半醒間,楚黛聽到他低問:“真沒什么想問朕的?” 楚黛倦得很,意識已不清醒。 聽到他的話,反應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 “云瑯?!背毂犻_眼,望著昏暗辨不出顏色的軟帳,柔聲喚,“外面的傳言,傷不到你,對不對?” 宋云瑯愣了愣,唇畔笑意倏而漫開,眼尾眉梢俱是溫情。 她想問的,只是這個?就這么信他? 信他不會在大敵當前之際,做出暗害主將、殘害同袍之事? 宋云瑯擁著她,輕輕吻了吻她發頂。 沒直接應她,而是問起另一件事:“漪漪,你覺得宋云玓更適合做皇帝,還是朕在這個位置做得更好?” 聞言,楚黛心口一震,困意消散不少。 讓他不開心的,其實是這個嗎? 三年前,爹爹戰死,先帝讓位。 如今,京城已傳遍爹爹沒死的消息。 紛亂的思緒涌入腦海,又被她努力理清。 楚黛忽而明白,瑄王并不是要利用爹爹直接爭位,而是要讓宋云瑯與宋云玓起嫌隙,他再漁翁得利? “云瑯,大晉在你手中走到強盛?!背靷冗^身,于黑暗中凝著他眉眼,柔聲應,“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君王?!?/br> 黑暗中,楚黛辨不清他此刻神情。 她環住他,往他懷中擠了擠,猶帶倦意的嗓音嘟囔著:“我不想讓他再回來當皇帝?!?/br> 不想讓宋云玓搶走宋云瑯努力的成果,也不想對方再回來覬覦她的阿娘。 宋云瑯揉了揉她發絲,低笑的聲音像是從胸腔內震蕩出來:“睡吧,朕的小皇后?!?/br> 帳內靜謐安寧,她細微的呼吸聲變得勻長。 宋云瑯睜開眼,眸光繾綣落在她乖順的睫羽:“除了你,沒人能傷到朕?!?/br> 就連母后,也不能。 懷中柔軟的身子,竟有那樣霸道的力量,不知不覺占據他全部心神。 宋云瑯忽而覺著,自己白日里那些失望有些可笑。 他在意的人,也同樣在意他,如此便已足夠。 翌日,楚黛醒來,身子仍有些乏。 昨夜動靜,霜月多少聽到一些,二話不說,便去替她備水沐洗。 她解下寢衣,扶著桶沿,舉步邁入浴桶。 霜月略打量了幾眼,稍稍松了口氣:“姑娘腰間的痕跡有些重,奴婢去拿玉凝膏來?!?/br> 聞言,楚黛垂眸望了一眼。 果然瞧見腰間留著兩處指痕,她面頰一熱,迅速將身子沒入水下。 她不好意思看霜月,故作鎮定往身上澆水,輕應:“去吧?!?/br> 幸而,他昨夜不算太忘形,另一處倒不必涂藥,否則,楚黛甚至不知該怎么同霜月說。 --